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替身

    在黑夜女神说完这句话之后，祂将自己的手腕反转，从“隐秘”之中取出了一样东西。

    出现在祂手中的是上面有着一颗蓝色宝石的戒指虚影。这枚戒指从“隐秘”之中浮现了出来，确实的被黑夜女神控制着的容器用手指捏住。

    这戒指上面笼罩着隐秘的力量，似乎害怕其中的气息泄露会引来那位“原初魔女”的注意。

    “高维俯视者，开始吧。”黑夜女神平静的说道：“之前特莉丝在你的安排下已经加入了教会，我会给予她隐秘的守护，并且帮助她继续在这条道路上晋升。”

    “特莉丝怎么样我其实不是太关注，只是我既然交给了她这个任务，自然会和她‘等价交换’。”高维俯视者笑了笑：

    “不过——加入了黑夜教会的魔女？这还真是讽刺。她的职务是什么？”

    黑夜女神听见“等价交换”时心中闪过一丝疑虑，似乎觉得高维俯视者有些太过在意这个“原则”。在短暂的停顿之后，黑夜女神平静的说道：

    “封印物。”

    “……？”

    “我的意思是。”黑夜女神说道：

    “在你所制作的这个替身发挥出它该有的作用之前，特莉丝·奇克——不会离开查尼斯门之后。”

    “就算她很有用，但她也还没有资格成为一名值夜者。”

    在听到了黑夜女神的话之后，高维俯视者先是一愣，然后“啪啪”的鼓起了掌。祂笑了起来：

    “确实——确实。杀人放火金腰带，像是你这样的处理显然要合理一点——呼，伱还是有点人性的嘛，我本来以为能够引来因斯·赞格威尔的你已经相当接近一位‘真正的神灵’了。”

    面对着高维俯视者的嘲讽，黑夜女神微末的皱了皱眉，但是并不太在乎，只是语气平静的继续说道：

    “在我成为旧日之后，这样的情况只会更加严重。”

    祂的语气平淡如水，就像是在阐述一件事实：“我们并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在这里浪费，你该履行你的承诺了。”

    “好好好，忙点好啊……”

    高维俯视者大抵是故意的叹息着，对着自己面前的黑夜女神说道。黑夜女神直接无视了这个人性太过充沛的外神的话，只是静静的注视着祂，看着祂的下一步动作。

    高维俯视者将自己的右手伸了出来，手腕齐平着手肘略微上提，在那颗菱形的柱体之中宛如血液一般正在流淌着的血红色丝线向着周围扩散，很快就将这枚晶体染成了一片红色。

    “不要忘记，在之后的‘复苏’之中我还需要你的帮助，这毕竟是你选择的神降容器。如果在其中加上属于你的神血，增添上你的神秘学联系对你和这个神降容器的契合性会更高，她不会因为你的长时间附身而导致整体的毁灭。”

    黑夜女神点了点头，她没有太多犹豫，一滴包含着“隐秘”力量的鲜血就从祂的手心向着外面浮现。

    祂略微等待了几秒，将这滴经过特殊处理的鲜血再度“隐秘”之后投入了高维俯视者的手中。

    祂在将属于自己的神血交给高维俯视之前就已经对其进行过了处理。

    在去除掉了神血之中包含的非凡特性，只留下神秘学联系之后祂就借此和高维俯视者准备借助自己权柄所创造出的在灵界上会被认为是“特莉丝·奇克”，但是又能够作为黑夜女神的神降容器的身躯。

    硬要说的话，现在高维俯视者和黑夜女神所做的实际上和魔女教派给特莉丝改名的行为并没有什么区别，都是借助灵界让“容器”和“神灵”变得更加契合。

    随着红色向着外面逐渐蔓延，随着血丝覆盖上骨骼，一个脸略有些圆的男人身体逐渐成型。片刻之后，他的身体就完全形成，变作了一个悬浮在空中的赤裸的青年。

    同时高维俯视者的手中浮现出五颗拳头大小，颜色和气息不同的光点依次没入男人的体内。在第三颗光点和男人的身体相融的同时，他的身躯仿佛像是在被压缩一般，逐渐变得更矮、更小，有了女性化的特征。

