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待你不薄,可能甘心

类别:女生频道 作者:花之挽字数:2096更新时间:24/01/29 11:13:44
    是夜,诏狱灯火通明,惨叫声不断,一直持续到天亮。

    等到天际泛白,陆行越终于顶着一对泛红的眼出来了。

    太子招供了。

    他交代出了起居注的事,陆行越顺藤摸瓜查到了藏书阁,最后所有明里暗里的线索都指向了春华宫。

    只是起居注被人毁尸灭迹,找不到了。

    陆行越如实上报惠安帝。

    惠安帝看完供状,沉默了很久很久,最后道:“你辛苦了,回府看看岚岁吧。”

    他眉心的气颜色繁杂,显然他心里远没有面上看起来这么平静。

    陆行越临走前低声道:“陛下保重身体,莫要太过操劳。”

    惠安帝端茶的手一顿,面色稍霁,点点头道:“知道了。”

    陆行越前脚刚回侯府,后脚就接到消息说贵妃被请去了御书房。

    沈岚岁正靠在榻上闭目小憩,闻言睁开眼,勾着陆行越的手问:“要结束了么?”

    陆行越摆摆手让周全退下,自己在榻边坐下,把她的手包在自己大手里,温声道:“快了。”

    沈岚岁顺势靠进他怀里,陆行越环住她的肩膀,两人就这么靠在一起,静静地享受难得的温存时光。

    良久之后陆行越才开口,“案子查到这个份上,已经可以收尾了,接下来就看陛下如何定夺。”

    此案中最无辜的当属七皇子,莫名其妙被自己哥哥陷害,差点把自己搭进去,后面查出是太子收买了他的人,而太子的心腹又被别人收买,他们兄弟被人挑唆,走到了势不两立的境地。

    太子虽然是被人教唆的,但诬陷七皇子和截杀陆行越的计划都是他自己想出来的。

    若心无杂念,又怎会轻易被人挑唆?

    无论如何,太子之位定是保不住了,至于命能不能保住,全看惠安帝心情。

    而五皇子和贵妃这两个始作俑者……

    沈岚岁捏着陆行越的手,轻声问:“陛下会怎么处置贵妃和五皇子?会杀了他们么?”

    陆行越摇摇头,“不好说。陛下当年是真的宠爱贵妃,两人那么多年的情谊,想割舍,难。”

    沈岚岁也觉得,她沉默一会儿,释然笑笑,“本来也没指望要了他们的命,让他们翻不了身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此事牵连极广,陛下怕是不会再继续深究下去。”陆行越轻声叹息,“水至清则无鱼,这前朝后宫,又有几个人经得起查呢?”

    “不管别人如何,这件事早早处理好,你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沈岚岁转头看陆行越,摸了摸他的脸说:“三郎都瘦一圈了。”

    陆行越俯首在她颈窝,吸了一口她身上的味道说:“案子了结就好了,不是喜欢灵山寺的风景么?到时候我陪你一起去那边小住几日。”

    “好。”

    沈岚岁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后退的时候被陆行越按住,反客为主,加深了这个吻。

    *

    惠安帝坐在圈椅里,闭眼撑着头,一动不动,似是已经睡着了。

    御书房内灯火通明,照得龙袍亮的晃眼。

    贵妃只身前来,一步步走向他。

    这短短的几步路,她脑中闪过了无数回忆,最后又悉数归于平静。

    她缓缓跪下道:“臣妾见过陛下。”

    惠安帝没睁眼,半晌才道:“来了?”

    “是。”

    他没让贵妃起身,贵妃却自己站了起来,走到桌前站定。

    她摸了摸茶盏,已经凉了。

    她轻声道:“程进怎么当差的,连茶凉了都不知道,也不给陛下换一壶?陛下脾胃不好,受不得凉。”

    “亏你还记得。”惠安帝终于睁开了眼,他看着眼前依然貌美的贵妃,心中又痛又恨。

    “那你知道朕今夜叫你来,所为何事么?”

    贵妃抬眸注视着他,轻轻一笑,“陛下都查到靳府了,臣妾想不知道也难。”

    都到了这个时候,她竟然还笑得出来,惠安帝心头火气,抓起口供就甩到了她身上,怒道:“瞧你们做的好事!”

    贵妃退后一步接住了下滑的供状,低头扫了一眼,脸上笑意逐渐消失。

    她还有靳家,这些年作恶太多,手上有多少条人命,早就记不清了。

    看了这些供状,有些人她甚至都想不起来是谁。

    可她知道,自己无力回天了。

    后面那些她没再看,她提着裙摆再一次跪了下来,神情一如既往的镇定,她轻声道:“陛下,这些事都是臣妾做的,是臣妾指使的,与五殿下无关,臣妾鬼迷心窍,作恶多端,死不足惜,但五殿下是陛下的儿子,求陛下看在他不知情的份上,饶他一命。”

    她对着惠安帝重重一叩首,伏地不起。

    惠安帝胸膛急促起伏,气红了眼,“他不知情,你当朕是三岁小儿么?”

    “陛下——”

    贵妃抬起头,恳求地看着他,“臣妾只有一个儿子,也算是臣妾留给陛下的唯一念想,难道陛下就这么恨臣妾么?连一点血脉都不肯放过?”

    “这话你说着不亏心么?”惠安帝暴怒,挥手扫落了满桌摆件,噼里啪啦的声音此起彼伏,外面候着的人听得心惊肉跳。

    “你为了一己私欲,给陆宴宁下药,想毁了她的名声,为自己铺路,呵呵……”

    惠安帝气极反笑,失望地看着贵妃,“你也是女子,你怎么能想出如此下作的手段去害另一个女子?老五是朕的血脉,难道行越不是么?”

    贵妃心一紧,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你们几次三番加害行越和岚岁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们也是孩子,是别人的念想?”

    贵妃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做都做了,臣妾现在说什么都没用,陛下息怒,别气坏了自己的身子。”

    惠安帝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会儿,疲惫地说:“朕扪心自问,从未亏待过你,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踩朕底线?你已经是贵妃了,你还不知足?”

    “若臣妾生的是个废物也就罢了,可偏偏老五才能相貌样样不输太子,陛下又疼爱臣妾,臣妾为何不能与皇后一争高下?”

    贵妃哂笑,“易地而处,陛下能甘心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