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幕间

    阿尔杰神色冷峻，手中握着一根血红色的触手。这根触手像是一个手杖一般被阿尔杰握在自己的手中，直接贯穿了艾斯·斯内克的后心。

    “你……背叛了主！”

    被血色触手贯穿胸膛的艾斯·斯内克狂暴的怒吼着，然而他却难以回头——高维俯视者给曾经弑杀神灵的封印物进行了封印，将其交给了阿尔杰。

    这是弑神的兵器。

    阿尔杰只是沉默，血红色的触须顺着他握着的这把像是触手一般的封印物的手臂蜿蜒向上，而他的身上则是逐渐浮现出了专属于半神的威势。

    听着艾斯·斯内克的怒喝，阿尔杰却并无更多的反应，他只是计算着时间，将刺穿了艾斯·斯内克后心的触手拔了出来。

    “——我从来就没有信仰过祂，如果祂真的如圣典中所说的一般，那为何我从儿时就会受到如此不公的待遇？”

    “——为什么那么多信仰风暴的平民不得善终，不得救赎？”

    在做完这一切之后，阿尔杰才缓缓的开口，炽烈的雷电和熔岩以他为圆心向着四周迸发，将这片战场所吞没。

    “就因为我是精灵和人类的混血儿？就因为他们不是富商权贵？”

    ……

    “难道在你和上帝毁灭上个时代的时候就忍心了吗？”

    面对着天尊的道德绑架，克莱恩只感到忍俊不禁：“你从那个时代把我们带了出来。现在又在用整个宇宙的安危来劝说我，把这种话说出来难道伱不会笑自己吗？”

    “当然不会。”天尊只是神色泰然的开口：“可惜我的问题没能让你产生犹豫，要不然这一趟也不算白走。可惜啊……”

    克莱恩转过脸，决定不在这件事情上面去理会天尊，和一个没有人类的基本价值观但是又深谙欺骗和蛊惑的神话生物争辩这种事情是没用的。克莱恩做不到让天尊改变想法，他们在争夺主导权的上面注定是要经历残酷的厮杀。

    但是这时候天尊又絮絮叨叨的开口：

    “你看看我好好的掌握着这么多的权柄，本来准备找个好点的容器复苏，但是却被你们这些小家伙鸠占鹊巢……唉，真是倒反天罡。”

    听着天尊有些忧伤的开口，克莱恩则是在自己的心底再度重复了一遍天尊的各种所作所为——要不然在天尊三百六十度的蛊惑之中，克莱恩真怕自己产生了些许错觉，让自己觉得真的是自己做错了一样。

    一旦产生了这样的想法，那么距离被天尊侵蚀就不远了。

    克莱恩将自己的视角重新转移到了这颗正在爆发激烈的战争的星球之中，他看着这一切，下一刻就“漫游”到了这颗星球之中。

    天尊依旧在叽叽歪歪的说道：

    “准备玩一下角色扮演？啊，是了，当年我也喜欢这样做。我可以给你一个小小的提示：这颗星球现在陷于永恒的战争之中，那么你将这颗星球上面的所有人都变成秘偶和分身不就可以了吗？”

    克莱恩忽略了一遍天尊所说的话，他站在这看上去有些荒芜的大地之上，不由得对这颗星球上面的人感到了些许难以言喻的敬意：这是一个神话生物对于这个极度缺乏非凡特性的星球的敬意。

    在知道了这个世界上存在着“神秘学”这个比“科技”更能够接触到世界真相的学科之后，这些普通种族的努力就显得有些荒谬了。

    非凡特性永存，而资源则是消耗一点就少一点——在这场旷日持久的战争之中，森林已经变成了黄沙，而海洋则是接近干涸。但是唯一不变的是这颗星球上的眷族：他们的恩赐未被堕落母神收回，而是代代传承，消磨着这个世界剩下的物质和资源。

    但是克莱恩知道，这个世界的人仍然有着机会终结这一切，前往星空之中求生——他们诞生在非凡特性不聚集的地方，但这反而是安全的，在茫茫的星空之中藏匿着的捕食者不会轻易前来这种没有非凡特性的地方。

