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克莱恩的打算

    “你下一个序列的魔药材料找齐了，克莱恩。”

    高维看着手中拿着一大叠资料从大学赶回家中的克莱恩，脸上露出了些许微笑，放下了手中拿着的报纸，对着他说道。

    克莱恩注视着高维，发现他的穿着和声线发生了一些变化。两撇白发从额头的两边垂下，正巧形成了一个“M”形的中分直接垂到肩膀；他将自己身上的漆黑正装换下，取而代之的是一件颇为华丽的贵族盛装。

    “我最近在尝试第四纪的造型。”高维见克莱恩的眼神转来，不由得笑了笑，对着自己身边的克莱恩说道：“你别说，我觉得根据亚伯拉罕家族之中的文字记叙制作出来的第四纪衣装还挺好看的，可惜，现在的贵族已经不欣赏这种风格，在宴会之上还是得老老实实的穿着正装。”

    “你现在这副模样有些古板严肃的感觉，但很适合你——就是觉得你这样子像是变了一个人。”克莱恩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对着高维说道。高维轻笑：“这也能算是我最近‘扮演’的尝试。”

    “你又要晋升了？恭喜伱。”

    克莱恩有些羡慕。由于两者之间存在的大量“信息差”，因此在他看来，对于非凡者来说“扮演”是一個专属于消化魔药的名词，现在忽然改变扮演风格，大概是已经消化完了“蔷薇主教”，要准备晋升序列五了。

    “到了序列五可就不是那么容易了，我需要准备进行晋升的仪式。”高维轻轻的摇了摇头，将自己面前的一张纸推到了克莱恩的面前：

    “多亏了罗萨戈，在让他说出了魔药配方之后，‘占卜家’一系的魔药配方已经在极光会之内更新到了序列五。”

    “而且在这之后，我以盟友的身份让真实造物主将其中的神性污染剥离了出来，你可以先将罗萨戈遗留的特性当做神奇物品使用，等你晋升‘秘偶大师’的时候，可以直接将其当做魔药的主材料。”

    克莱恩半信半疑的接过了高维放在纸张上的眼球，当他接触到这颗眼睛的瞬间，在克莱恩的眼中浮现出了一条条漆黑的丝线。这些丝线向着天上蔓延，连接着人身体的各处。

    复杂的丝线和浮现在眼前的细密纹路让克莱恩不禁有些头晕目眩，连忙放下这颗眼睛。他深吸口气，对着自己面前的高维说道：“谢谢你，老高。”

    克莱恩在自己的心中再一次坚定了要帮助带领自己走进神秘学世界的高维向着更高的序列进发的想法，之前的交流让克莱恩在这个世界上不再孤独，而他一次次无私的帮助则是让克莱恩确信了这个“老乡”是真正的在关心着自己。

    不光如此，克莱恩也希望高维在成为“白塔”途径的真神之后能够带着他找到回家的方法。

    “走吧，我去帮你调配魔药。等你晋升成了序列七的‘魔术师’，极光会就要让你执行一些任务了——当然，对你来说这些任务都会有报酬的。就和教会之中的功勋一样，能够让你更快的收集到晋升的材料。”

    高维站起身，理了理自己因为刚才坐在沙发上而有些褶皱的衣物，对着自己面前的克莱恩轻轻笑道：

    “走吧，我很期待你能够帮上我的那一天。”

    现在的克莱恩还不知道一切馈赠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的道理，他只是心中感动，跟着高维向着庄园的地下密室走去。

    克莱恩深吸口气。

    他要准备晋升“魔术师”了！

    ……

    “果然，我们又被挂上报纸头条了。”高维看着报纸上方大标题上醒目的字迹，作出了思考的姿态。他对着自己面前的Z先生严肃的说着：“我觉得，我们需要好好的讨论一下这个问题。”

    扮作了伯特利姿态的高维外表有着一种莫名的严肃感，虽然该嘴欠的时候还是嘴欠，但高维总归是能够被人一眼看上去觉得很有威严。Z先生注视着报纸，对着高维说道：“是我们的失误，眷者阁下。我应该更加隐蔽，不让人知道这是我们所为。”

