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上杉绘梨衣（战斗修女职阶）

    虽然没办法能够获取到异端赫尔佐格的信息情报，但相对的，赫尔佐格也无法偷听窃取到路明非这边的情报。

    所以当蛇岐八家的接待团被老唐带着秋叶原、万代、任天堂、东映特摄棚等地方到处参观游览时，赫尔佐格在耻笑路明非所谓的“本部支援”居然只有这样一个看上去不知所谓的家伙；

    但实际上，启示之剑第一大团的五个连队、总共四百七十三名阿斯塔特战士搭乘猎杀者炮艇已经被秘密部署在日本远海，于水下待命。

    像以前那样只靠着自己和几名兄弟孤军奋战的场景不会再重现，军团自然要以军团的方式作战——

    虽然只有不到五百人，但这已经占一个标准圣典战团一半的人数了，即使在那个战火连天的宇宙，大部分战场也都没有资格让如此数量的阿斯塔特直接参战。

    同时，秘党这个究极、但武力上没那么究极的屠龙组织也跟上了启示之剑军团的战车，在这次行动中他们负责想办法让军团的行动不会引人注意，比如短暂黑掉/关闭轨道上空的间谍卫星等等。

    而他们跟上的理由也很简单：由贝奥武夫行动队、加图索死士、洛朗护卫者等秘党家族精锐混血种改造后的第一批阿斯塔特战士从各方面都给了他们极大的震撼。

    路明非不会嫌弃后勤部门太多——除了炼金合成之外，军团很大一部分资源原料都是由秘党家族负责采购运输，路明非则把诺顿宝库里金银古董这些对军团没太大价值的东西作为资金支付出去。

    他更不怕这些家族会搞什么小动作：虽然第一批阿斯塔特前身出自各大秘党家族，但经过改造手术以及过程中所灌输的理念，他们对人类之主、对启示之剑军团、对路明非绝对忠诚；

    如果有人在他们面前提什么“背叛”“单干”之类的东西，他们会毫不犹豫地拔出爆弹枪对准对方的脑袋——是否扣动扳机则需要请示路明非团长。

    至于为什么不直接开进日本——

    从大局面上来说，在表面看似拥有宝贵的和平，但暗地里仍隐藏着许多不稳定因素的家乡各分裂部落势力被人类之主的意志统一为整体之前，路明非需要尽可能地低调、不引起普通人恐慌的情况下行事。

    毕竟由二十四艘猎杀者炮艇组成的编队实在有些庞大。

    另外就是，路明非想要精确快速、不给任何机会地毁灭掉赫尔佐格背后的异形和恶魔。

    如今借由伪装深入敌营里的源稚女兄弟，炼金军士对赫尔佐格所处位置进行了精准定位，待命已久的战士全军出击。

    但在军团的支援打击到来之前，源稚女得将赫尔佐格和恶魔多伊洛斯钉死在这红井里。

    ……

    “赫尔佐格博士，你还有二十七分钟的时间来完成你登基仪式前的所有准备。”

    慵懒地靠着王座的恶魔不紧不慢地提醒道。

    相比起脸色铁青满头冷汗的赫尔佐格，这头恶魔并没有因为位置暴露将要被路明非的军团打击有任何的慌张情绪，仿佛至今为止一切都在它的掌控之中。

    赫尔佐格摇响梆子，数量仿佛无穷无尽的死侍从边缘的黑暗里爬出，向源稚女发起了疯狂的围攻；

    源稚女挥舞着手中银白色的炼金巨剑，将围攻而来想要以数量堆死他的变异死侍成片地切开斩裂，精湛的杀戮武技在死侍群中掀起了一场黑血喷涌的浪潮；

    在还未被改造之前他就已经是最强的超级混血种，如今在接受基因改造手术以及无数次战场模拟试炼后，以人类之主帝皇之名，源稚女已不再惧怕任何敌人。

    赫尔佐格又从镇静变回原先的慌乱与不知所措，他一边不停地摩擦敲响梆子，也许是人类有史以来最聪明的大脑一边不停地思虑翻盘的方法——但他现在就身处于战场，就像棋手真的落到了兵马车炮横行的真实战场上，再聪慧的智者面对当头砍过来的剑刃时也束手无策。

