第二章、巫妖

    洪荒是伟大的，洛祖是渺小的，他站在聚落所在的山洞的最高峰眺望远方时，并不能见到不周山。

    因为洪荒大地的无垠辽阔，高山高原不知凡几，不周山虽然是最高的，但能够遮蔽洛祖的目光的山也很高，足以将洛祖的视线拦下。

    起初，他还以为眼前的那座遥远之地的高山是不周，但是聚落中的同伴告诉他，那并不是，至于叫什么山他也不知道。

    而不周山，聚落里的老人有见过，因为他们就是从那里迁徙出来的。

    在他们的形容中，不周山连接着不知有多高的天穹，乃盘古大神的脊梁。

    至于盘古大神这个名号，乃是女娲娘娘告诉给第一代人祖听的，而后传承到第二代，再到洛祖这第三代。

    往后还将继续传承，一代继承一代。

    至于怎么回到故乡不周山，聚落的老人无法回答，因为他走得太久太远，已经忘了，只记得当时是追随着太阳的落下的方向走的。

    走了有将近三百年，走过了大江大河，走过了高山平原，走过沼泽荒漠，走过雪地火山，最终走到了这片适合人族生存的土地。

    期间他的兄弟死了，朋友死了，出发时三千人，抵达时只剩下一百二十一人，中间还有新生的人族，有的路上死了，有的活到了现在。

    巫妖二族可以欺凌他们，无智的凶兽野兽也会掠食他们，自然灾害更会无情地剥夺他们的生命。

    长者还跟洛祖说过一桩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事件，他也不知道是哪路神仙，甚至他连人影都没看见，他们的迁徙队伍就直接被骤然破碎的土地吞噬了一半。

    他很幸运，逃走了，当时的他们只能玩命地逃跑，就看谁运气好了，根本没办法顾及其他同伴。

    这场斗法让他记忆犹新，到现在也无法释怀。

    他也常常教导后辈，要远离那些漂浮在半空中的东西。

    毕竟有时候神仙打架会动用法宝，而且神仙也不都是人样，有可能是那些巫妖的形貌，也有山川样子，也有风霜雪月的模样，不一而足，甚至还有非常抽象的……

    “这是什么？”洛祖看着地上用树杈划出的图画，在头顶冒起问号。

    简单的线条勾勒出了一头章鱼脑袋龙身豹尾，周边还漂浮着十来颗球状物。

    “神仙。”长者回答。

    他将所有人类战胜不了的“动物”都称为神仙。

    对此洛祖也能理解，毕竟人族才发展到第四代，一切都处于蒙昧无知的时期，没有自己的文字，也没有记录的习惯，只有记忆的习惯。

    如今的聚落中，会尝试去记录的人也只有洛祖。

    他在山洞的墙壁上记录，也在狩猎获得的皮毛上记录。

    但他如今写不出‘简体字’，因为写出来也没有任何意义，他自己也看不出这些自己亲手写出来的文字怎么跟鬼画符一样，而且同一个字每一次写出的样子还都不一样。

    最终结论是上天不许如今的人族有自己的文字。

    其中真正原因洛祖后来才知道。

    ‘巫妖的大能们联手让洪荒大地的一切生灵都只能读懂巫妖二族的文字。’

    再说回洛祖对自己的神通内天地的探索。

    他一直没有停止过，每天都在做着试验。

    甚至还将自己的内天地命名为——生物圈9527号。

    如今的内天地仍然处于频繁的腾笼换鸟的阶段，洛祖将自己所能捕捉到的生物轮番投入其中，让它们在里面生活，繁衍，试验过后再扔出内天地，或者直接“灭世”。

    但洛祖还是没能找到使用内天地的方法，最好的使用方法就是充当一个猎物尸体的搬运工具。

    “还是得使用先人的智慧啊。”

    洛祖所谓的先人智慧并不是指来到洪荒之后的人族前辈，而是上辈子的人族智慧。

    当然，身为一个社会无活力人员，每日枯燥重复的上班之余也就看小说和短视频了，他所能了解的智慧也就这两个地方的模糊记忆了。

    而他这时也恰好遇上了自己呼吸法的瓶颈，就想着可不可以借助这个内天地来试验呼吸法，尝试突破这方面的瓶颈。

    洛祖如今已经通过呼吸法使灵气充盈在肉身的每一块血肉，并且滋润着血肉筋骨往更强大的方向发展，可是到了一年前，他就发现自己无法再将灵气注入血肉筋骨中，它们全在拒绝灵气的注入。

    洛祖明白，自己肉身的极限到了。

    这时候才是洛祖呼吸法创造出来的第十个年头。

    而后洛祖就去咨询其他同伴，他们有的也面临这方面的苦恼，有的还没有遇上这个问题。

    因此洛祖明白，人族的肉身是有极限的，即使是初代人族也一样。

    洛祖开始尝试开辟所谓的丹田，但没找到，反而将汲取来的灵气注入内天地，可是内天地也没有因此产生变化。

    毕竟洛祖呼吸法本就是借着自身的神通来使用的，所以洛祖每次运转呼吸法其实灵气都会在内天地过一手。

    可这么多年下来，内天地也没有因此产生太大变化。

    只不过是空间更大了，但它本来就会慢慢变大的，而灵气的注入也没有加快它变大的脚步。

    虽然看不出变化，洛祖在肉身无法在汲取灵气的境况下，就将呼吸摄取来的灵气都注入内天地中。

    至于“先人的智慧”，也不过是洛祖在这茫茫洪荒大地上给自己的一点慰藉罢了。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方面的记忆在慢慢模糊，因此洛祖就常常会回忆这些记忆，让自己不至于在接下来的漫长岁月中忘记自己的上辈子。

    时间慢慢过去，春去秋来就十年。

    洪荒大地一成不变，只是洛祖曾经眺望到的最高峰塌了。

    被一个长了八只手臂，浑身环绕着赤色大蛇的巨人撞塌了。

    聚落中的长者说那是巫。

    而与巫战斗的自然是妖族。

    那是一头插了六只翅膀的斑斓猛虎，同样也有山一样高大。

    而在观看过他们的战斗后，洛祖当晚就做了个奇怪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