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五章 见证历史的一幕（二）

    萨格拉斯可以说是无言以对，因为罗伊的话说中了他的心思。

    以萨格拉斯的力量，就算是上古之神吞噬星球成长为完全体了，他也是有能力消灭掉的，对于自己能力范围内能应付的东西，萨格拉斯就算会产生警惕，但也不会有恐惧心理产生，也只有亲眼看到了一个泰坦星魂被上古之神腐化侵蚀后，才会让萨格拉斯有所代入。

    也是直到此时此刻，萨格拉斯才真正意识到，罗伊之前所说的那些话是真的，有一股强大的力量正在通过这些上古之神，侵蚀星魂泰坦一族！

    不安带来惶恐，惶恐带来畏惧，畏惧产生害怕，萨格拉斯清楚地意识到，如果任由这些上古之神蔓延下去，宇宙中所有未出生的星魂都会成为目标，泰坦一族将不会再获得新的族人，那些被腐化后的星魂甚至会反过来对付泰坦们。

    事关泰坦一族的生存大事，萨格拉斯终于开始恐惧了，所以他第一时间就开始想应对的办法。

    简单地消灭上古之神，萨格拉斯当然可以做到，甚至可以发动整个万神殿，但不管怎么说，泰坦一族的族人实在太少了，哪怕全员出动在整个宇宙中寻找上古之神，那要花费多少时间才能清理完毕？而在这段时间里，又会有多少上古之神被释放出来？

    萨格拉斯苦思无果，不得不寻求帮助，而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罗伊，所以他亲自打开了马顿监狱的大门，将罗伊给带出来了。

    面对罗伊奚落的语气，萨格拉斯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问罗伊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抵抗来自虚空的侵蚀。

    但罗伊对此也毫无头绪，说真的，自从成为恶魔以来，他也到过诸多世界了，从逐渐接触到虚空这种概念开始，他就一直在留意，虚空的侵蚀似乎在很多世界当中都已经出现，但却从来没有见过哪个世界对虚空侵蚀进行了有效的阻挡。

    甚至于最严重的，就如同亚山世界一样，连龙神到最后都完全被虚空吞噬了……

    不仅仅是泰坦一族，天使一族和恶魔一族的高层，也同样意识到了虚空侵蚀带来的巨大危险，所以都在想解决的办法，从罗伊接触到的情况来看，天使一族似乎将虚空的存在归咎为宇宙的熵增而必然出现的现象，所以伊甸天堂的高阶天使们，也逐渐出现了一种思潮，那就是通过限制人类的繁衍来降低熵增，在他们看来，虚空的侵蚀是无法被阻挡的，终有一天宇宙会迎来寂灭，他们所能做的，就是推迟这个时间的来临。

    这也是在暗黑血统世界中，罗伊遇到过拉斐尔的分身，却发现拉斐尔也已经堕落的原因……可能在拉斐尔看来，物质世界终究会被虚空吞噬，那还不如先一步成为虚空的一份子呢。

    甚至于，抱着拉斐尔这种思想的，恐怕不是个例，天堂一方的高阶天使当中，罗伊只见到了有限的几个，加百利米迦勒拉斐尔，那其余的高阶天使呢，他们去哪儿了？

    还有，深渊一方也是如此，为何迄今为止，曾经的原罪魔王们，大多都不见了踪影，就比如别西卜，罗伊仅仅只是在深渊中发现了他的一具遗蜕而已……其他的有的只能见到分身，有的却连分身都见不到，那么这些原罪魔王们，到底去了哪儿？

    罗伊忍不住抬起头，看向了远方的扭曲虚空所在的那片星空，当初他和莉莉丝就是在那里分开的，而后莉莉丝是朝着虚空的入口而去的，那么是不是可以由此推理一下，其他的原罪魔王们，也同样进入了虚空！？

    难不成他们真的是打不过就加入了？

    细思极恐，罗伊赶紧收回了目光，不想再去看那虚空裂痕了，他生怕再想下去，连他自己也要对虚空产生恐惧了。

    话说回来，罗伊忍不住又在思考，混沌力量是否真的足够对抗虚空。

    倒不是对莉莉丝没有信心，而是罗伊对自己的力量没有信心，虚空到底有多么的庞大，罗伊毕竟跌入过虚空一次，所以他很清楚虚空的范围和万界一样的巨大，哪怕身具混沌这种可以对抗虚空的力量，但个人的力量真的能够和整个宇宙整个万界相比吗？

