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1章 摆渡老人（11）归宿

    沈清寒赶在陆战霆发作之前切断了通讯。

    陆战霆如何愤怒，如何咆哮都与她无关了。

    她还有一个大胆的想法，没告诉陆战霆。

    沈清寒看了看地上的男人，她要用地上这个“沈攸”把华国的赏金猎人引到清澜山疗养院，然后将其一网打尽。

    既然坤沙头目标价90亿，那想得到沈攸的一定不在少数，毕竟利欲熏人心，钱帛通鬼神。

    飞机盘旋在半空中，即将降落下方疗养院中心广场。

    沈清寒往下看了一眼，广场人头攒动。

    近百号人，大部分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满是刀疤，枪伤，纹身，看起来凶神恶煞，一看 就知道杀过人。

    他们是蓝星各国烧杀抢夺，无恶不作的在逃杀人犯，通缉犯。

    少部分是潜伏在城市各处的各种不同职业的暗桩。比如小区快递员，医院保安，医院护工，银行柜员，学校安保........

    甚至是,附近辖区的三两个警察。而这些人，如今都是迎接船夫孙晨光的。

    沈清寒直勾勾盯着那个大腹便便，和身旁人有说有笑的男人，心头猛地一颤。

    紧接着，她嘴角渐渐翘了起来。

    『姜所长，我们又见面了呢！』

    『可惜，我已经不在是当年那个小孩了！』

    沈清寒让系统把那三个警察的身影，捕捉下来，发给费贺并配文:『船夫在警方的暗桩!』

    后面还附上一张水手和暗桩名单。

    光是南安警界的就有9人。

    市局两人，清澜山西辖区派出所7人。

    费贺收到消息的瞬间，眼珠子瞬间瞪大。

    整个人神情骇变，直接从后排座椅上跳了起来。

    “姜-保-国！！！”他目眦俱裂地盯着照片上三个人，咬牙切齿地喊出了那个名字。

    车上的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的时候。

    费贺表情又瞬间恢复了原样。他低头飞快地给赵汉庭发了消息：“姓姜的，有问题！”

    费贺发完消息，抬头看了看前面的几人，都是平时的几个同事，但有一个是孙晨光的走狗，被他给买通了。

    有一位叫汪胜的刑警，好奇问道：“费队，姜保国怎么了？”

    “汪胜，我有说姜所长怎么了吗？”费贺奇怪的看他一眼，笑了笑。

    “我就是好久没见到这位老同志了，有些想念，等案子办完，准备请他去南安恒隆橘子酒店聚一聚！你要不要一起来聚聚？”

    费贺说着点了根烟，吐出一圈白白的烟雾，让人看不清他什么表情。

    “我就不去了！”汪胜摇了摇头，讪讪道。

    “哦，是吗？那就可惜了！”费贺指尖轻弹两下烟灰，食指和拇指并拢，生生掐断了还燃着星火的烟头。

    汪胜看的毛骨悚然，下一秒他的后脑勺被两把黑洞洞的枪口抵住了。

    耳畔响起男人冰冷可怕的声音。

    “说吧，孙晨光是怎么收买你的？”费贺摩挲着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的黑色警枪，脸色骇人，眼神冰寒。

    汪胜脊背发寒，眼底露出疯狂，他拼命摇头：“队长，你不能空口无凭冤枉我！！！”

    费贺笑了，他朝两名老刑警摆了摆手。

    “毙了吧！一会儿把他丢进清澜山的密室里，当——老——鼠！！！”

    车上所有人顿时遍体生寒。

    两位老刑警脸皮抽搐，握枪的手一抖，汪胜顿时惊恐欲绝，嚎啕大哭起来。

    “别开枪，别开枪，我说，我说，孙晨光他给了我五十万！！！钱就在我出租屋的床底下！”

    “还有，指导员，他也是暗桩，你们凭什么不抓他！！！”汪胜白着脸，一脸的绝望与愤恨：“都是他，是他给我牵的线，不然我怎么可能会走上歧途！！！”

    车上，所有刑警脸都绿了。

    “妈的，你不要胡乱攀咬！指导员怎么可能是...”老刑警脸色铁青，拿枪顶着他。

    费贺唇角微微勾起，看着汪胜幽幽开口：“你怎么知道，我没抓他呢？”

    他笑的轻松。

    可所有人都听出了他的愤怒和杀气。

    车厢内，气氛紧绷。

    浓浓的火药味，快把汪胜吓尿了，他脸色灰败瘫坐在椅子上。

    “原来，费队你早就知道了！”

    “我无话可说，我不该经不起金钱的诱惑，对不起，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要害黄局的，可是指导员找到了我，我，我母亲生病了，我走投无路，信了他的话。他说有人想请黄局吃顿饭，对不起，我真不知道，那是个圈套！”。

    “对不起费队——呜呜呜——”汪胜扑通一声跪在狭窄的座位下。

    费贺冷漠瞥了眼他，薄唇吐出两个字：“铐上！”

    ..........

