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七百六十六章 漩涡与玛各

    从棕发玛各的口中，罗德了解到了漩涡的存在。

    对于漩涡，罗德的了解，远比眼前的这些玛各，甚至是其他所有的地狱生物更加深刻。

    在罗德的记忆中，曾经还不会异次元之门的他，被放逐到水元素位面时，便是依靠海洋上的巨大漩涡穿越空间，试图依靠漩涡的力量，回到主位面当中。

    尽管在穿梭漩涡的过程中，出现了不少的意外，但罗德最终还是顺利回到了主位面。

    不需要棕发玛各的解释，罗德早已将漩涡拥有的种种功效，都深深的铭记在心。

    漩涡能够让进入其中的生物跨越空间，有可能出现在同一个海域，也有可能出现在异位面。

    漩涡的出口，甚至可能布满混乱的空间乱流，通过漩涡的生物，极有可能什么都没反应过来，便被空间乱流切割成碎片。

    不同于普通的空间法术，漩涡无法控制出口的位置。能够靠着漩涡去到哪，在真正穿过漩涡前，谁也没有一个答案。

    不仅如此，漩涡的出口是会发生变化的，根本无法将其当做稳定的空间通道。

    漩涡的出口，一定是另外一个漩涡，无论那个漩涡在哪。这也是罗德经过自身的不断尝试后，所得出的结论。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罗德可不想穿过漩涡，更不用说他的身上还有着火焰君王施加的魔法，一旦离开这片空间，恐怕立即将遭到毁灭性的攻击。

    布拉卡达的法师，曾对漩涡进行过详细的研究，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漩涡中的空间通道过于危险，普通生物最好远离。若是漩涡出现在布拉卡达境内，会有专门的魔法行会成员，将漩涡形成的空间通道永久封闭。

    从棕发玛各口中，罗德得知，就算是在火湖之上，同样有着形成空间通道的漩涡存在，对于这一点，罗德并不感到意外。

    曾经的罗德，便通过水元素位面的漩涡，来到了一片岩浆遍布的区域，那里还有着金色的宫殿。

    “我想我不需要你的带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罗德缓缓说道。

    “什么？不……我听彼瑞斯大人说，有几个漩涡甚至能够越过十门的限制，直接将我们送到火印城当中。”

    听罗德这么说，棕发玛各明显有些慌乱，他竭力向罗德诉说着，漩涡所能带来的种种好处。

    “如果你是在担心漩涡会把我们送到危险的地方，那你大可放心，火焰君王会在漩涡中保佑我们的。”

    此时，罗德微微皱起了眉头：“你说火焰君王会在漩涡中保佑我们？”

    “当然，我们可是她忠实的信徒。”棕发玛各点了点头，保证道，“完成了破坏庇护所的任务后，我们在试炼中的任务也就结束了，可以通过漩涡安然撤离，回到相对安全的空间当中。”

    罗德没有回答棕发玛各的话语，而是陷入了沉默当中。

    按照罗德的理解，漩涡的出口应该是完全随机的才对，但根据棕发玛各的解释，弗乐姆似乎能操控岩浆中形成的漩涡，将进入其中的生物，带到指定的位置。

    罗德并不知道真实的情况如何，但从那些玛各丝毫不担心庇护所被破坏后，自身如何在试炼中活下去这一点来看，火湖上的漩涡，很有可能便是玛各们的撤退手段。

    “怎么样？我可以将你带到那些漩涡的所在地，让你能够离开这场试炼。除了我，可没有其他人知道漩涡的位置。”棕发玛各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罗德望着棕发玛各，眼神逐渐冷了下来：“第一，我并不需要离开这场试炼，我可不像你们那样害怕，倒不如说，这场试炼，是属于我的机会。”

    在罗德的注视之下，棕发玛各不由得后退几步，但看着后方那些惊惧的玛各，他又止住后退的脚步，就这么站在罗德面前。

    “第二，我不需要你带我去找那些漩涡。那些漩涡的位置，不都在航海图上标出来了吗？”

