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通神斗创界（上）

    永光帝国，帝都。黑衣画家闭目躺在密室之中，唇边难得浮现出赞许的笑意。

    “干得不错，公孙小子！”

    合众国东部，热带雨林深处，背负双刀的青衫客望向远方。

    “唔……真好！”暝客期待地说，“我想看这个！”

    莫顿王国，苏佩比亚。刚从漫长梦境中醒来的银发女子，回忆起了记忆中少年的面庞。

    “你成长了，策。”

    合众国南部，某位赶路的旅行家正发出惊叹。

    “这家伙夸张过头了吧！！！”

    世界各地的创界法使，在此刻均心有灵犀般有所感应。善意、恶意、战意、敌意……大人物们的视线带着复杂的情绪看向苍穹之都。一个崭新的强大气息正在那方位显露，那意味着一位全新强者的突破……

    一位新的绝强者诞生了，他的一举一动将在真正意义上影响整个世界的局势！

    ·

    灰色的涅炎卷过天际，那温度并不炽热，而似玉般温凉。公孙策随手一抖，用火焰托着医生上来，拜托她为女孩治伤。他低头瞧着秦芊柏，向她伸手。

    “还能战斗吗，大小姐？”

    “笨蛋。”

    秦芊柏面无表情地望着他，紧紧抓住了青年的手。

    “和你在一起的话，无论什么时候都没问题。”

    公孙策深深吸了口气。延伸到整座城市的涅炎让他理解了现在的状况、苍首战场、群龙现身、方才结束的奥鲁斯之战，嗔怒天那可怕的力量……他将感知扩张到更远处，于是他“看”到了正向苍穹之都方向集结的军队，看到了各展身手奔走而来的奇人异士，看到了一束自海面而来的银光……往常绝无法领会的情景正在脑中浮现，如果不是嗔怒天的限制，他还可以将感知延伸到更远的方向！

    此时的公孙策拥有了与力量相配的视野，他明白了蓝先生说话的含义。当一个人掌握了整体的局势之后，将要发生的事情对他而言就不再是未知，他就在一定程度上有了能够预知的能力。散布于城市各处的涅炎随他的心念升起，附着在数人的身上，助他们自嗔怒天中护得周全。

    可惜，赤法师的力量比他更加雄厚。嗔怒天的反应速度简直比思维还要更快，那一层层可怕的地狱中出现无数异象，以刀山血海，鬼兵妖将向涅炎杀来。公孙策只来得及做了这一件事情，就不得不放弃干涉他处的心思，收敛力量将涅炎集聚于身侧。他必定要与赤法师决一生死了，而这发展也正和他的心意！

    “这个力量……这样啊，这样啊！”

    赤法师在逼迫涅炎回收时也捕获了部分样本，它抓过一缕涅炎，仔细一瞧，心中便有了计较：“通神之真意是对生存的渴求，然而触发这力量的条件，却是己身的死。正因如此才是无明，正因如此才是涅槃，何等矛盾的人又何等通透的人啊！”

    公孙策抬手指着自己，堂堂正正地说道：“说得没错，公孙先生我是个彻头彻尾的自杀志愿者。可是我也害怕死亡，我不想死！”

    “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爱着我的人，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我爱的人！”

    明明是在说着自身软弱的一面，可这个男人却没有感到任何的羞愧。他堂堂正正地站着，挺胸抬头地活着，直面着自己矛盾的人格，接纳这份矛盾，并战胜这份执着！

    “所以我要活下去！不是拼上性命也要杀了你，而是要在杀了你之后活下去！哪怕豁出性命，我也要活下去！！”

    秦芊柏与真帆瞧着这男人自信的笑容，在同时想到。

    这家伙真是个笨蛋。

    渴求死亡又想要生存，索性就在真正死了一次后重生就好。咋一看是将目的与手段颠倒了，却又真正走在了这条他自己选择的道路上。

    让人无话可说的逻辑，让人无言以对的做法。即使平常表现得再怎么谨慎，这个人在关键时刻永远都是靠着热血与气势战斗的，一根筋的家伙……

    正因如此，他的背影，才会让人安心啊。

    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事，公孙策的唇边露出欣喜的笑意。他将手一扬，在凄厉的风声中抓住了一张飘来的洁白纸张。