    同时，另一边。

    清澜山疗养院。

    在飞机降落的最后三十秒的时间里，沈清寒蹲下身子看着地上昏死过去的人，眼神骤然变得冰冷。

    『祸不及家人，你不该动他们！』

    沈清寒面无表情，熟练地掏出一大包化妆品，一顿操作之后，给对方换上那身蓝色校服。

    『孙晨光，又名黎朝晖，本名曹瘤子，南安市坟头镇阴沟村人，因生下来下半身就带有恶性肿瘤，而被父母取名曹瘤子，从小到大被父母所嫌弃，并被全村人唾弃和谩骂。父母几次想杀了他，都被村里的一位老人给阴差阳错救了下来。

    曹瘤子的童年是不幸的，甚至是悲惨的。

    他父母把他关在小屋，吃不上饭，饿肚子是常事。他饿极了，就去偷邻居家的鸡，被人逮到后，打断了腿。父母知道后又撕烂了他的嘴。

    后来，他再也不敢偷东西，阴沟村里很是潮湿阴暗，到处都是蛇鼠虫蚁，他从此找到了活下去的办法。

    十岁那年，曹瘤子上学了，一年级！

    那位老人把他从黑屋子里拉了出来，警告了他的父母，带着他办了入学手续，给了他一块钱。

    他让曹瘤子到学校门口的包子铺买肉包子吃，老鼠不是人吃的东西，人吃了会生病的。

    此后的每一天，老人风里来雨里去，都会骑着三轮车来接送他，再给他一块钱，让他在学校门口买包子，买油饼。

    曹瘤子靠着老人，活了下来。

    他很聪明，也很争气，在学校门门满分，接连跳了级。在十二岁那年，上了镇里的初中。又在十三岁的时候，进入了邹博文所在的高中，全南安最好的高中。

    老人给了他很多钱，有厚厚的百元大钞，有一袋袋发黑的硬币，有一张张发黄老旧，通往大洋彼岸的船票。

    他告诉曹瘤子，他老了，走不动了。让他照顾好自己，有困难就找船票上的人，但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不要用。

    等曹瘤子寒假回去的时候，只看到村西头填了一座新坟，孤零零的木牌上只有，村西头，老船夫几个字。

    老人死了，村子里的人说老人是脑子被门夹了，自己都脑硬化了，还把钱全给了曹瘤子，死了活该。

    内心本就阴暗的曹瘤子疯了，他想杀人，杀了整个村子的人。

    他拿起了船票，用公用电话拨通了电话上的一连串号码！从此和坤沙搭上线。

    若干年后，阴沟村里来了个顶漂亮的女人，她自称是曹瘤子的女朋友。

    曹瘤子的父母，看着穿着打扮洋气的女人，心里了开了花，觉得曹瘤子总算是有用了一回，给他们狠狠长了回脸。

    女人出现后不久，村子里的人相继查出癌症，之后便接连离奇死亡，男女老少，73口人一个不落下。

    最后整个村子只剩下曹家夫妇时，女人，也就是孙晨光派来的水手，把阴沟村里死亡的真相说了出去。

    夫妇俩大呼生了个魔鬼，一时间竟然被活活吓死了！

    从此，化身“摆渡老人”的孙晨光在这个境外组织内一炮而红，就因为他够恶，够毒，吃老鼠，杀父母，灭村！每一件，都让组织的高层，对他刮目相看！并同意了孙晨光的“救世计划”，以清除苦难，灵魂摆渡为名，行罪恶之事！』

    男人丑陋的面孔，在她的手中，赫然变成了和沈清寒本人有九分相似的人！

    “底子太差了！不够完美！”沈清寒皱眉，神情冷漠：“身高太矮了，得把骨头拉长！”她双手在对方膝盖骨缝隙处，猛地一拽，地上的人顿时脸庞扭曲，表情狰狞了起来。

    只是还没哀嚎出声，就被沈清寒给当头一拳敲晕。

    『曹瘤子，孙晨光，黎朝晖也好，还是船夫也罢，这沙林和鼠疫病原体，就是你的归宿，也是我的归宿！』

    她复制了对方所有的技能，毕竟要扮演船夫很长一段时间........

    沈清寒拿起孙晨光的手机，对着地上的沈攸和自己咔咔咔，接连拍了几张照片，镜头中，清澜山疗养院的哥特建筑群也被他拍了进去。

    沈清寒在孙晨光的组织内网发了动态。

    “嘿嘿，活着的沈攸哦，我准备在十二点之前，亲自摆渡他，墓志铭我都替他想好了！

    如果天才的命运，注定是一条孤独的路，那么我选择做清澜山里的亡魂，顺着水流的方向，逐渐飘向大洋的远方，嘿嘿嘿!！！！ipg1,ipg2,ipg3”

    她发完就收了手机，丝毫不知道，这条动态在坤沙和境外各势力中掀起了多大的风波。

    内网动态下方很快就有人回复了她。

    “你要把他杀了？你究竟知不知道，这是行走的90亿？——by DEMO”

    “你不要送我啊，这特么比老子在西卡开军工厂还赚钱！劳资现在赶去还来得及吗！——by 谷主。”

    “船夫，你会后悔的！”

    “...........”