    克莱恩向着前方走着，他手中浮现出了一盏灯，将周围的黑暗驱散——这个世界的“太阳”比地球上的更暗淡一些，黑暗来临的时间也更早。

    一个隐藏在黑暗之中的怪物从克莱恩的旁边浮现，看得出来它已经在黄沙之下折服了许久。就在怪物张口想要咬向克莱恩的时候，他用眼神轻轻扫过这个看上去甚至不到序列七的怪物，这个怪物就在片刻化作了一片扭曲蠕动的血肉。

    它仅仅只是接受了堕落母神的恩赐而非污染，在天使之王的注视之下，这个怪物便因为神性的侵蚀而瞬间消弭。

    克莱恩向着前方走着，他记录着这颗星球——他没有忘记自己来到这里是为了消化自己的魔药，而他非常清楚自己要做些什么。

    不过如果合适的话，他也不吝啬于在这里留下如何脱离这里的方法。他是一把自星空而来的钥匙，如果消化魔药的同时能够给这颗星球带来救赎，那克莱恩也不介意顺手帮助一下这些种族。

    克莱恩的眼神浮现出了些许惊讶——他的手摸到了某样东西，那是一封信。

    “初次登陆外星的感觉如何？克莱恩。”高维的投影出现在他的身边，在将一封信塞到他的手中之后开口询问道：“然后这是‘正义’小姐交给你的信。”

    克莱恩愣了片刻——然后接过了高维手中的信件，他缓缓叹息：“不算太好。”

    “相比于这里，地球上简直就像是一个摇篮——只是一些最多半神的恩赐就已经足以毁灭这个星球。不过我还没有接触到这个文明，为了记录这个星球的文明，我会暂时在这个星球之中停留。”

    在记录完了这个星球之后，就算第一份“星之匙”没有消化完，那也差不多了……克莱恩在自己的心中估算了一下。

    “天尊的状况如何？进入星空之后祂应该继续在影响你。”

    听到高维开始向自己询问有关于天尊的事情，克莱恩稍微沉默了片刻，然后开口对着高维说道：

    “没错。”

    “虽然还没有实质上的交锋，但是现在天尊的意志已经开始和我交流——这样的交流非常频繁，包括现在祂也在和我对话。”

    克莱恩瞅了一眼往自己意识里biubiubiu的发着垃圾信息的天尊：

    “说实话，这是一种很……奇怪的体验。”

    “之后你可以去问问伦纳德，看看他是怎么应付自己脑子里的老爷爷的。虽然可能没什么用，但是多少能做一点参考。”高维开口提醒了一句：

    “随着你的消化，福生玄黄天尊能够对你造成的影响应该是越来越轻的。但是你在容纳后面两份‘星之匙’的非凡特性的时候，天尊的影响又会加深。所以你在记录这颗星球的过程之中，如果锚不够的话，也可以在这里增添一些属于自己的锚。”

    “作为目前地球唯一一个能够自由进出屏障的天使之王，这是我给你的一个小小的建议。”

    克莱恩顿时陷入了沉默之中……这确实是一个可行性很高的方案。

    在高维和克莱恩道别，说自己要继续去躲其他外神的围殴之后，克莱恩继续向着前方前行着。这次天尊少见的没有开口干扰克莱恩的思考，让克莱恩一时间都感到有些不习惯。

    不过过了许久，克莱恩终究还是听到了天尊的声音：“高维者的方案有着隐患。”

    “什么？”克莱恩没想到天尊会这么和自己说话，天尊顿时笑了一声：

    “你认为我已经复苏到了这种程度，那你在这里所设置的锚不会被我所利用吗？要知道你身上的黄黑之王这个尊名还是从我的尊名这里改过来的呢。”

    “说这些事情对你应该并没有任何好处。”克莱恩开口谨慎的说道，而天尊则是出乎克莱恩意料的坦然：

    “我说刚才的那些话没有办法影响你，哈，只是让我失去了一些乐趣罢了。”