    “嗖——”

    苍白色的疾影闪过，当赫尔佐格思绪反应过来时只看见一双从可怖白骨面甲后透出的金色瞳眸，而下一秒，他听到了自己身体内骨骼碎裂的声音，与之袭来的还有此生以来最剧烈的痛楚——

    赫尔佐格整个身体在源稚女踹出的极具冲击力的一脚下扭曲得如同虾子，这一幕在大约停顿了零点几秒后被打破，邪恶贪婪的老虫子像是炮弹般倒飞了出去，在灰白色的井壁上砸出一个破裂的大坑；

    他那两名拥有言灵.戒律和言灵.无尘之地的奴仆再次严重失职，而源稚女不会给他们补过的机会，其中一人在“无尘之地”的领域扩张开来之前头颅就已经落地，另一人的“戒律”领域更是形同虚设，脑袋在覆盖鳞甲的重拳之下被直接轰碎。

    以上两名奴仆的死亡只在一秒钟之间结束，源稚女转身重新锁定了赫尔佐格，名为“不屈之魂”的巨剑被以充满力量与爆发之美的姿势掷出，带着划破空气的尖锐音爆声——

    同时也带着过去十几年被赫尔佐格蛊惑、操控、差一点就要与自己最敬爱的哥哥在未来手足相残的愤怒，宽阔的剑刃径直洞穿了奄奄一息的赫尔佐格，将他彻底钉死在井壁上。

    原本痛到快要昏阙过去的赫尔佐格被刺入胸膛的剧痛再一次惊醒，感受着原本就所剩无多的生命随着鲜血不断流逝，他不敢也无法动弹，只能发出痛苦且绝望的哀嚎：

    “我不想死……神尊！求求你救救我，神尊大人！！”

    “真令我失望啊，博士，这么快就结束了。”

    王座上的鸟头恶魔语气失望地摇了摇头，但并没有要出手拯救赫尔佐格的意思。

    源稚女没有放松警惕，自恶魔现身开始，赫尔佐格就已经不算是威胁最大的敌人了。

    “不过至少你为我们成功地带来了理想的容器。”

    恶魔伸出尖锐扭曲的禽爪，打了一个响指。

    笼罩储水井内大部分区域、就连光芒也照射不透的巨大黑暗幕布似乎随恶魔多伊洛斯打出的响指被人揭开了，在源稚女的面前显现出了它被污染后的真正面目。

    视野豁然开阔。

    色彩在不断变换、但在人眼视界之内却一直呈现出瑰丽且诡异的紫色或蓝色的水晶棱柱自混凝土井壁内增生而出，像是爬山虎一样密密麻麻地爬满了整座储水井，给井内巨大的空间染上了一层迷离的色彩；

    甚至还有一圈蓝色的水晶棱柱围绕着被钉在井壁上的赫尔佐格形成了一个贴合的人形，仿佛是恶魔专门为他而留下的空间。

    源稚女脚下所站立的地面并非储水井的底部，反而是距离井口最近的一块地面——

    不知道这座储水井以前的深度是多少米，但绝对没有如今这般深邃得令人眩晕，像这样与井壁链接、面积要比视界所看到的更加宽阔的悬空地板就这么层层叠叠地往下不断延伸，如同一座复杂的立体迷宫般令人眩晕，亵渎邪恶的紫色符文在地板上若隐若现；

    即便没有战术头盔，源稚女也能够通过超然的视觉观察到井底最深处那片散发着亵渎气息、黏稠好似岩浆般的能量，身体内“信仰熔炉”熊熊燃烧的信仰之力仿佛也受到了这片能量的牵引而变得更加炽烈。

    “是至高天的气息……恶魔又找到与至高天建立连接的方法了么？”