    高维撇了撇在远处测试着“魔术师”的非凡能力的克莱恩，不由得轻轻摇头：“不，不是这次行动的问题：在这家报纸的背后是教会和王室的支持——呵呵，说不定还有着我们亲爱的合作伙伴魔女教派在背后牵线干的好事。”

    “我明白了。”Z先生点点头，似乎若有所思。

    “你懂了什么？”正在扮演伯特利的高维严肃的开口。

    “正是您知道魔女教派这些异教徒的秉性和她们不懂吾主光辉的卑劣，因此您才会让我们随时准备在这次的任务之上和魔女教派决裂。”

    Z先生严肃的说道：“主在圣典之中告诫过我们‘凡是伤了我们的，必然要让他们领悟’，您果真熟知主的意思，是当之无愧的贤者。”

    “……”就算是高维也沉默了一秒，对着自己面前的Z先生说道：“不错，就是这样。不过现在开始我们的工作重心开始转变，你要让‘希斯克利夫’这个身份合理的投资一份报纸，让一家有部分影响力的报纸成为我们内部的机关报。”

    “并且，要借助报纸将‘极光会’包装成一个友善的慈善组织。”

    “至于你那边的非凡集会，就让克莱恩接手吧。他现在也是序列七的非凡者了，回头我会从极光会的库存之中给他一件神奇物品，让他能够镇得住场子。”高维笑了笑，对着Z先生说道：

    “不过让眷者来做极光会的神使却是有些不合适，我建议让克莱恩独立出来，用一个代号称呼他的身份。”

    “这是肯定的。”Z先生确信的点了点头，对着自己面前的高维说道：“眷者阁下，我建议将克莱恩阁下的资料设置成只有圣者以上才能查阅的‘绝密’等级，防止眷者身份外泄而遭到风暴异教徒的迫害。”

    “可以。”高维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就准备开始记录他的资料了。代号我已经想好了，不同于神使的字母代号，在主的启示之下我决定将他的代号记录为……”

    “‘教授’。”

    Z先生一边记录着高维对着自己连续说出的信息，一边将记录完成的纸张放入袋子之中。之后，高维用自己的非凡能力连带着这张桌子将其变成了一张照片，让Z先生收入了资料库之中——像这样“加密”过的文件就像是罗塞尔的“亵渎之牌”一样，让人难以发现其中还蕴含着奥秘。

    而有着真实造物主和外神位格的双重加持，占卜也占卜不出其中的奥妙。

    看着送完资料再度回来的Z先生，高维不由得问道：“怎么了？”

    “眷者阁下……”Z先生有些羞愧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我中午没吃，可以让我吃顿饭么？”

    高维：“……”

    在酒足饭饱之后，撇下负责收拾餐桌和厨房的Z先生，高维带着乔装打扮过的克莱恩向着“勇敢者酒吧”走去。经车熟路的走进了“智慧之眼”老先生举行的聚会，高维显然是无视了他有些复杂的眼神，径直的坐了下来。

    可惜的是，这次的聚会上并没有什么东西被两人买下。这里的聚会成员最多序列七，对于两人来说都没有了吸引力。高维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叹了口气。

    可惜，克莱恩在这里，要不然就把他们变成非凡特性好了。

    “智慧之眼”老先生忽然全身打了一个寒颤，在目送这两个危险的疑似“极光会成员”之后才松了口气。

    在离开了这里之后，两人闲散的随意的走在街上。两人随意的闲聊着，就像是下班的两个同事并肩回家。稀薄的雨水伴着雾气稀稀拉拉的从空中落下，高维从自己随身携带着的非凡照片之中拿出了一把漆黑的雨伞，将其撑了开来。

    但当两人走到一个小巷时，却看见了一个倒在地上的女子。

    “去帮帮她吧？”克莱恩只以为这是个昏迷的女性，对着身边的高维说道。他却看到一身贵族打扮的高维皱了皱眉，似乎觉得面前的场景有些“奇怪”：“不太对劲，克莱恩，小心一些。”

