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心之魔鬼

    克莱恩身前浮现出“旅行家之门”之后，他就毫不犹豫的向前一步，踩进了这一道光门之中。

    高维俯视者双手向前合并，之前的树立起的一堵堵透明的墙壁之中放起了些许阴影一般的色彩——“裂帷者”途径的序列五“悲叹之墙”其核心能力就和在晋升仪式之中吸收的那些污染有着深切的关系。

    这些污染就像有着生命一般向着前方涌去。

    高维俯视者在地球上的第一具化身现在所能够承受的是相当于序列三层次的“恩赐”。

    在祂篡改的历史之中“高维·亚伯拉罕”转而晋升成了“风暴”途径的序列三“海王”之后，这具化身能够承受的恩赐也就更加强大。

    虽然这同样累积了身体失控变异的风险，但是对于高维俯视者来说这并算不上多么大的问题。

    对祂来说，那具有着序列三层次的身体就算是放在地球上的一众化身之中也相当重要，之后可以成为祂降临地球所用的神降容器——想要复刻一发贝克兰德大灾变不太可能，现在高维俯视者准备先成神再合体。

    如果非要用一种东西来比喻的话，高维俯视者的这具化身和众神收集信仰的“锚”类似，身为高维俯视者鲁恩王国化身的亚伯拉罕大公爵也能够算是高维俯视者在地球上最重要的锚点之一。

    只不过，这“锚”稳定的并不是高维俯视者本身的人性，而是祂在地球屏障之内的神秘学联系以及所积累的力量。

    而高维俯视者并没有准备在成为天使的时候继续在“暴君”这条途径之上晋升。

    上帝的其他途径虽然也都有着全知和全能的部分权柄，但是“暴君”途径中的象征更偏向于物质层次上的“全能”。

    也就是说，这和高维俯视者本身的途径特征并不太贴切。

    因此，高维俯视者在准备让“高维·亚伯拉罕”再度晋升的时候就需要成为“白塔”或者“空想家”这两条途径的天使。这两个途径和祂的恩赐更加契合，都有着“观察”的意象，俯视和观测领域的权柄。

    相比于完全暴露自身，不在意是否被正神教会追踪的超星主宰，又或者是在地球上需要应付的敌人更少一些的堕落母神，高维俯视者所需要容纳的途径和源质远超这两位外神。

    因此为了保稳起见，祂准备按照之前和真实造物主所约定好的那样先去成为“白塔”途径的天使。

    祂控制着自己的化身跟着克莱恩一路小跑、一起向前走去，两人穿过“旅行家之门”直接来到了“不死之王”阿加里图的身边。

    而“失乡号”上唯二的半神莎伦以及“黑之圣者”利奥马斯特在判断过了局势之后，莎伦跟着克莱恩一起穿过“旅行家之门”，准备对“不死之王”阿加里图完成一次斩首行动；而“黑之圣者”利奥马斯特则是要帮助“失乡号”和“告死号”进行抗衡。

    在短暂的观察之后，利奥马斯特就发现“告死号”并非序列四，而是由更强的序列三的非凡特性所构成的神奇物品。虽然它活着的特性并不必“失乡号”更强，但是两者之间在硬实力差距就会让“告死号”稳压“失乡号”一头。

    利奥马斯特向前一步，站在了船首上。在他的手中凝聚起了两把黑色的直剑吗，所有敢靠近他的那些属于“告死号”上的海盗都被他干脆利落的一刀两断，在黑骑士的“灵肉之刃”攻击下，这些本来就极其邪恶、堕落的海盗自然再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力。

    而刚才因为“失乡号”船首所爆发出来的阴影力量的攻击而向后挪动了一段距离的“告死号”再次调动起了自己核心之中的力量，一阵阵可怕的呓语声传来，让周围弥漫出了大量的黑色雾气、营造出了类似深渊的场景。

    “黑之圣者”利奥马斯特一边剪除着自己周围的海盗，一边将自己的身体控制在船头的位置，他的双眼一直没有离开“告死号”那庞大的船体，似乎在等待着“告死号”的下一次攻击。

