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马里奇流浪记

    “我们可以去见他。”克莱恩走出盥洗室，将自己的衣服整理好，对着自己眼前的伦纳德.米切尔说道。

    “我们现在就过去？”

    “好。”伦纳德点了点头，却忽然听见了自己脑中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你这个朋友身上应该隐藏着一些秘密。”

    帕列斯呵呵一笑：

    “能从阿蒙的追逐下逃跑，这就已经说明了很多事情……如果我没有感觉错的话，他应该是黑夜女神和真实造物主的眷者，而且在此之外还有着其他的眷顾。”

    想到刚才那一瞬间闪过的来自“源堡”的气息，帕列斯心中就不如的多了几分忌惮——莫非他现在已经是源堡的眷者？

    那曾经执掌着源堡的可怕存在，难道已经复苏了吗？

    “哈？”

    伦纳德相当不可思议的看向了自己面前的帕列斯，不由得发出了疑惑的声音。克莱恩维持着格尔曼.斯帕罗的人设，面无表情的转头看向了伦纳德：

    “发生什么事情了？”

    伦纳德这才发现自己刚才不经意之间说出了声，他讪笑一声，看向自己面前的克莱恩：

    “没事，没事。我刚才只是想到了一个事情。”

    “……你老婆要生孩子了？”

    克莱恩脸色有些奇怪，不由自主的玩起了穿越前的梗。可惜的是，眼前的伦纳德并不是作为穿越者的高维，因此他一头雾水的没有把梗接上。

    一个人玩梗还是显得有些寂寞呀……

    克莱恩有些遗憾的叹息一声，再一次感到了这个世界和自己穿越前的世界的参差。

    “我们进去吧。”克莱恩用着低沉的声音说道，颇有些不放心的看向自己身边的伦纳德：

    “记住我们现在的身份，我的名字是格尔曼.斯帕罗，是要出海的疯狂冒险家兼海盗船船长——在外人面前你直接叫我斯帕罗船长就可以了，不要暴露我们属于教会的身份。”

    “我知道。”

    涉及到要执行的任务，伦纳德也难得的正经了起来。他看了看自己刚才下意识理好的衣物，再次将其向旁边拽了拽，显得自己像个水手。

    看到伦纳德的动作，克莱恩脸色不由得变得有些奇怪：

    “伦纳德，其实你的伪装没有什么必要。”

    “嗯？为什么？”伦纳德稍微有些不解，“你之前不是说，我们需要伪装，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吗？”

    “……稍等，我调整一下我的语气。”见自己和伦纳德已经快要走到酒馆门口，克莱恩闭上双眼，在脑中快速的回忆了一遍自己之前的人设。

    一个疯狂冷酷、但是骨子里又抱着些许善意和怜悯的冒险家，一个海上的投机者、同样也是一个爱护着船员的船长……

    再稍微揣测了一下格尔曼.斯帕罗会用什么样的语气回复伦纳德之后，克莱恩睁开了自己的双眼，眼中已经写上了些许冷酷的神色：

    “你的伪装很多余。”

    哎，你怎么突然说话这么呛人……这样你的伪装和人交涉应该很困难啊！伦纳德在心底不由得腹诽，而他意识中的帕列斯则是不由得笑出了声，称赞了一句：

    “他的扮演法用的不错。”

    “嗯？”伦纳德这一次并没有直接说出声，而是在脑海中默默念叨：

    “老头，你刚才说克莱恩的扮演法不错？这是什么意思？”

    “很简单，小子。”帕列斯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身上的伦纳德：

    “他扮演的无面人相当完美——按照这样的进度，最多几个月它就能消化完魔药了。啧啧，他还是跟我相近的愚者途径，可惜了。当时我寄生的不是他……”

    “老头，我警告你，你不要对他其他的心思！”伦纳德顿时警惕了起来。当然他的警惕值换回了帕列斯的一顿骂：

    “去去去，我可没有闲工夫去在更换机身对象了。而且他是黑夜女神的眷者，我也不敢抢他的身体。”

    帕列斯不敢说的是，他刚才在克莱恩的身上感知到了源堡的气息，即使有机会寄生在克莱恩身上，他也不敢去寄生。

    “那就好……”