    “好的。”克莱恩随口答道，向着前方走去。然而，在看到那个女性身上的具体情形之后克莱恩却是忽然神色一凛，后退了两步。他身边的高维倒是神色镇定，以一种非常专业的口吻鉴定道：

    “可能是恶魔作案，拜血教？克莱恩，你直接去黑夜教会报案，我来保护现场。”

    之所以不让克莱恩去风暴教会，一是害怕风暴教会PTSD，二是高维和黑夜女神有着交易，不会让教会扣押他们太久。现在一走了之则是更加麻烦，说不定就会被警察加非凡者找上门。

    可惜他高维俯视者，为了帮助真实造物主神降牺牲太多潇洒了。

    克莱恩不疑有他，直接向着远方的黑夜大教堂跑去。而高维却是目送着克莱恩远去，自己却轻轻的蹲了下来，看着这个脸色青白的女性尸体。

    你（亚当）已经开始准备了吗……

    高维在自己的心中特意避开了亚当的名字，重新站起来，等待着警察和值夜者的到来。由于高维的贵族身份，两人很快就被警察好言好语的送了出来，在等到事情结束了之后，克莱恩不禁感叹道：

    “这还真是……”

    “最近小心一些吧，克莱恩。”高维对着克莱恩谨慎的说道：“根据我的经验，这次的事件很可能是真正的恶魔制造出来的。恶魔的行动难以预测，我建议你最近少在晚上外出。”

    “我明白了。”克莱恩严肃的点了点头，对着自己面前的高维说道：“我觉得我需要提醒一下班森和梅丽莎他们，让他们注意不要在晚上外出，不要去特别偏僻的地方。”

    ……

    这两天都没有什么事情，时间很快的就过去了。唯一发生改变的就是克莱恩最近在编写教辅材料的时候发现极光会里多了一个叼着卷烟四处晃动，而且经常惹是生非的红发男子。

    此外就是，大概下周的时候贝克兰德技术大学向着贝克兰德政府递交的改名申请就可以通过，在高维的建议之下，克莱恩完成了自己的第一部著作——一份关于考试的技巧指导书，成功的通过极光会买下的报社发行了出来。

    虽说没有引起轰动，但克莱恩总归是小赚了一笔——如果等到公务员考试之后考生发现那本书确实有用，那克莱恩恐怕真的会变成未来的“密斯卡托尼克大学”之中最受关注的教授。

    高维也会受克莱恩影响，借助营销手段让出版克莱恩的著作的极光会专用报社在中产阶级之中打下根基。

    随着时间缓缓的流逝，克莱恩较为轻松的周末就这么的过去，现在也到了下一周克莱恩即将举行的塔罗会时间。已经是“魔术师”了的克莱恩有些期待这次塔罗会上能得到什么消息，现在他已经知道了关于序列0的信息，以及自己未来准备要达成的目标。

    首先是猎杀害自己在社会意义上死亡的因斯·赞格威尔——毕竟“克莱恩”在之前认识的人心中已经死了。

    其次，就是帮助自己的好兄弟，自己的好朋友，自己亦师亦友的老乡高维达成目标，和高维一起找到他们穿越的奥秘，尝试回到地球，回到自己的父母身边。

    高维马上要晋升序列五，我现在也是一个序列七的“魔术师”了……克莱恩低低的笑了一声，觉得未来一片光亮。

    两人坐在房间之中，高维看着克莱恩娴熟的踏上了灰雾。

    ……

    “你后悔过么？”

    “你后悔过亚伯拉罕家族衰退，自己因漫游星空而被污染么？”

    一句句质问宛如魔鬼的蛊惑，质问着沉浸在痛苦之中的伯特利。祂睁开眼，映入祂眼帘的并非母神和俯视者的污染，而是一片灿烂的星空。

    在这个失乡的旅行者的记忆之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并非“星界”，而是“星空”。

    “我给你一个机会，伯特利。我甚至可以帮你清除掉你身体之中属于堕落母神的污染，而且我可以承诺不在神战之中毁掉你所热爱的这颗星球。”

    “生存、还是尊严？”

    “自己选择吧，我相信你可以作出一个理智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