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战争帷幕

    克莱恩并没有等待太长的时间，很快这个身上覆盖着盔甲的灵体就将自己的能力一个个的报给了克莱恩，不敢有半点隐藏。

    在仔细的分析了一番之后，克莱恩最终还是决定和眼前的盔甲幽影签订契约，借用他的能力“哼哈之术”来进行契约。

    之所以不借用他的“万鬼夜行”和“噬魂厉啸”，克莱恩有两个打算，其一是因为这个盔甲幽影所信仰的所谓“天道”并非“源堡”，而是偏向“死亡”、“破灭”概念的源质。

    在高维俯视者提供的信息之下，克莱恩觉得这些“天道”在实际上就是被福生玄黄天尊封印的“源质”。

    不仅如此，克莱恩还猜测这两个能力的来源有可能来自于“永暗之河”，或者“衰败君王”的源质。如果是前者倒还好，但如果是后者，那很有可能会让在世界之外盯着屏障之中的西大陆的外神有着机会对自己不利。

    而第二个原因就是克莱恩目前并不需要盔甲幽灵的这两个能力，再加上“哼哈之术”的精神控制能力是通过位格起效而非序列起效的。

    也就是说，克莱恩在借用了这个能力之后，他可以用“源堡”来临时拔高自己的位格、让自己在用亵渎之牌和灰雾提升了位格的情况下对别人进行强有力的控制。

    在这种情况下，虽然克莱恩本身只有半神，但是如果有着“源堡”的加持，“哼哈之术”甚至能够控制住序列三甚至天使层次的敌人。

    “交换这个能力你需要什么报酬？”

    克莱恩在想好了之后便向着盔甲幽影询问道，盔甲幽影张了张嘴：

    “等同于五千金镑的黄金……”

    在听到黄金两字之后，克莱恩的眼神霎时间危险了下来，他身边的灰雾霎时间变得浓厚了起来，一根根触手也略微动了动，似乎是一个很危险的信号。

    已经是灵体状态的盔甲幽影打了一个寒颤。他吞咽了一下并不存在的唾沫，再度开口补充说道：

    “……或者超过十人的血祭。”

    超过十人的血祭，到时候这个条件确实简单一些，去海上抓几个海盗就可以了……克莱恩神色温和了下来，对着盔甲幽影点了点头，从手中取出了一个死灵领域的契约纸张。

    这是为了应对偏向死灵的灵体特意向教会换取的。

    “我会在一周之内将血祭交给你，这样的报酬你能接受吗？”

    盔甲幽影猛的点头，他点头速度如同捣蒜。

    ……

    “可惜呀，今天伱就要走了。”高维俯视者信手涂抹着油彩，仔细看去就会发现画布上空余的部分已然不多。

    祂一边画着画、一边对着梅迪奇说道。祂坐在一朵云彩之上，看上去颇为写意。如果仔细看去，能看到云彩上有着仿佛被油画刀涂抹出的大片笔触。

    这云朵俨然是高维俯视者画出的创造物。

    在祂身边的“战争天使”梅迪奇同样坐在一个仿佛被画出来的云朵上面。

    祂啧了啧嘴，向前一跃，踩在了一团绘出的蓝天上。祂刚离开原地，一根又一根从天而降的无形手臂就在云朵的周围显出具体的形态，呈现出的样子就像是蜡像的光秃秃的手臂一般苍白。

    这些手臂将云朵托住，然后迅速消失在了原地。

    随着云朵的消失，高维俯视者手中调色盘上的白色颜料又多了微末的一点。

    “主竟然答应了你的这个计划……”梅迪奇神色之中显然有些不爽，看着高维俯视者信手在洁白的画布上涂抹着颜料，不由得开口说道：

    “你这样所画出的东西真能欺骗列奥德罗和巴德海尔？我随便去找个猎人画出来的东西都比你好看。”

    “找猎人来画，是指在地图上涂色吗？这种游戏我和超星也在星空之中玩过。别怪我没提醒你，祂也有着容纳‘红祭司’的梦想。”高维俯视者倒也不生气，“这当然还没有画完，虽然你觉得这幅画很怪异，眼睛叠着嘴巴、嘴巴叠着鼻子，但你若是换个视角，就不会如此了。”