    她的头发随着光点的融入逐渐变长，直至垂下的头发覆盖上了整具身体。

    非凡特性守恒的定律即使是外神也没办法更改，这是源自最初的概念。在这个宇宙之中即使是外神赐予信徒的力量也是来自于自己本身。因此，高维俯视者为眼前的这具替身准备了足够的非凡特性。

    黑夜女神松开手，将自己手中的那颗蓝色的戒指戴在了眼前的少女的小拇指上。少女睁开眼，眼神空洞的看着自己面前的两神，并没有任何反应。

    相比于高维俯视者之前复活的克莱恩·莫雷蒂，眼前的特莉丝·奇克身上并没有原本属于特莉丝的灵。

    当然祂们也并不需要这具身体拥有自己的意识，祂们所要做的就是借助后天的培养，将祂们所创造出的属于“特莉丝·奇克”的这具身体改造成更适合神灵降临的神降容器。

    “……完成了。”

    高维俯视者松开手，魔女的躯体向着前方不由自主的走了两步，茫然的看着自己对面的黑夜女神，双腿一软似乎要跌倒在地上。

    黑夜女神闭上双眼，用手按在了魔女的额头上，另一只手则是抱住魔女的身躯。

    下一刻，祂将兜帽重新戴起，向后退了两步。

    “女神。”

    “隐秘之仆”阿里安娜看着自己眼前的黑夜女神，祂戴着兜帽，语气恭敬的弯下身，向着女神深深的鞠躬。在黑夜女神结束了神降之后，现在的黑袍女性就是阿里安娜本人了。

    而在祂的对面，黑夜女神控制着自己新得到的“化身”，感受着和自己曾经使用过的神降容器的不同。空气和肌肤摩擦，让黑夜女神的灵都感到有些真实的触感，这种感觉甚至让祂以为自己回到了在被源堡选中之前带到这个世界前的时候。

    这就是外神的权柄吗？这样的权柄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到……黑夜女神如此思考着。祂略微点头，亲手按了按自己手指上的戒指，抬起头对着高维俯视者说道：

    “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在和高维俯视者交谈的时候，祂特意让自己的身上一直带有着隐秘的效果，防止这具过于孱弱的躯体行事被其他神灵发觉。

    “和奇克谈谈合作。”

    高维俯视者拍了拍手：“——黑夜，这具化身的素质足够欺骗奇克，让祂认为你是特莉丝本人、是祂的神降容器了。”

    黑夜女神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高维俯视者的意思，祂向着后面退了两步：“现在？”

    “不，之后。”

    高维俯视者说道，转头看向了一边的阿里安娜，语气随意的说道：“阿里安娜女士，麻烦帮这些无用的贵族编织一个美梦可好？啊，当然，我会给你我们之前就准备好的议程，我也相信你的能力。”

    “毕竟你的主打断了宴会——我们需要弥补上这一段时间。”

    阿里安娜不明显的皱了皱眉毛，祂感觉高维俯视者的态度有些轻佻，和祂所见过的任何一位神灵都不同。不过很快，阿里安娜身边的黑夜女神就对着阿里安娜点了点头，表示让阿里安娜听从高维俯视者的话。

    在得到了黑夜女神的指示之后，阿里安娜沉默的编织起了梦境，开始控制着参加这次典礼的成员们的梦境向着指定的方向发展。

    一边的黄涛用手轻轻的捂住了贝尔纳黛的眼睛，身上属于“黑皇帝”的权柄短暂的显现，让贝尔纳黛从沉眠的状态之中脱离。

    祂隔绝了贝尔纳黛对于外界的感知，用尽可能温和的声音对着自己的女儿说道：

    “不要看，不要听。”

    虽然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是刚刚才发觉自己从梦境之中苏醒的贝尔纳黛还依旧听从了自己父亲的话，她并没有抗拒父亲的力量，只是随着“黑皇帝”权柄的发动消失在了原地。

    黄涛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卷入神灵之中的斗争，祂扭曲了贝尔纳黛所在的位置，让贝尔纳黛从这里离开。

