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各怀心思

    从圣女殿离开，正如圣女所预计的那样。

    不过，北宇神宗的宗主耶律拓果然亲自前来，这倒是让宋贰感觉到耶律拓的紧张，并不只是圣女所说的那些理由。

    宋贰的境界只有合神境初期，在北宇神宗甚至都只能是一个门的主事之人，还不足以让耶律拓亲自前来洽谈。

    “宋先生，早就听闻你的大名，只是依然不如所见让我震撼。” 耶律拓一上来的话，就是给人一种自来熟，想要攀交情。

    从本质上圣女殿是单列，北宇神宗是不可能将其纳入宗门之中，在整个北部大陆这就是本末倒置。北宇神宗是护教宗门，是因为有了圣女，才有的。这一点，只要圣女存在，北宇神宗的地位在北部大陆民众的心中就更改不了。

    所以，耶律拓干涉不了圣女殿圣女的选择。如此热情的目的，当然不会是要求到宋贰什么事，反而是有种伸手不打笑面人的算计。

    “耶律拓宗主大驾光临，宋某倍感荣幸。”宋贰当然不能拒人千里之外，更何况来的目的大家都清楚。

    “宋先生如此年轻就已经是合神境初期，想来青春年少，还有人间真情。一宗大人物前来圣女殿做一名护教长老，实在有些委屈！” 耶律拓的话是透着羡慕，又说的是实情。找不到任何理由的情况下，这个谈论是永恒的开场白。

    看不见圣女的真实样貌，单看身形，不得不说是有足够诱惑，身份、境界都能让人想入非非，特别是还如此年轻。

    “真是瞒不过宗主慧眼，第一次见圣女就生出仰慕，说起来也有些难以启齿。”宋贰原本还想着对方怎么带入话题，没想到就这么把话送到嘴边来了，也懒得花心思去应对，就顺着对方的话接了下来。

    可是耶律拓就有些懵了，还真是啊！我不过就是顺口一说，都已经合神境了，还在乎男女的情情爱爱！不过随即一想得到的消息，这姓宋的还不足百岁，也就释然了。也正好顺了他的心意，内心一喜。面上却露出惋惜的神色， “可惜啊……”

    “宗主何出此言？”宋贰不解的问道。

    “圣女寿元不长都是小事，人生得意须尽欢，有一百多年的陪伴，至少比凡俗人等欢愉的时间长。可惜圣女自古以来不嫁，其二……”

    见到耶律拓再次欲言又止的样子，宋贰想听听对方这找的什么理由，也露出渴望的眼神说道：“宗主，有话可直说。”

    耶律拓似乎是思虑良久，这才开口道：“此事，本是圣女殿之谜，老夫也是见宋先生情痴深迷，提醒一句，还望此事对外千万不可泄露。”

    “宗主放心，任何事出你口，进我耳，再无旁人知晓。”宋贰打着保票说道。

    “圣女自五岁起接受信徒朝拜，各种情绪缠身，其实就像是众生的垃圾桶，其面目早已……早已不堪入目，这是历代圣女都避免不了的问题。所以，才终日轻纱覆面，只露双眼。寿元将尽之日，连双眼也会瞎掉，实在是惨不忍睹，也是我北部大陆民众之幸，众生之福！” 耶律拓的话既有惋惜，还有感慨，只是不知道这感慨是真是假！

    “什么？”宋贰故意装出大惊失色的样子，不过，连双眼也会瞎掉，这一点倒也是真的才知道。也明白圣女所说“初代圣女”为什么要人送回当时的北宇山了，敢情是因为眼瞎的关系。“宗主，难道就没有办法改变？”

    “如果能改变，也轮不到我感慨圣女的圣德了，为了北部大陆众生脱离苦海，少受病痛折磨，这是必然的代价。其毒理非实物，非气息，乃是众生情绪，改无可改。” 耶律拓一幅无可奈何地样子，不知道的肯定认为他是惋惜和真的无奈。