    高维俯视者手中闪烁过一次混沌的色泽，祂双手一挥，一根又一根和刚才拖走云朵一般的苍白手臂浮现在了这张画的下方，让这幅画在梅迪奇的眼前换了一个位置。

    上面层层叠叠的油画颜料的各种色彩变得更加突出，很快，其中的块面和线条扭动着，重新组合成了一副崭新的画卷。

    一个身上沾染着鲜血、穿着白色长袍的巨大身影站在其中，而在祂的背后显然还留了一个空余的位置，正巧能够站下一个人影。

    《背叛》！

    “主……”在看到画中的巨人的时候，梅迪奇忍不住喃喃自语了一句，然后就反应看过来，开口评价：“哈，画的确实还挺像。”

    “无论如何，请相信一位外神的审美水平。”

    高维俯视者敲了敲自己手上的调色板：

    “你说，在亚利斯塔·图铎带着祂的军队杀去因蒂斯和弗萨克，想要夺取索伦和艾因霍恩家族的那两份征服者的非凡特性的时候……风暴之主能不能忍得住对于非凡聚合的诱惑，会不会去窥视图铎的战场？”

    高维俯视者露出了一抹笑容：“你再猜，到时候知识与智慧之神会不会按照我所预言的那样去背刺真实造物主，祂可是最会抓机会的神灵，不是吗？”

    “现在的‘白塔’不就是你？”梅迪奇的嘴角勾了勾：

    “你说的确实没错，按照祂们的性格确实会这么做，要不然迎接着列奥德罗的就是死亡或者交出自己的序列一和唯一性的结局，主可没有那么仁慈，祂这一次可不会再允许列奥德罗成为大天使。”

    “但是——”梅迪奇的语气一转，继续看向了高维俯视者：

    “你真的会做这种让主受益的事情吗？你能够容纳‘白塔’途径，那也就意味着你还能够容纳主的其他途径。我可不像你们所支持的那个小诡秘一样还相信你们之间的友情与羁绊。”

    “主许诺给了你什么？让你如此费心费力的不惜瞒着暴露自己身份的风险也要在地球上画出这一片舞台？”

    梅迪奇一扬手，在祂的身边出现的是一个死气沉沉的特里尔，其中建筑的每一道纹路都清晰可见，但是其中却没有一个人影存在。

    这是一个被画出的城市！

    “显而易见，我的目标是，‘蒸汽与机械之神’。毫无疑问，在被放牧的‘永恒烈阳’的能力中定下的公正契约之下，我和真实造物主是极其稳固的盟友。”

    高维俯视者露出了一抹笑容，祂拍了拍手：

    “而且亲爱的梅迪奇，你为什么会以为我现在还依旧惧怕被地球的神灵发现我的身份呢？”

    “‘白塔’是我，‘真实造物主’，被放牧的‘永恒烈阳’，‘黑夜女神’都是我的盟友。而‘大地母神’现在也是‘堕落母神’的其中一个马甲罢了。”

    “七位神灵之中已经有着五个属于我们这边，为什么你还会觉得我这个外神在地球上会是少数呢？”

    “……”

