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通往贝克兰德的列车

    “那位……先生真的是这么说的？”

    一个清脆的声音在特等车厢之中响起，声音在触碰到灵性之墙后被灵性之墙完全吸收。在车厢之中坐着几个身影，开口的赫然是坐在克莱恩对面的奥黛丽·霍尔。

    “没错。”用着格尔曼·斯帕罗相貌的克莱恩缓缓的开口，在他的左手边放着大量的文件，他抬起头，眼睛从文件之中抽离：

    “事情紧急，‘愚者’先生现在正在处理和阿蒙有关的事情，没有办法召开塔罗会。不过，最多在下一次塔罗会召开的时候你们就能知道这次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不过，这段时间一定要遵循祂的神谕，否则到时候你通过念诵‘愚者’先生尊名呼唤出的很有可能就是阿蒙这位‘错误’先生。”

    奥黛丽的神色之间多出了些许难以言喻的神情——这从她加入塔罗会以来，似乎还是第一次见到算无遗漏的“愚者”先生出错。

    实际上，之前也只不过是我运气好而已——倒不如说，直到现在在我的位格快要真正的接近“愚者”的情况之下才掉马已经算是很侥幸的情况了……克莱恩语气沉重，心中却没有那么失落：

    “和你想象的一样，这就是神灵之间的战斗和算计。”

    那我能够做些什么呢？在这段时间之中已经消化了很大一部分的“牧羊人”魔药的奥黛丽小姐如是想到。她很快就能够晋升到半神了，等到回去之后，她希望自己能够去通过“愚者”先生的任务来交换半神的“观众”特性。

    克莱恩就像是猜出了奥黛丽的想法一般，轻声的笑了笑。他的声音在奥黛丽的耳中听来显得有些沙哑：

    “放心吧，现在‘愚者’先生和造物主教会依旧有着不浅的关系，等到了那时伱随意狩猎一位半神拿到他的非凡特性或者收集到半神魔药的主材料，就都可以去找‘愚者’先生兑换一份序列四的‘观众’半神魔药。”

    “又或者如果你不想晋升‘观众’，如果准备走‘太阳’或者‘倒吊人’途径，‘愚者’先生也都同样能够给你交换。”

    奥黛丽抿了抿嘴角——“愚者”先生就在之前和阿蒙的战斗之中消耗颇大，现在却还能够给自己提供非凡特性……

    这让奥黛丽心中略微有些说不清楚的情绪，她轻轻摇头：

    “不，我还是希望能够重新回到观众这条非凡之路上。”

    “这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克莱恩强调了一句，转头看向了窗外，看着窗外的景象飞逝。

    在这一个月之中，由于担心阿蒙是否会借助“愚者”和“错误”的唯一性和权柄对“源堡”尝试施加影响，克莱恩都没有登上源堡开启塔罗会，只是简单的传达了一下“塔罗会”暂停以及不要在外界念出“愚者”尊名的神谕。

    就算等到这周，克莱恩基本上确定了阿蒙对自己和莫雷蒂造成的神秘学方面的联系完全消失。在之后，他也要再度确认塔罗会的成员有没有被阿蒙“寄生”。

    要知道，阿蒙现在只要能够借助联系制造“错误”，就能够登上源堡，而在自己现在真实位格只有序列二的情况下，阿蒙只要成功的上来，那源堡就十有八九会换一个主人。

    而一旦出现这样的情况，克莱恩就几乎无缘“诡秘之主”。在非凡世界的战斗之中，从来不存在什么以弱胜强，就算真的是力量上的弱者战胜了强者，也是通过其他方面弥补上来才有了胜利的机会。

    而现在，克莱恩之所以和高维俯视者以及奥黛丽一同回归贝克兰德，是因为他觉得自己需要一个“契机”。

    一段旅行终有终点，而这次“回归”就能够算是这段旅行的结束。

    在结束了这次旅行之后，克莱恩距离完全消化“旅法师”也只剩临门一脚。毕竟，在有着“源堡”给他带来的“时间旅行”的情况下，“旅法师”的魔药本就消化的差不多。

    见车厢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冷淡，奥黛丽在良久之后轻声叹了一口气，开口向着克莱恩询问：