    所以，对于萨格拉斯提出的问题，罗伊没法给出任何的回答，他只能沉默。

    面对罗伊的沉默，萨格拉斯失望了，两人就这么默默地漂浮在宇宙空间中，静静地看着远方那颗星球寂静无声地不断崩塌，毁灭。

    强光袭来，星球的核心爆炸了，寄宿于星核中的那个星魂，在这剧烈的爆炸当中现出了虚幻的光影，那是一个不可名状的，万分扭曲的怪物影像，比上古之神看起来还要更加的可怖，祂对着萨格拉斯和罗伊所在的位置，发出了巨大的咆哮，通过灵魂传音让两人听到了祂的愤怒和暴虐，但短短一瞬间之后，这虚幻的光影和那只巨大的上古之神一起，在强光中被扯碎了。

    最终，这颗星球彻底地变成了无数飞散于太空的碎片，这些碎片会成为无数的小行星于宇宙中浪迹，直到某一天被其他星球的引力所捕获，要么化作一场流星雨于大气层中燃烧殆尽，要么就是环绕着星球成为星环的一部分……

    亲手葬送了自己的族人，萨格拉斯心里面十分的难受，但在这场星爆之后，他的目光突然之间坚定了起来，对罗伊道：“欧西里斯，我之所以留你一命，将你关入监狱当中，是因为在之前的战斗中，我发现了你和其他扭曲虚空恶魔的不同之处，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可以进入虚空领域的，对吧？”

    罗伊点了点头，这倒是没错，自从跌入虚空的那一次，罗伊将自己的身体进化改造了一下之后，其实就发现自己多了一个特殊的能力，那就是他可以主动“下沉”进入虚空！

    正常情况下，物质世界想要接触真实虚空并不是那么容易的，虽然虚空是物质世界的背景板，但想要突破那层隔膜进入到背景板当中，是需要特殊的途径的，不仅包括需要关于虚空的禁忌知识，寻找虚空薄弱点，乃至还需要特殊的仪式以及庞大的能量作为依托，才有可能打开虚空的大门，然而罗伊却不需要这些，他这种下沉到虚空的能力，并不需要这么复杂。

    得到确认之后，萨格拉斯也没有遮掩，直接道：“那好，作为释放你的条件，我需要你做一件事，那就是带我进入到虚空！”

    罗伊闻言十分的诧异，惊讶地道：“你没开玩笑吧？带你进入虚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当然清楚！”萨格拉斯道：“一旦进入虚空，我就有可能受到虚空的侵蚀，但是不用担心，以我的力量，短时间内应该没有问题的。”

    “……你进入虚空想要做什么？”罗伊不解地问道：“总不可能只是为了亲眼目睹一下那个领域吧？这并没有任何意义。”

    然而萨格拉斯却摇摇头道：“我让你带我进入虚空，并不只是为了见识一下虚空领域，我要你做的，是带我去寻找你说过的那些虚空领主！”

    一听这话，连罗伊都忍不住愣住了，随后不敢置信地道：“你要去找虚空领主！？做什么？谈判吗！？”

    莫名的，罗伊脑海中闪过一个画面，那是漫威中斯特兰奇找多玛姆谈判的画面……没办法，罗伊觉得这一幕和萨格拉斯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像极了……

    萨格拉斯可没有时间宝石，所以罗伊觉得，萨格拉斯怕不是疯了。

    然而，萨格拉斯的目光却十分的坚定，他对自己要做的事情，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了，他将自己的身形缩小，变得和罗伊一样大小，然后伸出手捏住罗伊的肩头，看了一眼他另一边肩膀上的虚空天使奥莉尔，然后斩钉截铁地对罗伊道：“恶魔，我不是在和你商量，而是命令！你没有拒绝的权利！”

    “……”罗伊无语地看着萨格拉斯，最后道：“好吧，反正你自己要作死，我也没理由拦着你，我可以带你进入虚空，但是却不保证一定能带你找到虚空领主，要知道虚空的范围实在大得难以想象。”

    “关于这一点，不用你担心！”萨格拉斯却哈哈大笑起来，道：“在杀死刚才那只上古之神之前，我从它身上取得了一点组织，接下来我会利用这些组织，以万神殿的技术制作一个导航装置，它能够帮助我们在虚空中找到虚空领主的所在地！”

    还有这种办法？罗伊也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但好像仔细想想，还真有这种可能性，毕竟上古之神是虚空领主放出来的，用上古之神来追本溯源，或许真的能够在广阔的虚空领主当中，找寻到虚空领主的所在位置。

    罗伊无法阻止萨格拉斯的决定，何况他其实也十分好奇虚空领主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于是也不再多言，跟着萨格拉斯回到了他的星舰上面，静待着他完成导航装置……

    但，罗伊却隐隐有一种预感，或许萨格拉斯这一去，将会收获到最深邃的绝望……或许正是因为这种绝望，才会导致萨格拉斯最终的堕落，而罗伊，将成为亲眼目睹萨格拉斯堕落的人……

    记得当初总理来我们这座城市视察的时候，我表姐还和总理握过手说过话呢，当时她激动得和我们说了好些天，没想到今天骤然听到噩耗，表姐哭得非常伤心……唉，致敬和哀悼总理，愿他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