    伦纳德跟着克莱恩走进了酒吧，再一次闻到了熟悉的味道。看着眼前扮演成格尔曼.斯帕罗的克莱恩站在原地扫视着周围，似乎正观察着酒吧的环境。伦纳德立刻走到了克莱恩的身边：

    “他在那里——那个叫做马里奇的活尸。”

    “我看到了。”克莱恩用低沉冷酷的声音说道，给伦纳德带来了极大的反差感：这种感觉就像是你身边的朋友突然变了一个人，让人很难以适应。

    但是下一刻克莱恩的话语更是让伦纳德不由得震惊：“跟他打牌的那些人都是死人。”

    “严格的意义上来说，他们都是被‘活尸’控制的，真正的活尸。”

    “我看看。”伦纳德悄然打开了自己的灵视，看向了自己对面的马里奇。果然，他从旁边的那些人身上看到了黑色的气场，那些真的都只是死去多时的尸体，是真正的活尸！

    “我们走吧。”克莱恩点点头，走向了对面的马里奇。马里奇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看到了克莱恩旁边的伦纳德，不由得收起了些许戒备。

    “这就是你的船长？”马里奇的眼神之中似乎压制着恶意看向了自己面前的克莱恩：“你们还有其他的船员吗？”

    “就我们两个人。”克莱恩脸色冷峻的说道。马里奇听到克莱恩的话，顿时愣了一下：

    “这么说我是你们的第一个船员？”

    “你们是在玩海上过家家？”

    克莱恩眉头一皱，后槽牙轻磕两下，打开了自己的灵视。他刚才发现自己面前的马里奇的状态有些不对，他不像是节制着欲望的节制派，反而话语之中都有些焦躁和急迫，甚至有些不受控制的恶意。

    “……我当然有我自己的把握。”

    克莱恩声音低沉，手上蠕动的饥饿稍微释放出了一丝属于真实造物主的气息。他用之前因为自己的复活而已经完全长好了的左手摁住了马里奇的肩膀，啪的一下将他摁在了桌子上。

    “你干什么！”被按倒在桌子上的马里奇当即怒喝，就要操控自己身边的活尸像克莱恩发起攻击。

    然而，一向沉默寡言的活尸此刻却没有听从他的指挥，反而是抱起了双臂，似乎在旁边看热闹。

    这是克莱恩身上随身携带着的阿兹克铜哨的作用！

    这些活尸都“叛变”了！

    而克莱恩并未理会马里奇的声音，他用一只手就轻而易举的将这个以身体见长的活尸按在了桌子上，用灵视观察了一下他的身体情况。

    腹部受到了严重伤害，连带着肺部也受了伤——嘶，这样严重的伤势，恐怕也只有身体防御力强悍的“活尸”或者极光会的“蔷薇主教”才能活的下来……

    克莱恩按着虚弱的马里奇，用另一只手在上面一模一带，马里奇只觉得自己胸腹处的疼痛消失了，自己只觉得手上有一个近似于折断的伤口。

    但这样的疼痛完全是可以用意志力克制的，这也让他之前狂躁的精神状态好了不少。

    克莱恩松开了按着马里奇的手，一个火焰跳跃出现在了稍远一些的地方。然而马里奇并未直接出手攻击，反而是脸色有些奇怪的看着自己面前的克莱恩。

    他发现刚才这个动作粗暴的家伙的目的是给自己治疗，因此他也压制住了自己内心放纵的恶意，转而看着自己面前的克莱恩，等待着他的后续行动。

    “你为什么要治疗我的伤势？”双方对峙了几秒，在克莱恩用冷峻的眼神扫了一眼周围想要过来看热闹的醉汉并且将他们吓走了之后，马里奇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向着克莱恩发问。

    “这是证明。”听到马里奇的话，克莱恩按了按自己的帽子，“算是船员福利。”

    “……你就这么默认我加入你的船队了？”马里奇显然有些惊愕，但很快他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语气，压制好了自己不禁显露出的恶意和疯狂：

    “说说你的目的，我会借此判断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出海。”马里奇沉默了一会，“但我要提前告诉你，我现在正在被玫瑰学派追杀，如果你真的准备带上我，可能会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能看出来。”

