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心动

    “那既然如此，你又为什么会认为我会答应同你一起合作呢？”真实造物主用低沉的声音反问：

    “对你而言，伱一直在担忧外神得知你的计划之后围攻你，我承认这确实是你需要担心的事情。你所谋求的对于外神来说相当于重新创造出一个旧日，不管是哪个外神都是祂们无法忍耐的事情、无法接受的事情。”

    “不，不止于此，而我之所以同你合作，那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利益相同。你曾经是人类，也是君临世界的神灵。现在的你应当更贴近当时刚走出混沌海的‘远古太阳神’，亚当残存的意志和你产生了些许中和，将远古太阳神的人格复现出了一部分。”

    高维俯视者嘴角略微勾起：

    “那么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如此担心外神们的举动吗？如果真的纯粹是因为外神害怕再次出现一位新的支柱，那祂们也不会做到这种份上。祂们所害怕的是在我成为支柱之后所引起的祂们从未见过的聚合效应会再度让整个世界陷入毁灭之中。”

    “这样一来，不可预料的聚合会让祂们无法确定那之后自己是否还是自己”

    真实造物主静静的听着高维俯视者所说的话，祂端坐在自己的王座上，并未向高维俯视者询问“既然如此，为什么你会认为我会答应同你一起合作”这样的问题。

    祂相信高维俯视者既然提出了这样的事情，那祂就已经做好了准备，要不然祂是不会这么主动的提出这件事情的，也有很大概率不会向自己寻求合作。

    身为活了千年之久的真神，真实造物主不信高维俯视者没有在克莱恩的身上留下专属于自己的烙印。祂在克莱恩身上留下的后手只会比自己这边更多，要不然克莱恩也不会直到现在还和高维俯视者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关系，祂们之间看上去有一些斗争，而实际上斗争并不大。

    对于克莱恩来说，高维俯视者所做的一切大多只是理念和立场上的不同，那如果高维俯视者能够，也想要保护住地球上的所有人类呢？

    只要高维俯视者所做的事情符合克莱恩的利益和克莱恩的感情，那么两者之间的隔阂就会在顷刻之间消失大部分，克莱恩也会和高维俯视者继续合作。

    最多嘛，也就是在一切结束的时候狠狠的给祂来上几下罢了。

    “你想要做的事情是保护住地球上的所有人，不是吗？当然其他方法同样也能做到这一点，比如说你成为‘上帝’或者克莱恩成为‘诡秘’，你们二人将所有外神驱逐出这颗星球。”

    “而你们之所以不愿意将力量交到别人手中，是因为不信任别的神灵是否会同你们做的选择一样，而你们也在追求着自身的完整。”

    “我能够理解，在人性和神性的相互倾轧之下，神灵就是这样一种矛盾的生物。”

    高维俯视者开口说出了真实造物主的想法，祂沉默不语，无法否认的是，无论是祂是黑夜女神又或者是现在的克莱恩，心中都是抱着这样的想法的。

    “那如果说我所做的一切可以保护住地球上的普通人呢？”

    “在我将这个世界升维之后，我的源质将升格至与最初相同的位格，到了那时候我所所做的一切就相当于创世的重演。所有的非凡力量会被集中到我的源质之中，而新诞生的宇宙则是会被挤压到源质之外，构成我和最初共有的躯体。”

    “到了那时，就不是最初在我体内苏醒，而是我在最初的体内苏醒了。”

    “虽然在宇宙诞生的过程之中必然伴随着宇宙的毁灭与破坏，但同样为什么上帝不能创造出一条能够存放在我的源质之中的‘诺亚方舟’呢？”

    “对于最初所创造出的整个宇宙来说，这片世界实在是太过渺小，地球上的物质对于重塑新世界而言不值一提。因此那些所有信仰我的眷族我也给祂们留有了一部分相互之间斗争的余地。”

    “其中有一部分幸运儿能随着这条巨船一同驶向新世界，而在重塑世界的过程之中，我需要上帝和诡秘、乃至其他旧日的‘配合’。”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上帝的权柄代表着宇宙之中的万事万物和宇宙之中的不变，而诡秘的权柄则是代表着变化；堕落母神象征着开始，永恒之暗象征着结束。这四大支柱聚集在一起就构成了这个世界的基本规则。

    “……这是一个理由。”真实造物主缓缓向后靠去，靠在了椅子上，“那么仔细说说你的要求是什么？你所做的一切似乎证明了它的可行性，但是我还需要更多的佐证。”

    “对于我来说，在拯救这个星球、驱逐外神的问题上我最相信的还是我自己，之前和你合作也是出于一部分妥协。你帮助我恢复了意志，和我共同选择扶持同一位诡秘，因此我才将‘白塔’的特性交易给了你。但现在看来，‘空想家’同样是你达成你的目标之中的重要一环。”

    “空想家是必须，我早在一开始就和你说了。”

