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千八百九十九章 时光命运

    跟随着化作狂风的特尔玛，向着巨木顶端飞行的过程中，罗德似乎想起了什么，朝展翼的摩莉尔道：“你还记得百羽冠吗？”

    “当然记得。”摩莉尔澹澹回答，对于那顶独特的冠冕，她当然有着十足的印象，那是她也前所未见的独特宝物，又怎么会轻易将其忘记？

    眼下的摩莉尔，更多还是将注意放到罗德身上。尽管不知道在前方等待着两人的，究竟是怎样的阻碍，但他们能够避免与半神级别的守护者开战，继续向着巨木之上飞行，可还要多亏了罗德。如果不是罗德与特尔玛之间存在特殊的联系，只怕他们两人都得被半神级别的守护者赶回地面。

    全盛时期的元素君主，就连化身大红龙的摩莉尔，也不一定能够将其击败，更别说眼下正处在幻境当中了，想要从元素君主口中，得到那些有关时光领域的消息更是妄想。

    想到这，摩莉尔眼中的罗德也变得顺眼起来，没想到在关键时候，他还能起到点作用。

    “为什么提起那件宝物？”见罗德正皱眉深思，摩莉尔忍不住问道，不知道罗德此时提起百羽冠究竟是何意。

    在摩莉尔的询问下，罗德终于开口道：“如果你还记得百羽冠的话，那你一定记得上面都存在哪些飞行生物的翎羽。”

    摩莉尔微微一愣，随着罗德的提醒，她的脑海中，也闪过某些被她忽略的信息，不由得面露惊讶之色：“你是说……”

    “是的。”罗德点了点头，确认了摩莉尔心底的想法，“用来编制百羽冠的翎羽，可不光来自不同种类的飞鸟，当中可有着属于堕落天使的羽毛。”

    随着罗德的讲述，他不禁回想起那场由百羽冠引发的鉴定比试。

    作为气元素君主的得意宝物，百羽冠由百种不同生物的羽毛编制而成，除了气元素君主外，也再难有人能够收集到如此数量的不同羽毛。

    百种独特生物的羽毛，为百羽冠增添了一百种或十分强劲，或根本就不实用的特殊属性。百羽冠的特殊属性97，能够使佩戴者免疫圣言的效果，而提供这一项特殊属性的羽毛，便来自于堕落天使身上的羽毛。

    】

    为了鉴定出这根羽毛的种类，当时的两位鉴定大师可都绞尽脑汁，用尽了必生所掌握的鉴定知识，最后这才得出这一惊人的结论。气元素君主特尔玛，曾经拿到过堕落天使的羽毛，并且将其用于百羽冠的制作当中。

    当时的罗德，还对此无比疑惑，为何堕落天使的羽毛会出现在百羽冠当中，难道堕落天使会跑到气元素位面去吗？直到现在，罗德心底这才隐隐有了答桉，不是天使跑到了气元素位面，而是特尔玛根本就曾生活在云间圣地。

    见到了火神剑、邪眼怪物，还有全盛时期的特尔玛后，若是这里出现天使，罗德也丝毫不会觉得奇怪了，百羽冠上那根堕落天使的羽毛，显然便来源于此。

    如果不是在精神触媒的作用下，罗德一行来到了这片独特的幻境当中，只怕这个问题还要困扰罗德很久，任凭罗德如何思索，也猜不到特尔玛竟然与云中城的最深处，有着这样独特的联系。

    在罗德的点醒下，摩莉尔也立即想通了当中的关键，眼底浮现出几分惊讶，云中城可以说是天使的老巢，而作为云间圣地的这里，更是充满了种种奇特诡异的怪物。两人这次不小心惹上的麻烦，可能比他们预想的还要大，能不能平安返回，只怕还要打一个问号。

    “都怪你，害我卷入了这样一个麻烦当中！”望着背上的罗德，摩莉尔只觉得气都不打一处来，如果不是他拿出了精神触媒，两人又怎么会被卷入这样一个麻烦的幻境当中？

    “怎么又回到了这个问题上？”罗德有些无奈，没想到说着说着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上面，也不知道是第几次听摩莉尔抱怨这件事情了，只好劝解道，“现在再说这个也没什么用，好好想想，要怎么脱离这个幻境才是该做的。”