    “那么，‘世界’先生，您现在打算怎么办？”

    “‘愚者’先生之后会在塔罗会上交代……呼，算了。”看着奥黛丽的眼神，克莱恩叹了一口气：

    “实际上我现在也在等待‘愚者’先生的安排。”

    “不出意外的话，阿蒙现在已经离开了地球，前往了星空。祂用自己的神国庇护着这个世界，也就意味着‘愚者’先生必须要外出去面对祂。相比于在有着其他神灵存在的‘愚者’先生的主场作战，显然还是将双方能够依靠的力量拉到同一个水平线之后祂的胜率才会变得更大。”

    当然，这也是你家“愚者”先生经常使用的方法……克莱恩默然的在心中重复了一句。

    这样啊……奥黛丽若有所思。

    车厢之中再一次陷入了寂静之中，只是奥黛丽和克莱恩时不时会聊上几句有关于这快一年来自己的经历。

    高维俯视者坐在一边，惬意的看着一本书，耳朵却竖起来听着奥黛丽和克莱恩的对话。

    等到列车驶过一个昼夜，随着列车的汽笛声再一次响起，高维俯视者和克莱恩同时睁开了眼睛——他们的灵感告诉他们，到站了。

    尽管两位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神话生物的本能，让自己更接近人类，但是却依旧有着本质上的不同——而克莱恩和高维俯视者的差别则是，克莱恩是为了维持自己的认知，而高维俯视者则是为了以人类的视角审视克莱恩现在的状态。

    在克莱恩现在时刻和福生玄黄天尊的意志对抗的情况下，高维俯视者也打起了不小的精神。

    而一边的奥黛丽则是依旧在熟睡——她太累了。在这个月给霍纳奇斯小镇做灾后重建的工作的情况下再加上现在被黑夜教会召回、要给她安排其他的任务，让奥黛丽前些日子为了安排小镇这段时间的事情而更加的疲惫。

    “让她休息一下吧。”克莱恩用低沉的声音对着高维俯视者说道：“她太累了。”

    “我也很累，我当时去帮你追杀阿蒙，你难道就没有对我来点表示吗？我也想多睡一会儿——”高维俯视者促狭的看着克莱恩，话锋一转：

    “不过，你对奥黛丽小姐有过什么想法吗——别看，她确实睡着了，我还不至于在这里给你挖坑。”

    “我？”克莱恩沉默了一会，最终缓缓摇头：“我没有什么想法。”

    如果说克莱恩对奥黛丽没有什么正常的、男女之间萌生的感情那纯属自我安慰，就算是按照人类的本能，也没有性格和取向正常的男人会对奥黛丽这样堪称“完美”的女士不产生好感。

    如果说，克莱恩和奥黛丽是在旧日纪元认识，那么“周明瑞”如果有着追求她的机会，即使知道希望渺茫也会去稍稍的尝试一下。

    但很可惜，尽管克莱恩很早就和奥黛丽认识过、见过面，他那时除了感慨奥黛丽的美貌之外也没有产生什么多余的想法。

    当时的他太想要回家了，而且，当时的他有身为“高维”的高维俯视者陪伴，倒也算不上太过孤独。

    而现在成为了天使，一大部分人性被抑制住的克莱恩更是难以将自己的感情用在这一方面。

    “我有一言不知该不该对你说。先叠个甲，这是黄涛拜托我和你说明的事情。祂觉得，即使是在穿越者之中，你也显得有些太过孤单了。”

    高维俯视者补充了一句：“或者说，你太孤独了。”

    “……我甚至不知道我能否在晋升到诡秘之主的情况下保持着正常的情感——高维，你想的太多了。”克莱恩笑了一声，笑容之中有种被压抑的情感：

    “在我真正的安稳下来之前，我并不需要思考这些，不是吗？”

    “你说的倒也没错……”高维俯视者撇了撇嘴：

    “算了，你先加油吧，等到了以后会有机会的。如果你想要保持住充沛的人性，那即使你在成为真神或者旧日之后都最好保留着最基本的人类的家庭结构——哪怕是和欲望母树呢？”