    涅炎在纸上一闪而过，烙印下成片的字迹。公孙策将纸张收起，轻声说：“真帆姐，能拜托你帮忙吗？”

    医生无声地点头，公孙策弹出一缕涅炎，带着医生飞向远方。他用涅炎做出一顶大檐帽戴上，笑道：“大小姐，一起上吧，把大家救回来！”

    秦芊柏方才拿起长刀，闻言惊喜道：“大家还有救吗？”

    “怎么会，早就没有了哦！”

    赤法师放任医生离去，却全然不做阻拦。她阴笑着抬起双手，但见千百道深红色的龙影自四面八方飞来，化作一只又一只龙首的鬼祟，充斥进她的身体之中。赤法师的气势一瞬暴涨。掀起滔天血海压来！

    公孙策直面血海，丝毫不惧，信心满满地说：“别怕，相信我！”

    ·

    大家都还有救吗？

    公孙策极为笃定，那就必然是有的。而这信心就来源于一道声音。一道无比勉强，断断续续，才在近乎奇迹的状况下传达至他耳中的声音。

    那声音究竟来自于何方？

    被吞噬的人们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们早已沉沦于梦中，更失去了意识。如果人们仍有视力，他们就将看到一幅令他们终生难忘的景象。

    那是，血与肉构建的堕落乐土。

    自无穷高处垂下的血河，流淌在犹如生物组织般无声蠕动的大地之上。森白的骸骨堆成了高山，其上又有毒与岩浆铸成湖泊，供妖怪与邪龙享乐。偶尔，在这赤色的大地之上，能见到都市或工厂的残骸，那是赤法师从世界各地掠夺而来的战利品，它们早已被堕落天的力量侵蚀，赤色的居民们就在他们曾经的都市中浑浑噩噩地活动着，将自己的喜怒哀乐一概化作邪魔的食粮。

    在这一眼望不到头的血肉地狱之上，漂浮着厚重粘稠的赤云。奢靡的宝石与石料在赤云之上堆叠为华美的宫殿，柔滑的纱幔悬挂在廊道之间，或悲伤或狂喜的人类在宫殿中化作活灵活现的凋塑，污浊的血肉被塑造为美食与美酒，放在桌上待主人享用。

    不久之前，宫殿深处，赤云翻涌。两个新的人类自外界进入，来到了它的世界之中。他们被随意地放置在地，留待主人处置。

    这粗暴的举动引发了一点小小的变动：当时雨怜一跌落在地时，一个小物件从他的口袋中滚落了。一张圆盘状的cd碟在宫殿地上滚动，触及到了他者的指尖，触及到了另一位被吞进堕落天的失败者。

    “……！”

    这是连光盘的制作者都未能想到的奇妙现象。

    在接触到信息生命体无意间散发的信号后，微弱的音乐声在宫殿中响起。这声音带着制作者特意存入的无常法，带着制作者无意间存入的超能力……令接收到这音波的某人的状态，发生了“反转”，令这张光盘本身，陷入了隐匿。

    于是，血色自她的指尖褪去，令她的意识自混沌中醒来。

    绮罗在迷茫之中起身，下意识抓住了将她唤醒的cd。她迷茫地注视着周围，因恐惧而瑟瑟发抖。

    “怪，怪物！”

    绮罗的记忆还停留在遇袭之前的一瞬。她只记得绫音变成了可怕的怪物将自己吃掉，而全然不理解之后的发展。过度的恐慌要让她崩溃了，这个可怜的女孩只想抱头痛哭。

    可在彻底发狂之前，绮罗看到了周围的景象。她看到了平日的同学，看到了家旁边的住户，看到了被血色力量侵蚀，气息逐渐虚弱的时雨怜一与卡尔黛西亚。

    “……呜！”