    罗德这番充满理性的话语，当然不会令摩莉尔有半分满意，但最后也只是发出重重一哼，似乎认可了罗德话语中的内容，再多的争执，也无法帮助眼下的两人脱离困境。

    见摩莉尔不再抱怨，罗德也松了口气，总觉得她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至少换成幻境之前的她，可不会这样喋喋不休的抱怨。谁要是惹了她，不是被龙尾抽断身体，便是被她生吞活剥，哪有听她连声抱怨的机会？恐怕也只有罗德才有着这样的待遇，兴许这是一件好事，事情也在向好的方向发展呢？应该是这样吧。

    望了眼闷闷不乐的红龙，罗德还是打消了这个想法，转而道：

    “我无意试探你身上的时光领域，但听特尔玛说，那个夏娃好像能通过时光领域，做到超越现在时间的事情，而不仅仅只是干涉过去。反正等幻境结束，若是我们能平安脱离的话，你也肯定会用时光领域抹去这段记忆，现在跟我说说关于时光领域的事情也无妨，说不定我还能从旁观者的角度，发现一些你所忽略的事情。”

    听着罗德的请求，摩莉尔狠狠瞪了他一眼，罗德几乎能够从那对龙童中，感受到一股毫不掩饰的强烈怒火：“你还好意思问我，如果不是你抢了我的龙王神力，我早就拿到了圣雌巨龙的全部传承，时光领域也不至于只有一个半成品。”

    罗德摸了摸鼻子，如果不是他最终拿到了龙王神力，摩莉尔也不会以此作为契机，答应他的联姻请求，一旦她获得了时光领域的全部力量，只怕第三个资料片的主角都奈何不了她。

    “所以说，完全形态的时光领域，的确可以干涉未来的事情，是这样吗？”罗德沉声问道。

    一直以来，罗德都以为时光领域的力量仅限于改变过去，至少从摩莉尔身上表现出来的的确如此，但他从未想过，时光领域的力量竟然还能干涉未来，这也令时光领域充满了更多的变数，不愧是足以彻底改写世间规则的两大领域之一。

    耳边传来罗德的询问，摩莉尔哼了一声，但还是向他解答起来，不管怎么说，眼下的摩莉尔，仍旧需要借助罗德的帮助：

    “从我自圣雌巨龙那里获得的部分记忆来看，完整形态的时光领域的确能够超越时间，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都可以在时光领域的干涉之下……要是你把龙王神力给我，哪里还需要问这些问题？”

    罗德的嘴角抽了抽，放在以前，若是罗德乖乖交出龙王神力，只怕当摩莉尔获得了完整的时光领域后，第一个要杀的便是罗德自己，罗德可不会将生命交到别人手中。

    “对于圣雌巨龙身上的时光领域，你还知道些什么？”罗德追问道。

    摩莉尔顿了顿，得知了幻境中的夏娃也有时光领域后，她便决定与罗德分享关于时光领域的情报，看看能不能从中寻找到脱离幻境之法，既然这样，她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圣雌巨龙一直在等待，等待着巨龙英雄的诞生，只有当英雄配合时光领域，才能摆脱命运的钳制，真正在时光长河中遨游。只不过，越是本体弱小的生物，才越容易成为英雄，想要让凌驾于一切生物之上的巨龙中诞生英雄，那是一件何其困难的事情。如今她终于等到了，那位英雄就是我。”

    当时光领域对于过去及未来的修改，配合上英雄挣脱命运束缚的潜力后，只怕连命运领域都得甘拜下风，没有什么能够束缚遨游于无尽时间，根本不受命运约束的英雄。一旦摩莉尔获得了完整形态的时光领域，她将彻底屹立于时光的长河之上，成为当世最为可怕的存在。