    因为文案诡异阴森，照片猎奇，画面人物反差很大，这个动态被有心人传到外网上同样掀起了一阵热潮，一举冲上蓝星推网热榜，引起了国际人士的广泛关注。

    倒在地上的看起来还是个学生。

    旁边还有个怪异的老头，怎么看都是凶杀案现场！

    国际刑警在第一时间联系了东神州华国公安部。

    高层集体震动，指令下发到龙西，压力给到张双权。

    张双权懵逼了。

    这个沈攸不是出了车祸，在医院躺着吗？

    黄志勇还在住院，对于此事不知情。

    于是，张双权一个电话直接给赵汉庭打了过去。

    赵汉庭也是一脸茫然。

    “不可能啊，张厅，我走的时候，沈攸还好好的在医院！”

    张双权的截图发了过来。

    赵汉庭看了眼照片，一个猛刹车，车子发出尖锐的摩擦声，然后停了下来。

    “张厅，我看到清澜山了，如果沈攸真的在里面，我会把他救出来。”

    张双权沉声点头：“你注意安全！这张图片已经传遍外网了！会招来很多心怀鬼胎的人。”

    赵汉庭停车的地方，已经到了清澜山外围的山腰上，下面是悬崖峭壁，深不见底。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赵汉庭挂了电话，莫名觉得有些发慌。他给费贺发了消息。

    “沈攸??？”费贺听到张双权的话顿时吃了一鲸。他脸色黑沉地看着手机上的照片，皱眉道：“他被姓孙的带走了？我怎么不知道！！！”

    赵汉庭摇头：“我不清楚，就连这张照片也是外网上传过来的，国际刑警刚刚联络了我们公安部，公安部给张厅下了指令。让我们配合，埋伏在清澜山外围，将这些潜入华国的势力一网打尽。”

    费贺沉默半晌，低沉开口：“那沈攸呢？他怎么办，谁来救他？”

    赵汉庭没有说话。

    费贺眸子扫过自己满是枪茧的手，视线短暂落在手背上一瞬，想到了那个从他手中夺下枪的少年。

    他语气顿了顿，开口道：“我去吧！赵局，我会把他带回来！”

    .........

    上午十点。

    清澜山疗养院的宽阔广场中心，一架黑色直升机，缓缓降落。

    所有恶人脸色骇变，齐齐噤声，迎了过来。

    飞机停稳后，机舱门开了。

    船夫和以往一样，嘴里悠闲穿着口哨，迈着步子出来了。

    不过这次不同的是，他手中还提留着个人。

    孙晨光手下的一众水手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手中的人，顿时哗然一片。

    “卧槽，船夫，你真的把人搞到手了！！！”

    “90亿莓金啊，牛逼！这下咱们发了！！”

    “l船夫，我们带着这小子撤退吧！有他在，我们这辈子都可以吃喝不愁了！”

    “对，退回南越群岛洲，越早越好，我就怕那些赏金猎人会循着味儿找来.........”

    沈清寒嘴角咧开，看起来心情很好。“系统，兑换高级变声技能！升级催眠术技能至最高级别！”

    系统：“高级变声技能，500点积分值，已为宿主兑换！催眠术已经升级到最高级别，可启动瞬时群攻技能和反催眠技能，耗费积分值500点。”

    姜保国带着便衣走了上来。

    “船夫，费贺的人来了！”他抽着烟，朝外扬了扬下巴，示意对方已经靠近了。

    沈清寒精准地模仿着孙晨光的动作，玩味地抬起手指，做握枪状，砰砰砰，朝山下比划了三下。

    姜保国笑了。“哈哈哈，您呀您，还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沈清寒拎着手上的假沈攸，径直朝着疗养院后面的地下室走去。

    现场水手和暗桩，变了脸色。

    船夫，这是要杀了沈攸？

    不过，众人随即就释然了。

    也好，杀了就杀了，就是尸体不好保存。

    这么精彩的杀人戏份，谁都不想错过。

    所有人跟着船夫的脚步，不一会，就走到了疗养院幽暗的地下走廊。

    周遭黑咕隆咚的，声音很嘈杂。

    有哭声，笑声，窃窃私语声，还有低低的祷告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神灵啊，我是你虔诚的信徒啊！”

    “愿神灵听见我的最忠诚的祷告，把我痛苦的灵魂带向蔚蓝的海洋！那里一定是快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