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五章 太初灵气

    红泥真人未卜先知似的猜到了祝新年来的目的，听祝新年开了口，便回身招呼上课的偃师们自学，自己则将祝新年带到了一处僻静无人的地方，对其道。

    “我知道你要问什么，但在回答你的疑问之前，我想先问问你，你是如何拿到这把刀的？”

    祝新年不敢隐瞒，立刻将自己落入圣兽玄武腹中，又得到真仙精元指路的事情告知了红泥真人。

    “原来如此，狂澜真仙给你这枚真仙精元的时候我就猜测她有此意，所以一直对你提起断水刀的事情，让你去取刀，看来我倒真与狂澜真仙想到一块去了。”

    祝新年还是没有说出蓬莱海此刻的状况，只是安静听着老真人说话。

    “这把刀的原主也属意你来继承这把神刀，那这刀就是到了正确的人手中，我也就没什么不能说的了，你来找我，是想要知道这把刀的来历对吧，好，我说给你听。”

    红泥真人轻咳两声，视线望向远处，沉声道。

    “我所知道的一切也都是从古籍中看来的、以及这些年人们口耳相传听来的，不一定完全准确，毕竟除了创世神和灭世神之外，没有人真的亲眼见过这把刀是如何被锻造出来的，你了解个大概就行，不必去深究是否真实。”

    在祝新年的注视下，红泥真人缓缓开始回忆那段几乎已经被三界遗忘的历史。

    “断水刀中的白色雾气其实是天地未开之时的太初灵气，就是这股灵气在混沌之中孕育了盘古大神，盘古大神以此灵气制造开天巨斧劈开了天地，从此三界初成，大神陨落之后身体化为人界山川河流，而巨斧消散，其中的太初灵气上升至天界，成为了蓬莱海，这也是为何将蓬莱海称为仙山灵海、天界灵气最强之地的原因。”

    “后来蓬莱海的第一任管理者不忍看见太初灵气散在蓬莱海中不断消散，于是求告女娲，得了一块补天之石，以此锻造长刀，将太初灵气悉数灌入了刀身中封存，并将此刀深埋蓬莱海中，用来维持蓬莱海的灵脉之气。”

    “第一次神魔大战的时候狂澜真仙的师尊为了保护蓬莱海不受魔主和魔甲军团入侵，从海底取出了断水刀，成功逼退了魔主，但第二次神魔大战的时候敌人来势更汹，十万真仙陨落，连狂澜真仙的师尊也没有逃过此劫，断水刀坠入蓬莱海中，从此不见踪影，有传言说玄武守刀，但这一千来无数人前赴后继前往蓬莱海寻刀，却连玄武的影子都没有见到过。”

    红泥真人缓缓抬起他满是皱纹的眼皮，看向祝新年，道：“神刀是有灵性的，它会在最紧要的关头现世，第一次它选择保护蓬莱海，这第二次就是选择随你一起拯救三界。”

    “可我目前的能力尚不足以拯救三界。”

    祝新年反手握住了断水刀的刀柄，垂眸道：“我不知道自己最终究竟能走到哪一步，断水刀要选择新主人的话，不应该选择当前能力最强的人吗？或者它应该选择狐帝？或者说……它认为我才是那个能拯救三界的人？”

    虽然这话听起来有些自大，但祝新年很想弄明白这太初灵气是不是有预判的能力，如果真的有，他接下来的发展或许可以跟随灵气的选择而前进。

    对战魔主和魔甲军团，甚至是对战天道大神，这每一战都太过危险，不仅要赌上自己的性命，还要赌上三界的存亡，一步走错则步步错，所以如果能得到太初灵气的指引，这条遍布荆棘的险路似乎能稍微好走一些。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没有接触过断水刀，更不知道太初灵气具有什么样的能力，只知道它具有开天辟地的力量，你若要救三界于水火，必然是要用来这把刀的，至于它能帮助你到什么地步，就得你自己去琢磨了。”

    红泥真人枯槁的手指用力握住了祝新年结实有力的臂膀，满含期许对他道。

    “有些人现在看着厉害，但那已经是他的上限了，而有些人现在看着泯然于众人，那是他还没有爬上顶峰，我虽然没有接触过太初灵气，但看它最初选择盘古大神，然后选择蓬莱海的第一任管理者，再然后是狂澜真仙的师尊，现在是你，前三次选择都选中了当世最有能力的人，我想这一次它也不会选错的。”

    祝新年默默点头，红泥真人的话令他安心不少，但同时也让他明白了越往高处走，能为他解答疑惑的人越少，很多事情只有远古大神才知道具体的来龙去脉，而他想要搞清楚这些，就只能自己去寻找答案。

    “学生明白了，耽误老真人授课了。”

    “无妨。”

    红泥真人摆手道：“给偃师器修们上课是传授知识，为你答疑解惑也是传授知识，不存在什么耽误不耽误的。”

    看着红泥真人准备转身回去了，祝新年微微一思忖，当即唤住了他，颇为艰难地将蓬莱海出事的消息告诉了他。

    闻言老真人的眼神微微震颤了一下，但祝新年却从他的双眼中看出了仿佛早知天命一般的平静。

    “这一天还是来了啊，自从狂澜真仙的师尊陨落之后，我每每看见她都觉得了无生气，总担心她会做些傻事，后来你出现了，我又瞧着她尽心尽力给你授课、为你锻造机甲，还以为你的到来重新燃起了她对生活的希望，却没想到她最后还是走了这一步……”

    对于狂澜真仙的所作所为，老真人只能报以一声长叹，或许在红泥真人的记忆中，狂澜真仙还是当初那个跟着师尊巡游蓬莱海的年轻少女，却不想时移世易，最终狂澜真仙还是选择了用如此惨烈的方式去追随她的师尊。

    “罢了，有些时候我们旁人认为不值得、不应该的事情对于当事人来说却是非做不可的，人与人的情感无法相通，也就没有立场去多评论什么了，既然蓬莱海已经回不去了，老头子我也只能继续留在天工城叨扰了。”

    “真人说的哪里话，您有一肚子的学问和见识，走到哪里都会受到热烈欢迎的，您若能留下来长期任教，天工城的夫子和学生们都会非常高兴的。”

    红泥真人淡笑了两声，人活到这把年纪了，却得被迫离开生活了一辈子的地方，且重新工作操劳起来，对谁来说都是很难接受的，也就是红泥真人早知天命提前预判了会有这么一天，才能如此平静地接受了现实。

    “以后就能在天工城中常见了，有什么问题再来问我就好。”

    于祝新年简短告别之后红泥真人就转身往造物坊走去了，祝新年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只觉听说蓬莱海出事以后，红泥真人本就弯曲的腰背似乎更加佝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