    这凄惨的状况，将绮罗自崩溃的边缘拉了回来。绮罗明白现在不是深陷于悲伤的时候，还抱有理智的她，哪怕是垂死挣扎，也必须要做点事情才行！

    绮罗将那张cd碟贴在时雨怜一的脸上，近乎祈祷般说着：“拜托了……拜托你了……让时雨怜一醒过来！”

    麟五的cd迫发出最后一丝力量，短暂反转了时雨怜一的状态，让他自堕落中夺取了一丝清明。时雨怜一挣扎着睁开眼，以极微弱的声音说道：“走……我联系……走……！”

    “嗯！坚持住啊！”

    绮罗抓起朋友们的手臂，以自己的能力隐匿起三人的声息，向着宫殿外跑去。时雨怜一浑浑噩噩，感觉自己眼前时而是美好幻境，时而是残酷的现实。他咬破舌尖，以疼痛让自己维持清醒。

    心灵感应……太过遥远，无法建立联系……再尝试，再尝试一次……做不到，要昏迷了……交易……

    “我交易……卡尔黛西亚，战斗……”

    （代价是，昏迷三十分钟……回报是，与公孙策建立3秒的联系……）

    这是，意志昏沉前他能做到的最后了。只有一句话的余力，他必须给公孙传递什么情报……能够影响到战局的情况……想，思考，堕落天，吞噬……没有肉体……虚日赤法……

    时雨怜一心中灵光一闪，他向友人送出最后的灵感。

    （太阳。）

    ·

    公孙策用白质做出了一根长箭，将其抛给了身旁的女孩。

    “记得我们打秦暝的那次吗？”

    秦芊柏一撩长发，凛然站立在他的身旁。

    “很清楚呢。准备好了吗？”

    公孙策将双手一拍，灰色的涅炎顿时在地狱中生成一条道路。那灰色道路的前方是阴笑着的赤法师，它的身侧有六只形态不一的赤色龙首环绕，深红色的太阳悬挂在它的脑后，在地狱之中洒落邪异之光。

    “感动，自信，希望，爱！真有趣，这么多美丽的感情在你们的心中涌现了……”赤色邪祟将右掌抬起，在掌中生成一团血色的旋风，“那就让我尽情品味吧！你们的感情，你们的力量！”

    “——准备完成，上了！”

    同时将力量迫发至极限，两位超能力者以迅勐之势跨越地狱，在涅炎之路上化作两道黑与白的流星。距离在瞬间便已经拉近，在有了涅炎护身阻止嗔怒天侵蚀的现在，两人终于拥有了与赤法师真正交手的资格！

    公孙策与秦芊柏同时出拳，赤法师将血风抛起，狞笑着将双手探出，那白嫩的藕臂表侧长出一层赤色龙鳞，细嫩的手掌异化为龙爪，竟以一己之力生生拦住了两人协力。

    苍穹之都早已化作了嗔怒天中的重重地狱图景，被无边的深红炼狱所顶替。此刻三人就站立在一座尸骨之山的顶端，在他们交手的一瞬，狂暴的力量顺着他们的躯体而下沉，尖锐的山顶凭空消失了一截。无休止的狂风呼啸而起，尸骨之山的上半段因交手的余波而生生被抹成了一片平地！

    赤法师双臂一震，将两人一口气抛向高空，抛向它方才掷出的旋风的方位。它以右手结印，左手操控血风，第一次将招式用出：“忧愁苦闷、迷惑不觉，嗔痴烦恼为地狱。无云狱·烦恼风！”

    仅有手掌大小的血风即刻扩大，狂乱的烦恼之风瞬息间占据了一座城市的天空。但见血风阵阵，哀哭连连，千道赤雷炸响，万道烈风如刀。邪风所至之处，精神侵蚀，心灵腐朽，肉体更难以在这可怖天灾中存留。这是专攻精神的权能，以烦恼之心培育的邪风！