    作为上过帝皇陛下“亚空间知识科普课程”的源稚女立即意识到了不对，通讯器响起炼金军士的“我草不对，要出大事了”的声音更是印证了他的猜想。

    离那片能量最近的几块地板上架载着一台台造型狰狞丑恶的炼金机械，正伸出一只只机械爪在粘稠的能量里来回搅动；

    当它们的爪子从能量里探出来时，源稚女能看到似乎有什么东西被它们给抓住了，模糊虚幻看不清身形；有不少被抓出来的“物质”在经过“鉴定”后被塞进了一个类似熔炉的机械内像是被当成燃料焚烧，而另一部分物质则被分往了其它的方向，那里有一具具躺在炼金舱里的变异死侍。

    这部分物质从颜色上看分为红绿粉紫四种，源稚女第一时间联想到了那四尊为人类之主大敌的混沌邪神。

    那些被抓出来的东西是四神麾下的恶魔么？

    似乎因为世界的不同以及凡世的压制，这些失去了形态的东西虚弱到了极点，而那些炼金舱里的变异死侍就是它们在这个世界的容器……

    不……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恶魔用于跟至高天建立起联系的方法……必须尽快毁掉它！

    “妈的，我总感觉不对劲……那头大鸟似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你。稚女你再坚持一会，楚兄弟和绘梨衣马上就来支援。”

    固定在骨质面甲侧的通讯装置传来炼金军士的声音。

    “绘梨衣？别开玩笑了老唐，我就是为了绘梨衣不用亲身犯险才来到这里的，”源稚女沉声说道，“战斗的事交给我就好了，让绘梨衣躲好一点。”

    “我知道啊，可这是帝皇陛下的意思。帝皇他老人家已经允许忠诚的绘梨衣参加战斗了呢。”老唐语气无奈地说道。

    ……

    源氏重工大厦。

    已经有两个街区的建筑在战团冠军楚子航与堕落者明智阿须矢的战斗中被夷为废墟。

    无论是前者的“隐秘之炎”炼金巨剑，还是后者变异拥有危险分解生物力场的臂刃，仅厮杀的余波都能像是切豆腐那般切开日本因为需要抵抗地震所以并不结实的居屋。

    而他们之间的厮杀直到此刻终于见分晓。

    楚子航心底里对这场与堕落者的厮杀生出一丝对自己的不满：作为战团冠军，他不应该在这头敌人身上花费这么长的时间；但他很好地克制了这种不良的情绪，继续专心致志挥剑等待将堕落者一击毙命的时机。

    相反，这种情绪在堕落者阿须矢因为不能干净利落解决掉眼前这块铁罐头时被放大了数百倍，三种不同的神明力量让它变得无比强大，但这些力量又并非一体，而是在相互影响相互冲撞，同时又在影响阿须矢本身的战斗风格。

    因为急切地要想办法剥开眼前这又臭又硬的铁罐头去杀掉里面的人，因此在阿须矢体内那团不断变换的紫色能量占据了上风，同时影响了它本身的战斗节奏——它的进攻不再像由那团炽烈如火的红色能量或者是另一团迷离愉悦的粉色能量那样极具攻击性和致命性，它开始后退，同时戒律领域的影响开始加强。

    而楚子航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嗖——”

    楚子航拖剑冲锋高速逼近了堕落者，在他身后只留下两道迅疾的水浪，目标是堕落者的脖颈——

    毫无疑问对方也能够察觉到这一点，它只是不紧不慢地抬起臂刃格挡，变得睿智的双眸捕捉着楚子航的一举一动；但在烧红的巨剑即将落下时，楚子航忽然偏斜剑锋，切下了堕落者左边一只粗壮的巨臂。

    这点伤害微不足道，以堕落者目前强悍的自愈能力，生出一只新的手臂甚至只需要十几秒的时间，在先前的厮杀交锋中这一点就已经被证实；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楚子航在阿须矢的眼里已经暴露出了明显的弱点，来自智慧之主的力量几乎是“手把手”地在教导它该怎么样挥出接下来的几刀将楚子航表面这层烦人的装甲切开……