    “难道不可以减少朝拜，让圣女得到休养？”宋贰问了一个看似简单的问题。

    “圣女之德，乃初代圣女的福泽，后世的圣女岂能更改！否则，这圣女殿的意义何在？我北部大陆的民众福泽何在？” 耶律拓依然是带着恭敬与痛惜之色。

    听到这里，宋贰露出了思索之色。当然不是在思索耶律拓的痛惜，而是在思索他自己的分析。

    刚才短短的几句对话，说者无意听者有意，宋贰从这几句话里听到了不一样的意味。

    圣女那么着急，不顾她和自己的身份，用言语勾动他的好奇，又是各种的许诺。如果真是二百年一转生，不可能没有做过类似自行收取本源的尝试，可是耶律拓一再提到福泽，圣女说北宇神宗控制圣女为北宇神宗服务，这中间到底有什么关系？

    圣女与耶律拓宗主肯定都没有完全说实话，但宋贰却也不知道谁说的是真，谁说的是假，或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他对于北部大陆的了解实在是太少，太少了，更别说这涉及到北部大陆两个顶级的势力。北宇神宗不说了，本身就是超级宗门。圣女殿表面看来就只有圣女自己一人，但就看她这一路回来所享受的待遇，单就是历任北宇神宗宗主都要得到圣女认可，虽然形式重于实质，但其影响力就非同一般。

    而圣女的话里，二百年并非是她不能改变，只是转生的承载体的极限。或许可以说是她可以任意转生，否则，怎么可能能清楚的指出下一代圣女何时降生，何地降生！怕是时间都是她自己在控制。

    合神境巅峰的境界，别的不说，神念操控的范围已经超过百里，而自己一直未能探测到她的识海，或许那是隐私不可查探，但会不会另有别的原因呢？

    越来越有意思了，不过，本源收取一事他还是要做，当然不会按照圣女的意思去做。

    大家都在犯懒上做文章，目的都一样，自然结果就很满意，耶律拓送上灵石和北部大陆独有的一些材料。非常惋惜圣山少了一位少年俊才，并希望有机会多来圣山走走，多多交流。

    宋贰离去的背影，在北宇神宗人的眼中，不是落寞，而是有些心虚，那飞奔的身影就像是逃离苦难一般。

    耶律拓看似带着满意的笑容，眼角却又深深的担忧。合神境，是那么好修炼到的吗！人老成精，可是年少老成的又何止少数。

    低声对身边一人吩咐道：“跟着他。”

    “宗主的意思？”一个瘦小且矮短身材的男子仰头问道，手上还做了一个下切的动作。

    “不用，只要他离开北部大陆，无论中间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出手。” 耶律拓其实还是希望宋贰能真的离开，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北宇神宗也不会凭白的与南部大陆新冒出头的超越了超级宗门神鹰宗的书仙宗为敌。

    某个程度而言，书仙宗与圣女殿有相似之处，不同的是书仙宗是个宗门，而圣女殿仅仅圣女一人。各有依仗，也各有短板，但都不是轻易可以对付的。

    来的时候，一人一狗，走的时候一人一狗，路上暴雪中宿营的那只银狐，谁都没有在意，甚至什么时候离开的也没有人关注，而此时，这只银狐就在雪地之中，闭上双眼，北宇神宗任何人无论是视线还是神念都感知不到她的存在。

    耶律拓与下属的对话，早已经神念告知了宋贰，宋贰翻身骑上大黑狗的背，故意大声的说道：“我们回仟吉岛。”

    大黑狗撒开四蹄狂奔，却传音给宋贰说还没有让圣女帮忙找合适的母狗，宋贰是哭笑不得，这都七八十岁的老狗了，还念念不完母狗，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没有圣女的前行缓慢，虽然是大黑狗在雪地奔跑，仅仅三天的时间就到了来时的港口。正犹豫是不是直接飞回仟吉岛，却有一人上前问道：“先生是否需要出海？”

    “嗯，你怎么知道？”宋贰注意到不远处一个小小身影一闪，马上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仟吉岛，去吗？”宋贰戏谑的看着对方。

    “啊！”对方明显愣住了，不过随即似想到什么，立即又点点头说：“去，只是……”

    “去就行了，费用不用担心，什么时候可以出行？”宋贰打断了对方想要说的问题。

    “现在就可。现在这边请。”既然下定了决心，对方也是一个爽快之人，当即引领着宋贰来到一艘比这些渔船都稍大一些的小海船上。

    小海船还是驶出了港口，而港口那个小小的身影转身向着北方返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