    克莱恩的神情顿时愣住——你怎么还惦记着你那欲望母树？

    “毕竟就算这人类之中的离群索居者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孤独而逐渐异变，最终成为了理念和整个人类的思想脱节的偏激哲学家。”

    “对于神话生物来说同样也是如此，就像是远古太阳神，祂当时也借助‘错误’的唯一性保持了基本的家庭和追随者，而不是独自一人cos上帝。”

    “我敢说，如果你独自一人前行，那么最后你的命运大概就是成为第二个‘太阳神’、第二个‘诡秘’。最初意志的腐化往往从最不起眼的地方开始，就算是为了你自己的精神状态着想，后面必定走在‘观众’道路上，可以帮助你剖析自身的奥黛丽小姐也算是你组建家庭的最佳人选之一。”

    看着克莱恩逐渐恼怒，高维俯视者哈哈的笑了一声：

    “还是说你实际上更喜欢佛尔思？或者休？还有，我记得当时伊丽莎白也对你表现过一定的好感，到时候我也不是不能去帮助你解释一下你的身份。”

    “现在时间才过去两年，鲁恩共和国现在的女士恋爱和结婚的时间都较晚，我估计梅丽莎的那位朋友还没有结婚、甚至没有恋爱。”

    “滚！”克莱恩字正腔圆的对着高维俯视者说道，语气之间多有些恼怒：“这样对‘正义’小姐不公平，而且，这样的想法也太功利了。”

    “高维，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真的很像催婚的父母？”

    “好家伙，光光提奥黛丽的代号是吧？”

    看着这位“旅法师”神色愈发不满，高维俯视者挥了挥手，语气闲散的说道：

    “当然，我也只是给你一点意见，具体怎么做不还是要看你自己吗？好了，好了，你送她回去吧，这边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

    克莱恩沉默了许久，怎么感觉怎么不对，最终他还是身上星光闪烁，消失在了原地。

    看着克莱恩带着熟睡的奥黛丽消失在原地，高维俯视者随意的动用自己的权柄捏造出了两个虚无缥缈的幻影，带着他们走下列车。

    现在的时间已经是深夜，人数并不算太多，在通过自己车厢的单独通道离开之后，高维俯视者饶有兴致的“嚯”了一声——祂看见了在这里等候的霍尔伯爵和希伯特·霍尔。

    见到现在保持着高维·亚伯拉罕的样貌的霍尔伯爵连忙上前两步，眼光止不住的向自己女儿的身上飘，似乎在打量自己的女儿这段时间过得怎样。

    要知道，在之前奥黛丽前往霍纳奇斯山脉小镇之后，虽然两者之间无法轻易见到，但是霍尔伯爵还是和奥黛丽互通了不少书信，彼此之间的误会也已经基本解除。

    说到这里，霍尔伯爵还是比较感谢现在的新元首阿道夫·希尔先生的，在他的动作之下，贵族们和议员们的各种权力得到了不小的限制——总的来说就是明确了工资和工时的硬性要求，让贵族们要支付更多的金钱才能够享受到原本的服务。

    而因为这项法令而失业的服务人员也是被安排到了其他的岗位上工作，整体而言，贝克兰德的经济状况反而更好了。

    只能再稍微苦一苦贵族了.jpg

    高维俯视者嘴角略微上翘——祂当着霍尔伯爵的面打了一个响指，下一刻，祂背后保持着“阿道夫·希尔”模样的克莱恩幻影和奥黛丽的幻影消散，祂慢条斯理的说道：

    “阿道夫先生先把奥黛丽送回家了。路途遥远，你的女儿累了，我们就没有把她喊起来。”

    “顺带一提，阿道夫先生的身份你应该知道。”

    知道，是一位“天使”、也是之前和奥黛丽认识的那位执事——身为阿道夫先生忠实的盟友和“正义”小姐的父亲，高维俯视者和霍尔伯爵暗示过这一点。

    但不知道为什么，霍尔伯爵对阿道夫的感激顿时被冲淡了许多。一边的希伯特的脸色也是垮了下来。

    好一幕和谐的画面，不相信的话，你看高维俯视者笑的多开心啊？

    ——

    阿道夫：老登，我门开你楼下安全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