    在做完这一切后，祂才对着黑夜女神和高维俯视者点了点头，伸出手将三人的位置也进行了“扭曲”，来到了远处的一间密室里。

    “你们开始吧。”

    黄涛实际上还挺想看高维俯视者、这个在非凡的道路上走的最远的同胞会用什么办法将原初魔女召唤过来。

    一般来说想让一位神灵降临往往需要的是指向精确的仪式，但是指向原初魔女的仪式基本上都伴随着灾难，现在完全脱离了疯狂的黄涛不会让高维俯视者采用这种方法。

    “不用急。”高维俯视者摆了摆手，先是对着黑夜女神说道：

    “现在你需要扮演特莉丝这个身份。她和原初魔女之间的联系实际上依旧存在，她能够被魔女教派选择成为最接近原初的容器并非没有原因——这一点，作为神灵的你也清楚。”

    实际上在最后，特莉丝真的凭借自身不到天使的位格成为了原初魔女的神降容器，尽管那仅仅是短暂的成功，但是却依旧让原初魔女的力量短暂的降临到了世界之上。

    特莉丝和奇克太像了，一样的扭曲、一样的疯狂。

    黑夜女神表示自己清楚高维俯视者对自己所说的事情，片刻之后，高维俯视者露出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祂的身体开始膨胀，周围浮现出了一圈仿佛深入星空的高塔。

    祂声音洪亮，采用了最简单粗暴的办法：

    “奇克，过来见我。”

    在旧日的位格之下，“全知”只是片刻就通过灵界与星界和奇克取得了联系，这让正在沉眠之中的奇克短暂的惊醒了过来。

    “知识与智慧之神？”

    祂在自己的沉眠之地看着站在知识与智慧之神“脚下”的祂自己的容器，眼神中浮现出了一抹愤怒：

    “——你想要做什么？”

    奇克的状态显然不好，甚至不能控制自己的各种各样源自非凡特性之中不断滋生的负面的情绪。

    这么多年来魔女教派储存的神降容器并不多，而特莉丝·奇克也是这段时间她们发现的最优秀的神降容器，而此刻祂却发现自己的神降容器站在了和自己敌对的正神身边，这让祂如何不又惊又怒。

    在黑夜女神的隐秘和高维俯视者的刻意遮掩之下，不远处的皇宫之中的阿里安娜并未被原初魔女发现。因此祂虽然有着神降后手被发现的愤怒，但是依旧保持着自己的理智。

    毕竟被发现的是祂最重要的容器，而祂在自己的容器之上早就用自己的位格构筑出了严密的保护，按道理说，即使是真神也没有办法发现这一层保护！

    “我是来帮你的呀。”高维俯视者诚恳的对着自己面前的原初魔女奇克说道。原初魔女原本张扬着的蛇发逐渐落下，祂似乎还处于半梦半醒之间：

    “……什么意思？”

    “我需要一个盟友。”高维俯视者模仿着知识与智慧之神的语气对着奇克说道：“你应该能够感觉到‘红祭司’的唯一性已经易主。”

    “没错，但是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原初魔女心中一动，隐约明白了知识与智慧之神想要做些什么。但是祂依旧保持着自己现在的状态，当即冷笑，语气之中相当危险：

    “你用我的神降容器作为筹码，想要和我谈判？”

    “并不是筹码，而是合作。”高维俯视者和语气之中带着愤怒的奇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现在的这位鲁恩帝国的皇帝在吞噬了‘红祭司’的唯一性之后融合了一部分的灵，这是亚利斯塔·图铎的后手——在相邻途径之间，你和祂之间原本的合作自然也会破裂。”

    “或者说你想要和亚利斯塔·图铎合作，然后效仿梅迪奇，索伦和艾因霍恩一样被祂炖上一锅火锅？”

    ——

    你是原初魔女。

    你的队友是已经基本死透了的死神和随时准备背刺你的红祭司。

    你的能力是将东西变成石头和创造灾难。

    你的对手的能力是修改历史、全知全能、隐秘万物。

    这个开局好极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