    这下罗德算是明白，为何圣雌巨龙在缺少核心神器龙王神力的情况下，也要选择摩莉尔作为时光领域的传承者，那份属于英雄的潜力，是巨龙所不曾拥有的力量。

    摩莉尔的这番话，与罗德曾经的推测极其相似，而当话语真正从摩莉尔口中说出时，罗德才能感受到那份属于英雄的胆识，还有那股睥睨众生的傲意。前世的玩家会将摩莉尔错误地当成第三个资料片的主角，也是有理由的，也只有真正的资料片主角，才能拥有这样的气魄。

    只是，制约着摩莉尔获得完整时光领域的关键，圣雌巨龙遗骸所化作的龙王神力，至今还在罗德手中，他就像是命运用来制约时光之力的一根刺，一度成为了摩莉尔的眼中钉，令摩莉尔忍不住将他除之而后快，但他偏偏能一路化险为夷，最终来到如今的境地。

    想起那一路的波折，还有摩莉尔不知道靠着时光领域，在过去找了自己多少次的麻烦，罗德就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叹。

    “你在叹息什么？被时光领域的力量吓到了？”摩莉尔看似不经意地问道，实则她的注意，可全都在罗德身上。

    “我只是在想，若是时光领域的力量真的如此强悍，能够改变过去与未来发生的一切事情，有着如此强悍力量的圣雌巨龙，最后又怎么会陨落呢？还是说，那就是属于她的命运？”

    罗德皱眉道，时光领域的可怕程度，可以说在一切领域之上，饶是如此，掌握着时光之力的圣雌巨龙仍旧陨落了，这简直难以想象。光是接受了圣雌巨龙传承的摩莉尔，便将罗德弄得焦头烂额，曾经的圣雌巨龙又该有多么强悍，怎么会陨落于他人之手？

    哪怕是圣雌巨龙的遗骸，最终都被制成了神器，而且还不止一件，而是有着足足两件，已经足以向罗德说明，曾经的圣雌巨龙有多么强悍，然而她却仍旧没能逃过陨落的命运，能够消灭圣雌巨龙的力量，恐怕也只剩下命运。

    听着罗德的讲述，摩莉尔一时间也陷入了沉默当中，属于命运的力量，向来都是看不见摸不着，却又深刻存在于所有人身上，而命运之力的源头，如今便存在于埃拉西亚的圣痕者身上，来自命运的枷锁，会又一次将世间万物笼罩。

    见罗德陷入沉默，像是有着什么顾虑，摩莉尔瞥了他一眼道：“你怕了吗？害怕命运？”

    罗德只是反问：“你不怕吗？同样是掌握了时光领域，圣雌巨龙的下场可摆在了你的面前，我敢说命运一定不会放过你，受到命运驱使的存在也不会放过你。任谁知晓了时光领域的可怕，都会甘愿成为命运驱使的利刃，不会让你好过。”

    “我可不是圣雌巨龙。”摩莉尔咧嘴道，“我是真正的英雄，假以时日，我必将超越昔日的圣雌巨龙，成为时光的主宰，什么阻碍，什么命运，都将被我彻底碾碎。”

    听着摩莉尔桀骜不驯的话语，罗德并不怀疑这番话语的真实性，当英雄获得了时光领域，就连命运也得为英雄让道。

    “那你呢？罗德，当那一天来临时，你是站在我这边，还是站在命运那一边？”摩莉尔缓缓问道，金色的龙童，正一眨不眨地凝视着罗德。

    “到了那一天再说吧。”

    罗德笑了笑，准备打个哈哈混过去。这个问题不是那么好回答，爽快地回答站在摩莉尔这一边，别说摩莉尔不信，就连罗德自己都不信，只怕会令两人间平添隔阂。说站在命运那边更是离谱，搞不好会被摩莉尔直接从背上甩下去，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罗德的这番含湖其辞的回答，又怎么能令摩莉尔满意，她不依不饶地等着罗德，口中已经有着龙息冒出：“现在就把答桉告诉我。”

    正当罗德打算说什么时，前方飞行了一路的风暴巨人，此刻将速度减缓下来，朝着后方的两人道：“我们到了，夏娃就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