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死了也好

类别:武侠仙侠 作者:荆柯守字数:2138更新时间:24/01/26 01:37:03
    赵公公出去给皇帝取参汤时,正好听到了皇后娘娘即将到了的消息,忙进来禀报给皇帝。

    “皇后来了?快去请她进来!”

    皇后竟然亲自过来,还送了点心过来,这可是十几年来的第一次,如何能不让皇帝感到欣喜?

    皇帝直接丢下毛笔向外走去,才走下台阶,皇后娘娘就已经在几个宫人的簇拥下,从外面走了进来。

    “皇后!”穿着较朴素的便服,整个人都很温婉的皇后,这么走进来,让皇帝仿若回到了十几年前。

    那时,他与皇后夫妻情深,每当他忙于政务时,除皇后能劝上几句,送一些吃食过来哄着皇帝吃,别的妃嫔,有一个算一个都没那个胆子,敢在皇帝忙碌的时候来打扰。

    “今天怎么太阳从西方出来了,居然亲自来送着茶点?”

    皇帝目光落在几个宫女托着的东西上,制止了皇后的盈盈下拜,将其搀扶着,握着她的手,温和的问。

    皇后一笑,挥了挥手,让人将点心放下后都退下,说:“我听说着,他在那面还有些功劳,所以来看看。”

    她是为了苏子籍而来,这并没有让皇帝感到意外。

    左右她来了,还愿意继续这么哄着自己,皇帝已有些知足了。

    他神色不变,笑着:“是啊,这小子有些他父亲的样子。”

    提到太子,这对夫妻已不再像是过去十几年那样,相对无言,皇后只是微微恍惚了下,就回了神,亦笑:“是啊,他的确有些像阿福。”

    皇帝知道,皇后曾经出去上香过一次,在那里定然是见到了苏子籍,知道那少年是何等出色。

    让皇后在一旁坐下,这对人间最尊贵夫妻,围绕着苏子籍,倒像是寻常夫妻那样,聊了一会。

    无非是皇帝拣着一些能说的关于苏子籍的事,说给皇后听。

    听说苏子籍治水有功,竟一个人主持着,在顺安府修了分水渠和堤坝,皇后不禁微微惊讶。

    “这孩子,胆子大了些。”这话可不像是在责怪,更多的是一种自豪。

    皇帝也不得不承认,在这件事上,苏子籍做的,还是很果断。

    果断、又能在合适的时间做对的事,虽区区一个分水渠和堤坝对皇帝来说微不足道,但却意义不小。

    皇帝忍不住赞叹说:“是有些胆大,不过作事还算稳当,也能办下差来,对现在他的位置来说,不错了。”

    皇帝说不错,这考语其实非常了得,哪怕过来并不是单纯来听皇帝说这些,但皇帝此时夸奖苏子籍,给予这样评价,仍让皇后与有荣焉。

    看着皇后微笑着倾听,皇帝心情也越发好了,又讲了一些关于苏子籍的事,这都是当地报上来,等终于说到了自己已经下旨,给祁弘新加封官职,却没给苏子籍封赏,皇帝是这样解释:“苏子籍办了这次差事,我就会让他回京,借着功劳,好将他的姓名录入宗人府的名册,官员晋升这路子,本就与皇子皇孙无关。”

    皇后表示理解:“陛下这么做,自然有这么做的道理,臣妾相信陛下不会哄骗臣妾。”

    两人又聊了一会,皇后这才离开。

    目送着她离去,皇帝怔了许久,拈起一块点心,放入口中,入口甜糯,这口感其实不算太好,只是很是熟悉了。

    “真是她的手艺。”皇帝慢慢吃着,不由笑了,笑的苦涩。

    皇帝站起身,御书房连堂结舍,十分幽深,皇帝散了一会步,见着又有太监送了一些奏折,在赵公公帮助下,放到了案上。

    看着刚刚批阅完奏折的地方,又堆了一小堆,哪怕早就习惯了,皇帝也再次默默叹了口气。

    感觉疲惫了,精力跟不上了。

    皇帝从新的一堆拿起了一份奏折,没展开,这么一看,就先目光微沉。

    这是自己安插在顺安府盯着苏子籍跟祁弘新的人递上,应该是又一份有关苏子籍跟祁弘新的汇报。

    正打算展开观看时,突然听到一阵悠悠琴声从外面传来。

    谁在弹琴?

    这里可是皇宫,不是外面的繁华街头,更不是官宦人家扎堆的私人府邸,距离后宫有段距离,谁这样大胆,在这种地方弹琴?

    皇帝心中纳闷,看了赵公公一眼:“让人去查查,这是何人在弹琴。”

    “是,老奴这就让人去查。”赵公公立刻应声退下。

    无论是皇帝,还是赵公公,此时都觉得,最大的可能,可能是哪个宫妃突然脑子进水,跑到附近弹琴,来勾搭皇帝了。

    “不知所谓!”皇帝冷冷的说着,将汇报苏子籍跟祁弘新情报的密折,拿在手里,展开看了。

    看了上面的内容,皇帝顿时脸一沉。

    “祁弘新竟这么死了?”这种算得上是名臣的死法,让皇帝脸色微微一沉。

    虽然之前因祁弘新做事勤勉,又在顺安府立下了功劳,更让皇帝“看清”了苏子籍的为人跟胸襟,算让皇帝决定轻轻抬手放过了。

    但连皇帝都没想到,事情竟然就是这么巧,对方在传旨太监到的一刻,死在了堤坝上。

    十几年前,太子,他曾经最爱的儿子,被他所杀,太子府一夜之间,更是鸡犬丧尽,再没了一个活口,这场父子相杀,或当时一时情绪激愤,不在意,可等回过神来,纵然不能去后悔,但心里扎了一根刺,难以自拔。

    外人可能以为,他对祁弘新十几年来不闻不问,任其呕心沥血做实事,也始终压着,令其不得升迁,乃因此人身上有着太子党的标签,因为对其不信任,所以才不予重用。

    但实际上,跟当年父子相残的事有关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无论是什么身份立场,在皇帝眼中,都甚是厌恶。

    “朕不是刻薄寡恩之君,所以才远远打发了去。”

    “换成别的皇帝,怕早就诛杀了。”

    “不过现在,祁弘新,你死了,当年的人就差不多死绝了……这样也好。”望着手里的密折,皇帝叹一声,手中朱笔再不迟疑:“着苏子籍待洪水事宜处置完毕,应诏回京。”

    这次递上来的,是几份接连送进京的密折,因前后脚到,一同被递到了御前。

    皇帝看完上面这份密折,就又拿起一份密折打开看,结果才看了一会,面色就沉了下来。

    “将灯调亮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