    而在“告死号”决定即将发动下一次攻击的同时，在“告死号”上的“不死之王”阿加里图也已经陷入了三人的围攻之中。

    一道透明的屏障从下而上竖起，那一面面屏障伫立在四周，将阿加里图口中的恐怖笑声挡了回来、折射了回来。虽然这让他的能力无法影响到远处，但是却让这里的灵性更加震荡，甚至让同为半神的莎伦在一时之间都觉得有些痛苦。

    但是，身为最能够忍受疯狂和痛苦的“囚犯”途径的半神莎伦当即只是直接抬起手，周围的物品就一个接一个的像是有生命一样的向着前方飞去袭击向了阿加里图。

    阿加里图当即向着旁边一滚，完全没有保留半神的矜持，反而更像是一个实力低微的海盗一样全靠死缠烂打，完全不考虑战斗时的姿态。

    当然，阿加里图在向前方滚去的同时就展现出了自己身上被“魔鬼”所固化的不完整的神话生物形态，这是“告死号”的判断。

    “告死号”的灵性让它知道在对面的这艘同样具有着自我意识的舰船上还存在着另一份半神层次的非凡特性，这让它既想吞噬“失乡号”，也担心那份序列不明的非凡特性会给这艘舰船带来什么样的能力。

    “闭眼。”

    高维俯视者短促的提醒了克莱恩，这让克莱恩立刻闭上自己的双眼，全凭自己的灵性直觉避开了“不死之王”阿加里图的攻击。

    眼前的阿加里图已经逐渐扭曲、变成了一个巨大的怪物。这怪物像是恶魔和其他生物的杂糅体，身上流淌着漆黑粘稠的岩浆、周围顿时弥漫起了毒气。

    “你们为什么要率先向我发动攻击？”

    “不死之王”阿加里图低声说道，手上的动作却是一点没停。

    粘稠的黑色液体和黑色的火焰在周围燃烧，在质问他们的同时想用物理的方式来给自己取得和平的机会。

    为什么？因为你很有可能会率先对我们发动袭击……克莱恩在自己的心中下意识的想道，但是下一刻他的心中就出现了强烈的情绪波动，这是一种悔恨、一种自责，他察觉自己似乎在责怪自己：为什么要率先对没有展现出攻击欲望的人动手？

    不，这是恶魔们独有的能力……我需要在我的情绪被引爆之前拉开距离！

    不，这是恶魔们独有的能力……我需要在我的情绪被引爆之前拉开距离！

    随着感知到自己心中的情绪像是在飞快膨胀一般，克莱恩顿时惊醒，他毫不犹豫的向后跳跃，用一次次“火焰跳跃”和“闪现”的交替拉开了距离。

    可惜，没能直接引爆他的欲望……阿加里图心中略微有些可惜的想到。随后，他抬起头看向了自己面前的高维俯视者。他略微一笑，那恶魔一般的脸上露出了接近狰狞的笑容：

    “你觉得我说的怎样？”

    顿时，一把巨大的长剑在他的手中出现，这长剑似乎是由火焰和诅咒构成，看上去沉重异常。

    高维俯视者手上除了那宛如舞台装置一般的抽象符号之外的线型符号和眼睛符号同一时亮起。祂的皮肤之下顿时裂开，一只只眼睛在白色的光芒之中睁开，齐刷刷的看向了面前的阿加里图。

    “我认为，我们可以停战，你觉得呢？”

    高维俯视者语气平静地回答了阿加里图的问题。阿加里图哈哈一笑，身上神话生物形态的模样逐渐缩了回去，就像真的准备听从高维俯视者的建议停下战斗一般。

    “我们当然可以停战。”

    阿加里图的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但是这笑容在他那苍白到接近腐烂的脸庞上显得却格外阴森可怖。一个黑色的符号在他自己身边出现，就像是一道契约一般将两人连接了起来。

    恶魔能够借助他人的精神来让他人的情绪波动，表现出来和“黑皇帝”途径的扭曲有着相似之处、但是本质却完全不同。

    在高维俯视者对着阿加里图提出了停战的要求之后，阿加里图就可以借助这个要求反向影响自己眼前的敌人，让敌人将自己提出的停战要求理解为“投降”，让敌人在情绪的影响下失去大量的战斗欲望。