    “而我——呵，我并不担心你会颠覆我的意志，让我的意志就此自灭。”天尊的语气之中充满了快活的气息：“不如我们就此融合，成为一体吧？你所想要保护的那些人我并不在乎，他们在我看来只是蝼蚁。”

    “相反，高维者所想要颠覆世界我也并不畏惧，我、上帝和母神都是最初的侧面，我们即是最初。你真正的敌人不是我，而是那些外神。祂们其中一部分不属于最初侧面的意志不够坚强，终究是会被高维者颠覆的世界而毁灭的——嘛，这件事情谁也说不准，但是谁又敢赌呢？”

    “除了我们几个支柱之外的外神必然会竭尽全力的阻止祂，而你——你将意志的主导权让给我不是一样的吗？”

    天尊哈哈笑道：“我保证不会摧毁你的意志，多出一个像你这么有趣的人类陪伴着我，也不失为一件趣事。”

    “那你大可以再等一段时间，等我掌握了源堡成为诡秘之主之后，我会和你正式融合的。到时候你就算不想和我争夺，也没有机会了。”

    克莱恩却是不为所动，他将高维刚才送来的信纸打开看了看，神色柔和了些许。

    奥黛丽小姐已经消化完了序列四的魔药啊……这个速度超过我的预料了，我本来以为她要等到神战结束之后才能把自己的“操纵师”的魔药消化完，这样一来奥黛丽倒是能用序列三的身份来参加这次的神战了。

    只不过，战争啊……克莱恩叹息了一声，继续向着前方走了过去。

    那里是一片黄沙——但是克莱恩已经看见了在黄沙深处的那个金属的堡垒。

    他隐约已经有了些许预料，这次的“记录”或许不会让人太过高兴。

    “那就再等等吧。”

    天尊说着，语气之中带着怡然自得之色。

    祂和高维俯视者的关系没这么好，但也没有那么坏，不是吗？

    ……

    神说，要有光。

    炽烈的太阳灼烧着大海，风暴之主坐在自己那似乎永恒的王座之上，看着远处的一道细微人影缓缓浮现。

    这道白色的身影轻轻扬手，大海就被瞬间分开，神话般的场景浮现在了这异神的神国之中，让风暴之主的神色骤然变得沉重。

    祂来了，祂的身姿依旧像是当年一般，即使是自己成为了真神也无法理解远古太阳神恐怖力量。

    “……主。”

    风暴之主站起身，祂的身躯巨大，顿时引得永恒的风暴之渊倒灌。祂轻轻低头，看向了远处走来的真实造物主。

    “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看着这个分食了自己的昔日下属，真实造物主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开口说道：“现在我需要足够多的神国来抵挡住那来自世界之外的旧日的侵袭，如果你愿意配合，我会留你性命。”

    风暴之主颤抖了一下，祂似乎在犹豫，但随即祂的身边传来了一道声音：

    “你是已经很幸运的了，最少盯上你的不是我，是真实造物主。”

    列奥德罗以一种惊悚的眼神看着自己身边的天使站了起来，用一种非常熟悉的动作拍了拍自己老上司的肩膀，然后身上散发出了同“真理之神”如出一辙的气息。

    祂顿时不敢置信的开口：“你……竟然……”

    “好了好了，不要多废话。”

    高维一把抢过列奥德罗手中的三份特性和唯一性，将其像是扔垃圾一般的扔给了真实造物主，真实造物主下意识的觉得高维的举动是故意的——但是祂也没有多说什么。

    “你这边的事情准备好了吗？”高维的眼神略微看向了天空，似乎那里有着什么东西一般：“时间不多了。”

    “可以了。”真实造物主回应道：“我在帮助‘正义’晋升之后就会开始容纳混沌海——呵，我现在才发现你之前阻止我容纳源质的原因竟然反倒是因为担心外神。”

    “是这样的——我也没说过不让你成为旧日，但时间的不同影响很大。我现在已经拿到了我需要的几乎全部特性，只差你手中的空想家。”高维随意的说道：

    “那么，可以开始建造方舟了。”

    真实造物主沉默了片刻，将自己放牧的“空想家”交给了高维俯视者。

    “在我苏醒之前，请务必代我守住屏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