    说到这，罗德摇了摇头，并当着棕发玛各的面，将那张航海图摊了开来。

    航海图上，五十一号庇护所与五十二号庇护所之间，存在着几个烧黑的圆形焦痕。

    此前的罗德，并不理解这些圆形焦痕的意思。由于每个生物对航海图上做标记的习惯不同，就算罗德掌握了传说级航海术，也无法一眼看出，航海图上每个标记的意思。

    但在此时，从棕发玛各口中，得知他们在完成破坏庇护所的任务后，打算依靠漩涡撤退，罗德立即明白，庇护所周围的圆形焦痕，究竟意味着什么。

    为了避免被庇护所中的其他恶魔追杀，漩涡所在的位置，一定不能离五十二号庇护所过远，将漩涡的位置，放在两个庇护所中间，无疑较为合适，除了供五十二号庇护所的玛各撤退外，五十一号庇护所的玛各，也能从这里离开。

    在这一刻，罗德似乎有些相信，火湖上的漩涡，都是火焰君王一手制造的，目的便是为了让她手下的恶魔安全撤退。

    不同于心中沉稳的罗德，棕发玛各在听到罗德一口说出漩涡的位置后，一张脸急的紧紧皱起，都快要哭了出来。

    他十分想要否定罗德的这番说法，告诉他漩涡其实在别的位置，但他又不敢向着眼前的双头怪物撒谎。

    从双头怪物身上感受到的威势，令棕发玛各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他知道，若是向着双头怪物撒谎，恐怕立即便会被怪物看穿，就连他自己，也不相信能用谎言骗过双头怪物。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露出谄媚似的笑容，向着双头怪物说道：“您虽然找到了这份航海图，但阅读航海图，需要十分深奥的知识，像您这样擅长战斗的强大恶魔，一定不曾了解过这样的知识吧。”

    一边说着，他微微伸手，试图从罗德手中，将那份航海图接过，然而，察觉到他动作的罗德，先一步将手中的航海图收了回来。

    见怪物不愿意将航海图交给自己，棕发玛各赶忙说道：“我知道如何看懂航海图上面的一切记载，我愿意为您指引道路，将您带到五十二号庇护所，以及漩涡所在的位置处。”

    “你说我看不懂这张航海图？哈哈……”

    让棕发玛各没有想到的是，双头怪物在听完他的讲述后，突然发出了一阵笑声，棕发玛各并不能理解这阵笑声的含义，只觉得通体生寒，随即也附和着笑了起来。

    他笑的十分用力，明明心中十分惶恐，却依旧装出一副笑脸。棕发玛各的模样十分滑稽，就连望着这一幕的缇丝，也不由得发出咯咯的笑声。

    很快，双头怪物的笑声停止了，棕发玛各也不再发笑，转而一脸期待的望着怪物。

    “如果这就是你最后想说的话，你现在可以去死了。”

    双头怪物低沉的话语，令棕发玛各面色一变，他刚刚将手抬起，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巨大的利爪便向着他迎面扫来。

    无论是棕发玛各，还是他周围的恶魔，都丝毫无法阻挡巨大利爪的横扫。在强大的力量之下，他们的血肉交织在一起，再也不分彼此，而他们的灵魂也就此消亡，也不知能否被制造怪物的大型灵魂熔炉重新收集。

    而作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罗德沐浴在属于玛各的血液当中，感受着属于自身的力量缓缓增强，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

    附近的玛各，在这一刻终于意识到了罗德的目的，纷纷想要逃离，但在这无边无际的火湖上，他们根本无路可逃，等待着他们的，只有死亡这一条路可选。

    不愿被岩浆烧成灰烬的玛各，尽数死在了巨大的利爪之下，对于地狱比蒙身躯的使用，罗德也有了不少的心得。

    “那个玛各好奇怪。”就在罗德融合着属于玛各的血肉时，缇丝忽然在他怀中说道。

    “他怎么了？”罗德一边问着，一边撕扯下死去玛各的手臂，并将其安插在地狱比蒙利爪稍稍靠下的位置。

    在融合仪式的作用下，这条手臂很快便能活动起来，看上去与其他手臂并无区别。

    “他竟然说你看不懂那张航海图，还说要帮你看。”缇丝歪了歪头，“他根本不知道，你有多了解航海图上的一切。”