    在位格高于对方的情况下，即使对方掌握着一件半神层次的“太阳”途径、有着公正能力的物品也没有办法限制住身为“魔鬼”的阿加里图。

    他身上的魔鬼能力来源于“告死号”，而这也正是“告死号”作出的判断——它认为这个敌人在知道自己能力的情况下还敢向自己发问的原因是有着类似“公证”的能力，想要反方向来逼退自己。

    这些黑色的字符一个接一个的回收到了他的体内，让他的右手变得完全漆黑，而一把海盗弯刀则是从液体凝聚成固体的状态，直勾勾的割向了自己眼前高维俯视者的脖颈。

    然而自己眼前的对手却并未受到他的影响，他的身体虚化，仿佛直接消失在了现实世界。

    他的身体膨胀了瞬间，仿佛体内的内脏要化作光芒冲出体外，凝聚成一团膨胀着的肉块。

    与此同时，只见那些消失了的黑色字符——那些污秽之语就像是被镜面反射了一般，投射在了高维俯视者的身边。一张画布一样的薄片出现在了这些显得有些虚幻的字符的后方，形成了一张写着黑字的白纸。

    高维俯视者伸手接过这张写下了阿加里图刚才所说的话的白纸。上面漆黑的字符像是墨水一般悄然融化，“墨汁”渗透到了这张白纸之中，形成了和之前阿加里图所投射出的话意义相反的文字。

    这张形似契约的白纸像是被再度反射了一般，投射回了阿加里图的身边。阿加里图的身体突然停滞，身上的气息开始紊乱、一块块失控的肢体从另半边身体上生长了出来。

    高维俯视者刚才抓着那张白纸的手上的状态也不容乐观，那上面已经浮现出了许多冷漠的眼睛，上面的血肉则是逐渐崩解。但是他的脸上依旧带着平和的笑容，嘴角略微勾起。

    “自食其言。”

    这俨然已经是“隐者”途径的半神“神秘学家”才能动用的核心非凡能力“神秘再现”。借着“学者”途径所临时创造出的类似于违背了契约的环境，高维俯视者顺手就用出了这来源于另一个世界、但是在这个世界也存在过的典故。

    阿加里图的半边脖子顿时断裂，他口中吐出一抹鲜血，顿时脸色大变。他想将鲜血存在的痕迹直接破坏，但是却被高维俯视者抢先一步扔出了自己手上滋生而出的一颗眼球，这颗眼球融入鲜血之中，在片刻之后就开始了无休止的寄生。

    ——血液是和自己有着最直接的神秘学意义的媒介！

    那一道透明的墙再次出现在了阿加里图的面前，只不过这一次其中所蕴含着的污染向外疯狂的倾斜而出。那带有神性的污染腐蚀着“告死号”的甲板，让“告死号”的气息突然衰落、被“失乡号”周边粘稠的阴影迅速的包裹。

    “黑之圣者”利奥马斯特见形势突变，他也不再忍耐、而是直接挥舞起了自己手中的两把黑剑开始屠杀对方船上的海盗。

    这些海盗身上的堕落意念太过强大，让利奥马斯特杀的越来越顺手——在“灵肉之刃”的作用下，这些堕落的海盗压根就没有防御力可言。

    而看着自己——阿加里图本身就是“告死号”所控制的傀儡——的身体开始破碎，他有些绝望地吼了一声、身上浮现出了越来越多的失控躯体。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会在一个被临时提升为了半神的序列五手下死去，因此，他的眼神带着些疯狂，用自己这具傀儡的生命疯狂的诅咒着眼前的这个真实实力“只有”序列五的家伙。

    ——一具傀儡的死亡并不是太严重的后果，此刻的“告死号”只想要保留住自己的意识，从这里远远的逃走、去更远一点的地方苟活。

    但是下一刻，高维俯视者神色之中就略带有些嫌弃的毫不犹豫的斩断了自己的右臂，用“告死号”从未听过的语言随口说道：

    “相逢何必曾相识？”

    ——

    阿加里图一脸茫然的看着周围，发现自己已然丧失了对敌人的锁定。

    写张存稿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