    “我来处理。”

    公孙策在同伴的背上一拍，秦芊柏借力冲向地上的邪祟。他再度结印，将狂暴的念动力尽数激发，把无形的力量转化为灰色的涅炎。

    火焰总需要燃料才能燃烧，而这涅槃重生之火的燃料之一，就是公孙策在通神后变得更为强盛的念动力！

    “涅炎流转！”

    灰色的火焰旋转升起，在血色的风眼中飞速扩张。公孙策的涅炎在风中燃起，将烦恼之风也化作了火焰的燃料！于此同时，秦芊柏在山顶的斗场落地，六只龙首同时袭来，她将长刀回旋抛出，以刀风暂阻邪龙侵袭。武者的本体直线冲刺，用一记摆拳打破了赤法师的手势！

    “哦……”邪祟舔了下嘴唇，“力量变强了，越战越强的心意……那把刀吗！”

    “杀伐的心意。”秦芊柏反手抓住赤法师的左腕，以柔韧劲力将其向地上一摔，“还有心中的爱！”

    赤法师向侧方一抖，借着两条龙首恢复平衡，其余四首同时开口，向武者喷来硫磺、毒火、酸水、阴雷。

    秦芊柏只手接过长刀，黑亮的刀锋自下而上挑起，以刚力碎阴雷，柔劲断酸水。万华的刀身在空中一转，坚实的刀柄以棍法点出，凭劲风吹散毒火。

    一息之间，三招破去，最后一道硫磺吐息袭来，带着丝丝电光般的阴怒力量，秦芊柏一步踏前，将厚重的刀身甩入硫磺之中。万华刀身侧方星图亮起，引动出内藏其中的力量。

    刀刃表侧的黑色金属同时碎裂，碧绿色的结晶带着杀伐之气涌出，万华刀的力量将整道吐息化作结晶之桥。赤法师眼疾手快斩去一条龙首，秦芊柏趁此时机持刀突进！

    素手与龙爪在半空中相击，长刀与龙牙在身侧拼杀。龙首飞速再生后异化，化作长鞭缠臂而上，被秦芊柏的劲力击溃，她左脚一点，扫向赤法师的下盘，却被血肉莲花的厚叶所阻。两人的交手一刻不停，拳脚相接的击打声如狂风骤雨般响起。赤法师不用任何邪异法术，单靠异变之后的强横身躯，就生生与秦芊柏战了个平分秋色！

    “不玩分身了吗，赤法师。”

    秦芊柏一刀斩出出，刀风在赤法师的面庞上擦出一道血痕，碧绿结晶自伤口中生出。空亡随手拂去侵蚀力量，舔舐着流到唇边的血液，愉悦地笑道：“我啊……可不会主动在游戏里认输呢！”

    赤法师的判断绝无差错，此刻分散身躯诚为无智之举。公孙策的涅炎虽然收拢，却在战场周边熊熊燃烧。分散身躯就意味着分散力量，一股股零碎的力量只会被相性极差的涅炎剿灭。而此刻，汹涌的劫炎就自战场上空袭来了！

    “滚回你自己的地狱烦恼吧，赤法师！！”

    就在秦芊柏与赤法师交手的这短短数秒间，战场上空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异变。烦恼血风被涅炎急速焚烧，竟从城市般的巨物压缩为手掌般的大小，成了一颗如血色线条编织而成的球体。公孙策一手抓住血风之球，将这强大的力量自上空压下，打向赤法师自己的头颅！

    “原来如此……涅炎，涅槃重生之火。焚烧旧我迎来新生，以负面特质为燃料的力量。”赤法师一手抓住秦芊柏的刀锋，另一只手迎向公孙策的攻击：“可是啊，寂星的祸神子。你自身就是生存在负之尽头的存在！焚烧他人的时候也在焚烧你自己的心，这是多么痛苦的力量啊！”