    高维俯视者轻声说道：

    “现在我们有了平等对话的资格——在地球上，针对后面的几个非凡途径的获取，我会采用更柔和的方式。最重要的‘知识荒野’还在诡秘的封印之中，在克莱恩成为诡秘之主之前，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

    “等待过那么长的时间，现在只不过是片刻的休息。”

    “那么走出一条新的支柱道路，对你而言和其他的普通旧日聚合自身有着什么样的区别？”

    真实造物主开口询问道，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在曾经身为研究员的祂看来，这很有可能直指这个世界的真理。

    “尽管晋升旧日并不需要仪式，但是成为第五支柱的条件本身就相当于高维对低维度的干涉在这个过程之中，我需要进行一次‘拥抱’。换言之，我不是‘晋升’，而是‘成为’。我依旧能够保持自身不被聚合的欲望吞噬。”

    “用低维‘拥抱’高维，得到干涉整个宇宙的能力，想要做到这一切，就必须在我持有所有的非凡途径和源质的情况下，聚集四位支柱。”

    “借此，创造出一个奇点。”

    “在那之后，借着最初苏醒的短暂契机，我成为第五支柱的短暂瞬间，我们就能改变这个宇宙的结构，将外神和普通生命分割开来。”

    “这样一来，普通的神灵虽然失去了非凡特性，但是不会再被规定好的创世蓝图所束缚，而非凡特性都会汇聚在外神的身上，祂们却无法逃脱最初的封锁。”

    “这样一来，两个世界如同倒影和本体，将混沌和秩序一分为二。”

    高维俯视者静默着等待着真实造物主的后话，而真实造物主同样保持了长久的沉默，在许久之后祂才开口说道：

    “我需要时间考虑。”

    “你忽略了一点，对你来说这个方式的成功率也不会是百分之百。和最初博弈，这并非常人能够做到的事。”

    “但这相对来说，也是一劳永逸的方法。没有什么方法是百分之百成功的，你们的晋升同样如此。”高维俯视者用着没有什么感情起伏的声音继续对真实造物主说道。

    面对高维俯视者的话，真实造物主无言以对，祂缓缓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在克莱恩成为诡秘之前，这份‘空想家’的特性将留在我的手中，我会借助放牧利用它。在一切准备完成确定这个计划确实可行的时候，我再将它交给你。”

    “没问题。”高维俯视者回答到祂和真实造物主对视一眼，好像马上就要合上眼，抽离自己的意志。

    “等一下。”真实造物主忍不住开口：

    “你要走了，在走之前你可以下次投放的时候换一个人格吗？”

    高维俯视者有些疑惑的看了真实造物主一眼：“可以是可以，但是为什么，这有什么意义吗？”

    “你之前的那个化身太欠揍了，我真害怕我一不小心就要反悔。”

    “……好。”

    高维俯视者闭上眼，换了一个精神状况较为正常的高维扔了下来。

    ……还是把之前的那个扔去喂原初饥饿吧。

    ……

    “各位，我代表霍尔家族以及各个银行，将这一批的粮食作为战争紧急物资交付出来供给大家使用，各位放心，这一批的物资会直接经过极光公司分批次的发放给大家，绝不会出现其他意外情况。”

    贝克兰德原本的东区，现在的第二层和第三层的交界，霍尔伯爵今天特地穿了一身较为朴素的衣服，一边跟随着极光公司的员工一起给等待救济的平民发放着食物，一边借助着扩大声音的器材向着前来领取食物的平民宣布道：

    “战争已经结束了，我们的国家获得了胜利，在这次的战争中无数的英才浮现。”

    “但是，弗萨克帝国也做出了惨绝人寰的行为，奥古斯都王室无一幸存，但是鲁恩不会被打倒，既然这条路无法再走，那么在亚伯拉罕大公爵的领导下，我们选择将鲁恩帝国改为鲁恩共和国。”

    这是之前就公示过得事情，现在霍尔伯爵只不过又强调了一遍。

    “在三天之后，我们即将进行选举。而提出这项选举的正是在战后组织了幸存者搜救等多项行动的阿道夫·希尔先生。”

    “明天的这个时候，阿道夫先生将在这里开始他的第一次演讲。他原本是一名东区的工人，一名公司的职工。但是他在这次的灾难之中表现出了超越常人的能力，在他的努力下，超过五个避难所的幸存者得到了救援……”

    看着底下的居民纷纷对此投来了感兴趣的目光。霍尔伯爵用眼神暗示自己身边的助手调低了仪器的声音。一边听着在下方的几个出现了声音的地方声音变得越来越大，一边继续开口说道：

    “让我们来继续介绍下一位……”

    负责在这个地区对平民进行介绍的霍尔伯爵耍了一个小心思，在勾起了民众们的注意之后，才将要介绍目标转向了其他人，顺带调小了音量，让自己的声音被底下人的声音盖了下去。

    这样一来，无论如何，在明天的演讲之中，东区的人们都会倾向于支持他们听到的，亚伯拉罕公爵所支持的这位有着和他们相同出身的“普通人”。

    提前改完了！

    克莱恩：希儿，会保护大家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