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千一百三十八章 达成协议

    “你认识她吗？”望着火焰薄幕那一头的凯瑟琳，罗德拿出了一张羊皮卷，将羊皮卷摊开后，其上绘制的，是一个脸庞圆润，颧骨狭长的女子，女子擦着深色的眼影，也令她看上去更为尊贵。

    望着罗德拿出的羊皮卷，凯瑟琳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她是谁？亡灵之主，你不妨把话说明白，我可没有时间和你打哑谜。”

    见状，罗德只是摇了摇头，随即解释道：“羊皮卷上绘制的，乃是地下世界的妖术权贵萨费罗斯，准确的说，是萨费罗斯·格里芬哈特，她是老狮鹫心王的私生女，从辈分上来说，应该是伱同父异母的姐妹。”

    闻言，薄幕另一头的凯瑟琳只是发出一声冷哼：“听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她是谁了。这个世上不乏有人喜欢白日做梦，幻想自己能与王室血脉产生联系，你口中的萨费罗斯，便是其中之一，她的事迹在埃拉西亚中，一直被人们当成笑话来听，难道你以为她的话语就能作数吗？”

    见凯瑟琳言语中始终都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罗德也隐隐察觉到了她的依仗，埃拉西亚人从未承认过萨费罗斯的身份，萨费罗斯的话语，在埃拉西亚中更是没有半点可信度，如果罗德只是打算将此作为凭证，那么他显然是打错主意了。

    见状，罗德倒也并不急躁，在神级智慧术的加持之下，对于凯瑟琳可能做出的种种反驳，罗德早就准备好了应对措施，根本不会因为言语中一时的交锋失利而急躁，于是换了一个说法道：“也许萨费罗斯的话语，的确在埃拉西亚中没有什么可信度，但那并不意味着，她对于埃拉西亚王的种种隐秘之事，尤其是那些唯有国王才能掌握的秘宝，知晓的要比其他人少。”

    闻言，凯瑟琳微微扬眉，又听得罗德说道：“英雄凯瑟琳，我拥有永恒魔眼的力量，没有黑暗天幕笼罩的埃拉西亚，当中的每一寸土地，所发生的种种异动，可以说都在我的密切监视之下。我观察你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你腰间挂着的那枚古朴的令牌，给我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你似乎一直都将那枚令牌带在身上，无论什么时候都形影不离。”

    听到罗德口中的话语后，凯瑟琳的神情终于变了，就连原本用来掩盖心慌的愤怒，此刻也难以继续维系下去，最终只是紧紧握拳道：“关于那枚令牌，你都知道些什么？”

    仿佛是察觉到凯瑟琳话语中的试探之意，罗德忍不住微微一笑，这毫无疑问是一个好兆头，凯瑟琳此刻的询问，也只能说明，自己的确说中了凯瑟琳身上那件宝物的秘密。

    “听萨费罗斯说，那是只有埃拉西亚王才有资格佩戴的宝物，那是埃拉西亚最为鼎盛的时期中，狮鹫心王与王国中众多英雄缔结盟约的英雄令。英雄令不光能够激发一个人心底所存在的意志，从而鉴别其是否有着成为英雄的潜质，更是能用来彻底掩盖属于英雄的气息，历代埃拉西亚王中，也有少数觉醒意志的英雄，但都在英雄令的掩盖之下，隐藏了那属于英雄的身份，如今你将那枚令牌寸步不离的带在身上，正是为了借助令牌的力量，掩盖属于英雄的身份。”

    听完罗德的话语后，凯瑟琳的神色彻底沉了下来，一时间银牙紧咬，并不是因为罗德的话语令身为当代狮鹫心王的她难以忍受，而是因为一切都被罗德说中了。无论是那属于英雄的身份，还是英雄令对于英雄意志的掩盖，那些本应除了凯瑟琳外无人知晓的秘密，此刻全被罗德说了出来。

    见凯瑟琳一时间沉默不语，罗德只是摇了摇头道：“身为英雄，本来不是什么令人无法接受的事情，相反换成别的时期，若是埃拉西亚人，知晓了统领他们的狮鹫心王，竟然觉醒了无上意志，有着英雄力量的加持，那更是令人士气大增的消息，只可惜，那样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返了，源于圣痕者的命运之力，可容不下世间的英雄。我想你答应圣痕者的请求，驱逐埃拉西亚境内英雄的那一刻，可没有料到如今你的身份，也会有被他人看穿的那一刻。”

    面对罗德的此番话语，凯瑟琳神情冰冷，丝毫没有给罗德好脸色看的打算：“埃拉西亚人不会相信你的一派胡言，就算你将事情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你，人们只会相信我的言语，要知道我才是狮鹫心王，没有人胆敢妄议他们的国王。”

    见状，罗德只是耸了耸肩，没想到凯瑟琳面对已经彻底摆在她面前的证据，仍旧是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身为埃拉西亚的统治者，也是这一代狮鹫心王的她，当然不用担心来自其他人的非议，唯一能够制约她的，也唯有云中城里的那些古老存在。

    对此，罗德也在此刻改口，转而抛出了一份令凯瑟琳有些在意的提议：“英雄凯瑟琳，我并没有将消息透露出来的意思，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在此刻联系你，而是直接散播那些关于英雄的谣言，也许到时候找上你的就不是我，而是云中的天使了。我很好奇，当天使找上你，让你拿出英雄令的那一刻，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不过与那相比，我倒是有一个更好的提议。”