    克莱恩言简意赅的点了点头，这让马里奇不由得更加的沉默。他低头看了看被转移到自己右手上的伤口，似乎明白了眼前的这个人为什么能看得出来自己在被追杀。

    ——只要被人发现，这种伤势是个人就能看出来在被追杀。

    “你还愿意带上我？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马里奇心中疑惑更甚。

    “出海，寻找宝藏，猎杀海盗。”克莱恩脸上露出了抹带着些疯狂的微笑，手上蠕动的饥饿，似乎是感觉到了主人心中涌现出的杀意，同样释放出了些可怕的气息。

    那是属于真实造物主的气息！

    “我带上你，是因为你是‘活尸’——你控制的尸体所担任的工作可以节省大量多余的船员。”

    “……”马里奇感觉到自己面前的克莱恩似乎变成了一团可怕的阴影，散发着即使令他这个一种都感到心惊胆战的气息。

    他稍微思考了一下，对着自己面前的克莱恩说道：

    “这样的话，我加入你的海盗团。但是除了我的本职工作之外，我不会干那些违背我内心的事情。”

    “冒险团。”伦纳德强调道。

    “好吧，冒险团。”马里奇耸了耸肩膀，在自己的话语之中换了个称呼：“我也要出海，是要寻找一个人。”

    “人？”克莱恩语气平淡的询问。

    “是我的伙伴，原本和我一起逃脱玫瑰学派追杀的同伴。”马里奇的脸色之中不由得露出了些许阴霾：“我们本来在贝克兰德和一个极光会的人一起猎杀了玫瑰学派的追杀者，但是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伦纳德不由得脱口而出。

    “那个极光会的非凡者过河拆桥，在我们联手解决了玫瑰学派的追杀者之后，就用我同伴的身体进行了一场残忍的血祭仪式——用血祭仪式来称呼那个仪式虽然不太贴切，但我很难用语言形容那个仪式究竟是什么。不过我知道，有一位邪神借助着我同伴的身体降生了。”

    “然后极光会的人就将我们放走，我们向着贝克兰德外面跑去，但是过了几天我就发现我的同伴消失在了我的身边，出现在了邪神所在的地方——她后来又逃了出来，但最后又被抓了回去。”

    “据我所知，她上一次给我传来消息的时候，是她再一次的逃脱了邪神的控制。不，严格意义上来说是邪神放走了她。我知道这很难以让人相信，但事实就是如此。”

    马里奇脸上有些苦涩的对着自己面前的克莱恩说道，克莱恩若有所思，轻轻敲了敲自己面前的桌面：

    “所以你要找到你的伙伴到底在哪儿？你认为她在海上？”

    “没错。”马里奇确信的点了点头：“她在离开之前给我的信件之中说明了这一点，为了躲避那位邪神可能存在的追逐，她选择前往海上躲藏——所以我也要去海上找到她。”

    “她也是一个非凡者，是我们节制派为数不多的成员之一。”

    “说起来，你怎么称呼？”

    “格尔曼.斯帕罗。”克莱恩伸出右手：“你也可以直接叫我斯帕罗船长。如果你愿意加入我的团队的话，我会帮你留意你同伴的消息——你有你同伴的画像吗？有了画像，或许能在海盗之间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似乎是感觉到自己的语言还不够冷酷，克莱恩一边反思了一下自己的扮演还不够成熟，一边补充了一句：

    “尽量。”

    你刚才说你不是海盗……马里奇吐槽到从自己的怀中取出的一张画像：

    “斯帕罗船长，你看。”

    克莱恩伸手接过画像将其展开，但在看到画像上的人的一瞬间，克莱恩的神色就凝固了：

    画像上的人除了发色和瞳孔有些差别以外，几乎和之前救了他一命的堕落母神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克莱恩立刻抬起头，脸色有一些奇怪的看向了马里奇。

    非凡者之间长相相似的人，多多少少都有些许神秘学的上的联系。

    而长相几乎一样……

    克莱恩揣度了片刻，对着自己面前的马里奇说道：

    “你的伙伴叫什么名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