    “连直视软弱的觉悟都没有……”公孙策怒喝着将血风下压，“还有什么脸，能说要活下去！！”

    血风与涅炎一寸寸压下，六只龙首被秦芊柏的结晶所压制，赤法师一时陷入劣势，但它的笑容却丝毫未变。它的右爪正中突然裂开一张血口，将血风球连带涅炎一并吞下！

    “太可怜了，让我来接纳你的痛苦吧！”

    “恶善心意均在天堂中沉浮，化尽一切的正是我之慈悲。堕落天·慈悲口！”

    整个血风球都被赤法师的掌心吞下了，让它的右臂如气囊般膨胀。赤法师生生改变了己身的心态，以堕落天时期的异样慈悲应对敌人，将这一击重新化为了自己的力量。

    公孙策却也在笑，阴谋得逞的笑。他以单手结印，狡诈地喝道：“劫炎！”

    灰炎的形态瞬间变幻，在赤法师体内化作黑红色的杀伐之火！这是习自粉碎的绝技，燃烧生命力的破灭力量。赤法师怎也未能料到火焰的本质还能发生转变，这使得它的右半身自肩膀处炸裂开来，整只右臂连带三只龙首都被劫炎焚烧成灰。

    无需任何提醒，秦芊柏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她未持刀的左掌自侧方阴柔地贴上赤法师的脖颈，在接触时爆发出至刚至阳的劲力。

    “秦秘传·天元！”

    劲力爆发，将赤法师的头颅击得飞起，一道道裂纹在邪祟的面上出现，这头颅就将在空中爆碎开来。公孙策与秦芊柏同时出招，一者以涅炎飞弹追击头部，一者以万华长刀斩击身躯，要将这具花费大量力量做出的身体彻底斩尽杀绝。可赤法师的头颅却在空中一定，再施邪法。

    “信任不再，恩爱无存，挚爱相杀为地狱。等活狱·残害爪！”

    嗔怒天中轰隆作响，一对锈迹斑斑的铁爪自地狱深处飞出，铁爪在虚空之中一勾，诡异情景便发生在了两人身上：公孙策与秦芊柏的攻势一变，杀招竟向着彼此攻去。涅炎射向了武者的腹部，长刀斩裂了青年的肩头！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也不失为有趣的游戏！”

    赤法师的头颅落回脖颈的断面，如玩偶般转了两圈，由它的双爪扶正。邪祟伸手一点，残害爪便挂在了它的身后，它恶趣味地笑着：“自相残杀吧！让我看看，何者的心灵会更加疼痛，何者的愧疚会更加深刻……”

    被残害爪操控的两人，不受控制地向着对方出拳！但是，看啊！那拳头在途中便放松为掌……两人的手指，以近乎要将对方刺穿的凶狠气势交叉！双手十指紧握，合拢成拳，带着两人共同的愤怒向赤法师打去！

    简直像是交际舞场中舞动的男女，像是婚礼现场一齐切割蛋糕的新人！他们的确攻击了彼此，但他们也在同时将这攻击合力打向了敌方。两人的拳头击中了赤法师的腹部，涅炎一圈圈荡起，燃烧起赤法师体表的护身力量。秦芊柏的超能力在这一刻激发，令赤法师的躯体脆弱如冰，将它的半个身体打成了碎片！

    “没有心痛……”仅余丰满上半身的赤法师百思不得其解，“也不内疚？”

    “我和这个笨蛋……”秦芊柏一刀斩裂飞起的血肉莲台。

    “从认识的第一天起……”公孙策甩出涅炎烧毁残害爪。

    “就每天都在打架了！”x2

    正如两人所说。这两人，从认识的第一天起就在战斗！带着狂暴的战意在月下格斗！

    在他们的认知之中，为了保护对方，哪怕将对方打到濒死也是完全可以接受的措施。因此对他们来说……

    区区互相残杀，根本就是司空见惯的日常！

    长刀斩出，涅炎炸裂，齐声怒吼的两人，将赤法师的身躯彻底击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