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一十九章 艺术

    「大元帅，那鸟群有些问题！」

    契丹军阵地的祭台上，世里翎羽察觉到异样，抬头看向南边飞来的鸟群，提醒身旁的耶律尧光。

    「鸟群？」

    耶律尧光闻声看去，只见南方的天空上飞来一片乌云，仔细看去才知那是密密麻麻的飞鸟成群，数量多的有些反常，不由点了点头：「确实是有些反常，你如何看？」

    「不良人天罡三十六校尉当中，有一天异星，名唤孙乾，形貌怪异，可御百兽，这鸟群或是此人所为，应当是想以此来阻挠我军攻城！」

    世里翎羽稍加思索，便想到了一些相关信息。

    这些信息都是青牛卫探得的情报，青牛卫出事之后，这些情报便转交给了白马卫，她命人整理出来之后，琢磨了许久，特别是与不良人相关的情报。

    这是应天皇后特别叮嘱过的！

    「不良人吗？」

    耶律尧光望着那如乌云般遮天蔽日而来的鸟群，神情有些恍惚，眼中不由闪过一惧色。

    掌控不良人的不良帅！

    自太原回返至今，他一直都在选择性忽略的一个人，一个他不想忽略，却无可奈何，只能将之忽略的人。

    一个，超乎常理的人。

    他父汗便是悄无声息的死在这不良帅手上，他没理由不害怕。

    要知道，他父汗身边，可是有木叶山的老祖宗守护。

    那位老祖宗年岁近三个甲子，实力深不可测，便是奥姑拼尽浑身解数，也走不过三个回合的存在。

    可即便是这般强大的老祖宗，却是与父汗一同死在了营帐当中，甚至没有多么激烈交手的痕迹。

    似乎，很轻易便被杀死了！

    而他呢？

    身旁一众萨满教高手战死在晋中那一战当中，奥姑也在那一战当中被俘，现如今他身旁能够拿得出手的高手，便只有世里翎羽一人。

    世里翎羽身为白马卫统领，实力虽强，却是比之奥姑还要差上一线，更遑论与那位老祖宗相比，如何拦得住那不良帅？

    「契丹就真的不能染指中原了吗？」

    耶律尧光轻轻呢喃着，先前要攻取云州城，生擒岐王李茂贞的意气风发荡然无踪，一股颓废感油然而生。

    那未曾谋面的不良帅，就像是一座大山，以父汗的死牢牢地压在他的身上。

    不去想时，恍如梦幻，大军在手，往南可剑指中原，往北可直入上京。

    想及时，却是每每都喘不过气来。

    父汗当初以身入局，几乎拼上一切，试图破开那无解的困局。

    可惜，父汗失败了，赔上了性命不说，更是引得契丹内乱不断。

    不过，也不是全然徒劳无功。

    至少为他证明了，以李星云破局，是一条死路。

    耶律尧光晃了晃脑袋，长叹一声：「哎~，暂且不去想，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本来是该与奥姑以及乃至晋中那一战的将士，一起为父汗的计划陪葬的。

    所有人都沦陷了，只有他脱身回返。

    这一次重来的机会，是母后诸般谋划，好不容易得来的。

    他不能辜负母后，不能辜负仍在太原地牢当中的奥姑，更不能辜负晋中一战中牺牲的将士。

    无论如何，他都要拼上一把。

    左右不过是一死，他早已从鬼门关走过数遭，何惧之有？

    他若死了，便由耶律倍那个懦夫将契丹的基业继续在草原上延续下去。

    他若成了，他将登基称帝，带领契丹走向真正的巅峰，建立一个如大唐全盛时期一般强大的帝国。

    国号为，辽！

    ·······

    耶律尧光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身上的颓势一扫而空，望着飞过头顶的鸟群，抬手道：「取本帅弓来！」

    「是！」

    一名白马卫应声，旋即走下祭台取来一张强弓，并解下自己背上的箭袋，一同交到了耶律尧光的手中。

    耶律尧光将箭袋放在脚边，取出一支箭矢搭上强弓，手臂肌肉微微隆起，弓弦被缓缓拉开。

    会挽雕弓如满月，抬手，对准了天空中的鸟群。

    「嗡~」

    随着弓弦震颤，箭矢飞出，带着一声尖锐的呼啸声，直扑天空中遮天蔽日的鸟群。

    箭矢的速度很快，顷刻间便穿透了鸟群，一束阳光挥洒下来，宛如乌云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不过，这道口子很快便被填满，整个契丹阵地再度全面被笼罩在阴影当中。

    那鸟群，竟是躲开了他的箭矢！

    「呵呵！」

    耶律尧光微微一愣，旋即冷笑一声，将手中强弓与脚边箭袋交给刚才那名白马卫后，看向身旁世里翎羽：「这鸟群看来确是不良人的手段无疑了，通知攻城将士做好准备！」

    他到是要看看，用飞鸟做援军的不良人，到底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是！」

    世里翎羽应声退下。

    ······

    鸟群掠过契丹军阵地，来到云州城上空，便如倾盆暴雨般落下。

    云州城城墙上，不论是前仆后继涌上来的契丹士卒，还是苦苦坚守的岐军士卒都傻了眼。

    「这些鸟是什么玩意？」

    「不是，这鸟群还真是援军啊？」

    ······

    这类念头转瞬即逝，他们很快就被更震撼的一幕惊掉了下巴。

    只见那些鸟耿直的撞在契丹士卒人群当中，下一刻······

    「嘭~嘭~嘭~······」

    一声又一声的炸响在这片战场上响起，震耳欲聋，目瞪口呆的岐军士卒无不被吓得皱眉、身体轻颤，有的更是忍不住堵上了耳朵。

    反观攻城的契丹军当中，随着那一声声炸响，一片又一片的契丹士卒被炸翻在地，有的被炸得血肉模糊倒地不起，有的被震得脑袋昏沉耳鸣阵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更有的被掀飞了好远，摔得七荤八素分不清东西南北······

    气焰凶狂的契丹军，转眼便是各处火光四射，滚滚浓烟将其覆盖。

    「啊~」

    「痛~」

    「好痛~」

    ······

    紧接着，便是那浓烟当中无数契丹士卒的惨叫声交汇，成为这片战场的和声。

    而那主唱，自然是仍不断在攻城的契丹军中响起的爆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