    直到阿须矢看见楚子航拔出了他那把粗犷的枪械。想用这种火力加剧自己的伤势？没用的，除非伤势严重到能直接杀死自己……

    楚子航扣死扳机，瞄准堕落者露出血肉的伤口净空弹匣！因为惊人的后坐力楚子航甚至不得不将另一只持剑刃的手掌压在枪口上以保证精准命中弹道不偏移。

    一枚枚弹头为炽金色的爆弹在几乎贴脸的距离于堕落者断裂的手臂伤口处炸出一朵朵灿烂且神圣的金色花朵，根本没有给堕落者愈合的机会，爆弹群就像是一记记催命的重凿，从左臂伤口直冲堕落者那颗心脏！

    阿须矢甚至失去了反击的能力，因为它发现自己体内那三种不同的神明力量也在炸入体内的爆弹所爆发出的金色能量前相互逃逸冲撞，就好像遇见了天敌一般——

    虽然帝皇陛下建立启示之剑军团旨在对抗恶魔，但目前军团的火力装备都是用于对付龙类异形或者异端，并没有对恶魔特攻的武器；炼金军士意识到了这一点，并一边说着“你们前方大只佬只需要想着为了帝皇消灭敌人就完事了，我这种后勤大技霸（备注：技术霸主）要思考的事情就很多了”一边推出了启示之剑首款对恶魔特攻爆弹种类：

    即是楚子航方才清空弹匣内的特种爆弹，炼金军士老唐为其取名为“帝皇之吻”！

    ——当首次听到这个名字时正在喝水的路团长直接喷了身旁的楚冠军一脸水，然后炼金军士几乎是在路明非掐着脖子的勒令下将这个亵渎的名字改成了“帝皇之锤”……

    该特种爆弹的弹芯和弹头被替换成了“信仰之力”的实质体，能够简单粗暴地对恶魔（未试验）和被恶魔污染的堕落者造成惊人的伤害。

    楚子航为了避去堕落者阿须矢那身变异鳞甲的防护、恐虐能量增益下的远程杀伤抗性、色孽能量增益下的超高敏捷从而将杀伤力最大化，特地等到了阿须矢被奸奇能量增益下的状态。

    而“帝皇之锤”对堕落者阿须矢的重创相当明显，总数三十五枚爆弹直接从其断裂的左臂伤口处炸穿到了心脏，那三种不同的力量在爆发的信仰之力追赶下四处激窜，所有增益在一瞬间全部消失！

    戒律干扰结束！

    楚子航立即抛下爆弹枪，挥舞隐秘之炎炼金巨剑接连斩下堕落者阿须矢的其余三只手臂断绝其反抗的可能；随后斩切其巨蟒般的下身、斩落其眼眸还在不断变换色彩的头颅，精湛的杀戮分割巨型敌人的武技展现得淋漓极致，最后两发刺眼灼热的等离子态君焰将阿须矢的上半身躯体熔穿，彻底毁灭。

    “装甲损毁度15.2%，各系统运行正常……”

    在对自身动力装甲进行检测确认无异常后，楚子航喘着粗气打开通讯频道联系炼金军士：

    “这里是楚子航，敌人已经消灭，现在可以出发支援稚女兄弟。”

    “好好好！不过现在没有猎杀者炮艇，你只能坐直升机去，接你的直升机大概两分钟到。”炼金军士回应。

    “嗯。”楚子航稍稍迟疑，‘帝皇之锤’效果很不错，你那还有么？”

    “刚看了你动力甲自动发回来的战后报告，我就说咱老唐出品必属精品……有的有的，我让绘梨衣大小姐拿了一箱下来，待会你找她要。”

    “上杉绘梨衣？”楚子航不解，忽然心有所感地回头，只看见一道同样穿着装甲的身影从源氏重工大厦中走出，从头盔目镜处散发的炽亮红光即使在倾盆雨幕里也极为醒目。

    “……你认真的？”楚子航沉默了半晌。

    “这是帝皇陛下的指令……应该没问题的……吧？而且她的战斗修女装甲也是我特别定制的……嗯，应该没问题。”

    与其说是回答，炼金军士的语气倒不如说是在自我安慰。

    ——

    （附图一张：绘梨衣的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