    想到罗德之前对航海图的了解，缇丝对罗德所拥有的能力毫不怀疑。

    “这还是多亏了你。”听缇丝这么说，罗德手中融合的动作也慢了下来，“如果没有你提供的那个熔炉核心，我也不会拥有这一等级的航海术。”

    说到这，罗德似乎想到了什么，面色隐隐有所变化。那个依靠厄里希的灵魂，所形成的熔炉核心，再一次出现在了罗德的脑海当中。

    不知为何，罗德总觉得那个灵魂，并没有自己所想的那么简单。地狱比蒙将他称为义人，而在罗德的记忆中，那分明是个巫妖的名字。

    摇了摇头，有关这个名字的一切，罗德只有回到地表世界，才有机会进一步了解。罗德相信，无论是那些巫妖，还是盗贼公会中，都有对于那个名字的记载。

    想到这，罗德不由得看了缇丝一眼，连一只手装歪了都没有发现。

    等到罗德发现手装歪时，融合仪式已经施展完成。不满意的罗德，只能将这条手臂从身上撕扯下来，重新装在其他位置。

    被罗德注视着，缇丝微微低下了头，轻轻问道：“艾洛特大人，您为什么要在身上融合这么多的手臂？”

    “怎么了吗？这些手臂让你不舒服吗？”罗德疑惑地问道。

    “我只是有些好奇，想让艾洛特大人解答我的疑惑。”缇丝抿了抿嘴，露出略显不安的神情，“如果艾洛特大人不愿回答的话，我也不会在意的。”

    “因为融合仪式需要这些手臂，它们能给我带来更大的力量。”罗德想了想，回答道。

    缇丝有些好奇地看了那些手臂一眼：“为什么是融合手臂呢？而不是融合其他的部位？融合其他的部位，也一样能给您带来力量吧。”

    缇丝的这番话语，似乎把罗德难住了，在此之前，他似乎并没有想过这样的问题，也不知道缇丝为什么能问起这些。

    “也许是因为，手臂是力量的最好体现。”

    罗德想了想，给出了自己的回答：“不管我们做什么，都需要用到手臂。无论是劳作，还是持着武器战斗，甚至是施展法术，手臂都是不可缺少的。如果让我从全身上下选出一个部位代表力量的话，我想我会选择手臂。拥有越多手臂，也就拥有更多力量，而我想要更多的力量。这就是我融合那些手臂的原因。”

    听着罗德的诉说，缇丝原本的眼神，也逐渐暗淡下来，仿佛有某种光彩熄灭了。

    敏锐察觉到了缇丝眼神当中的变化，罗德有些疑惑地问道：“怎么了？你不满意这个答案吗？”

    “不是的，艾洛特大人。”缇丝摇了摇头，声音有着几分哽咽，“我只是想到了我自己……没有手臂的我，一定是最没有力量的恶魔……”

    “你错了。”罗德主动反驳起缇丝的话语，面色凝重地道，“在我看来，你是最恐怖的恶魔，甚至比地狱比蒙更加令人畏惧。”

    听罗德这么说，缇丝也不由得露出笑容：“您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我怎么可能像您说的那样……”

    一边说着，缇丝微微抬头，偷偷看了罗德一眼，又迅速将头低下。

    “我可没有开玩笑。”罗德的面色更加凝重。

    按照他的预计，就算是拥有两件神器的自己的本体来到这里，都会被缇丝的英雄特长死死克制，一身实力发挥不出一成，这也是他为何对缇丝那样说的原因。

    能够不被缇丝英雄特长限制的，除了君王化身那样的能量身躯，便只有像现在的罗德这样，经过融合仪式异化后的身躯。

    最初，罗德选择融合其他生物这条路时，理由除了这种方法远比吞噬血肉来的快捷外，还有另外重要的一点，那便是罗德对于缇丝的防备，他想得到不被缇丝英雄特长克制的身躯。

    但在罗德现在看来，那种防备似乎没有什么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