    梅迪奇略微愣了片刻，‘阴谋家’的直觉告诉祂，眼前的外神似乎话里有话。

    但是祂本身并不清楚眼前的高维俯视者又在整什么阴谋算计，所以祂也只能将自己的话压在肚子里，等之后再去提醒自己的主要小心眼前这个小瘪三。

    （老瘪三扣诺天尊哒）

    虽然眼前的这个外神有着很深的算计，并且夺走了主成为上帝的可能性，这很坏；但是梅迪奇觉得高维俯视者又在此基础上替主分担了一部分上帝意识的侵蚀，这一点是好的。

    再考虑到高维俯视者和主的盟约，最终在仔细权衡之后，梅迪奇还是放弃了和高维俯视者相互算计的想法，准备稍微提醒一下主，让主不要太相信祂就好了。

    在大部分时候主的决策都是相当可靠的，甚至比祂这个“阴谋家”还要思维缜密。

    只是主太容易相信别人了，梅迪奇这么想着。在那个时代，远古太阳神仅仅只是误判了列奥德罗祂们对于自己的忠诚，就换来了几千年的沉沦。

    那是祂唯一一次判断出错，也让梅迪奇认为远古太阳神一直是自己的主，因为上帝是不会出错的。

    就好像上帝永远不会相信自己的信徒，无论高低贵贱，一切生命都只是祂羊圈之中的羊罢了。归根结底，这就是远古太阳神和上帝最大的差别。

    梅迪奇信任主，但祂并不相信上帝。

    ——因为祂知道，除了主以外不会再有一个神带着祂坐在西大陆的火堆边，说着那似乎从古老年代带来的神话了。

    “这倒是如此。”梅迪奇笑了笑，“那地球上的真神已经被你将死了呢，高维俯视者——那你在掩饰些什么啊？”

    “是啊。”高维俯视者漫不经心的在胸口划了一个十字，梅迪奇看着眼前的外神的动作，怎么看怎么感觉心中不爽。

    祂狠狠的啐了一口，身形消失在灵界之中。

    高维俯视者依旧停留在那里漫不经心的涂抹着手中的颜料，一幅画作在祂的手底下逐渐呈现。片刻之后，一个衣着陈旧的人有些茫然的从画中走了出来。

    但是仅仅只是在下一刻，祂的神色变得平静了起来，似乎明白了什么一般。祂对着坐在云朵上的高维俯视者点了点头：

    “本体。”

    “这一次你让我取代的是拥有着什么身份的人？”

    “一个画家，一个失魂落魄的可怜虫。”高维俯视者随意的对着自己的化身说道，手上动作不停：

    “他向我祈祷想要进入‘旅舍’，我便应允了他。在两份序列一的力量回来了之后，用这种方式将这样平等的交易投射下去的举动倒是相当方便。”

    高维俯视者笑了笑：“郁郁不得志之人，无论在哪一个国家哪一个世界，数量都相当之多；他们情愿用自己的青春来交换成就，于是将自己的灵魂寄放在我这里，想要得到片刻的餍足。”

    “所以，你答应了他们，让我们取代他们、替他们达成成就，再将身体还给他们。”

    高维俯视者点了点头，不一会儿身边又走出一个穿着普通的人。

    “他们既然选择放弃自己思考的权力，向着神灵祈祷，那我自然也会答应他们的请求。”

    “不过我并非奇迹师，我不能保证他们所有的愿望都会以他们想要的形式满足，但是我能保证他们会功成名就，完成自己想要的梦想。”

    “奇迹有着代价，但是用自己的才能和命运去交换自己蹉跎的岁月，难道不是一桩合理的交易吗？”

    “如果我在这场战争之中落败，那自然不会有后续的美梦；如果我胜利了，那他们都将拥有光辉灿烂的未来——多么划算的交易，只要点头，就能够心想事成。”

    高维俯视者摊了摊手，停下了作画：

    “毫无疑问，这是一件物超所值的事情。他们确实有着属于自己的天赋，只是缺少机会，缺少幸运。”

    “而现在我只不过是推波助澜，给他们一点小小的……奇迹。”

    高维俯视者笑着说道，神色平静：

    “去完成你的使命吧。”

    “用你手中的笔和纸、用你手中的枪和炮去为这一场战争添砖加瓦。”

    “——去完成我们的计划吧，‘我’。”

    ……

    “这一场战争要开始了，各位，有没有人想要下注？”

    高维俯视者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着。

    “这不正是你所期望的吗——我下注到我自己身上，赌上我所有的人口，我相信我能够摸到西大陆。”

    超星主宰继续当着赌狗。

    “这一场战争不会有胜者，对于任何人来说，他们都会由生向死，走向注定的衰亡。”

    没有投入过多力量的衰败君王如此说道。

    “那我猜高维俯视者赢。”

    “？”

    “？”

    “宿命，为什么你格格不入？”

    宿命之环冷静的看着自己身边的两神，说道：

    “高维俯视者给的太多了。”

    “这让我小小的、动用自己的权柄加固了一下祂所预言的命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