    察觉到罗德话语当中那份不加掩饰的威胁，凯瑟琳深吸口气，身为埃拉西亚王的她，面对的不是彬彬有礼的大臣，就是忠心耿耿的侍卫，何时遭遇过这样的威胁？只是罗德话语中所提及的情况，却是凯瑟琳不得不担心的事情，若是那些对于自己不利的谣言，传到了云中的天使耳中，谁知道那些天使会做出怎样的举动？

    末日来临之际，就算是云中的天使，也不可能枉顾可能会产生的局势动荡，强行废除凯瑟琳的王位，将她驱逐出埃拉西亚，那么做难免会给末日中本就难以为继的埃拉西亚人，带去更为惨痛的打击。但权力缩减却是免不了的，那无疑是凯瑟琳所不愿见到的情况。

    眼下听罗德所言，他似乎有别的主意，哪怕凯瑟琳知道他或许并没有安什么好心，但仍旧只能顺着他的话语说下去：“你有什么提议？不妨说来听听。”

    见凯瑟琳终于说到正题，罗德倒也并不犹豫，直接将自己的提议说了出来：“我需要一位贵族法师的情报，那人曾在你的手下授勋任职，随后又因为英雄的身份，被你驱逐出了埃拉西亚，那位法师的名字是库斯伯特。如果你能将库斯伯特的详细情报拿给我，我便不会再拿你是否身为一名英雄说事。”

    库斯伯特，土系魔法书的所有者，他也是罗德为了对抗土元素君主，所要寻找的下一个目标。

    按照盗贼公会所给出的情报，库斯伯特应该是和其他被驱逐的埃拉西亚英雄，一同去往了埃里，从而获得了精灵王国的庇护，然而永恒魔眼传来的情报却并非如此，罗德并没有在埃里当中，找到任何有关库斯伯特的下落，他只在埃里停留了短暂的时间，之后便不见了踪影。

    几番搜寻无果，无奈之下，罗德也只能将目光放到了库斯伯特的来源之处，也就是埃拉西亚当中，也许那些埃拉西亚人手中，有着关于库斯伯特的详细资料，从而让罗德能够推测出那位贵族法师的下落。

    为了获得库斯伯特的情报，普通的埃拉西亚人，自然不在罗德的考虑当中，也只有那些位高权重的贵族，才有可能知晓那名贵族法师的详细信息。

    比起从埃拉西亚中，冒着被命运领域干预的风险一个个抓来贵族询问，罗德也选择了更为直截了当的做法，那便是直接询问埃拉西亚的狮鹫心王，也就是薄幕另一头的凯瑟琳。

    换成普通的方式，别说是向着凯瑟琳询问情报了，哪怕罗德刚刚出现在她的面前，只怕都会迎来她相当鄙夷的眼神，紧接着在她的呼唤下，天使定会让罗德领教厉害，只怕是根本不会有任何收获，但眼下的情况也有所不同了，凯瑟琳所具有的英雄身份，也将她置于了一个相当被动的地步，从而令罗德有机可乘。

    听着罗德的那番询问，凯瑟琳一时间皱了皱眉，似乎不敢相信话语中的一切，她本以为罗德必然会提出一个令她根本无法忍受的要求，没想到掌握了这等秘密的罗德，竟然只是向她要手下一位法师的情报，随即忍不住出言问道：

    “只有这些吗？如果我将库斯伯特的消息告诉你，你就不会再拿我的英雄身份说事？就这样而已？”

    闻言，罗德也忍不住耸了耸肩，语调十分平缓的说道：

    “你还想要怎么样？按照我的推断，就算我将消息大肆宣扬，除了打击你在埃拉西亚人心中的威信外，也难以取得什么实质效果。圣痕者有百分之七十一的概率，会暂且保留你身为狮鹫心王的地位，直到末日之战结束后，才会让你退位让贤，从格里芬哈特的旁系血脉中，选择一位继任狮鹫心王的王位，当然，那一切的前提，是你还能活到末日之战结束的时候。你有百分之二十七的概率，遭到命运的暗算，以一种相对合理的方式，战死在狮鹫心王的王位之上。你的死会成为末日之战中最为悲戚的时刻，所有埃拉西亚人，都会因为你的死而受到激励，转而将全部的信仰，都投入圣痕者的怀抱，那可不是我期望看到的事情。”

    听着罗德口中那不含任何感情波动的话语，就算是身为埃拉西亚王的凯瑟琳，在这一刻也忍不住捂嘴惊呼，没想到英雄身份泄露的后果惨烈程度，远远超过凯瑟琳的想象，一时间让她根本喘不过气来。

    罗德那沉稳到令人无法反驳的话语，当中有着一股令人信服的魔力，就算是凯瑟琳，听到罗德的那番话语后，也无法对其升起半分怀疑。

    望着薄幕那一头的罗德，凯瑟琳的心中也升起了几分警惕，哪怕是在埃拉西亚王面前，罗德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甚至于他的话语，更是令自己也找不出任何反驳的地方，除了警惕外，凯瑟琳的心底也泛起几分感慨，此前关于罗德的种种传闻，她更多是从手下其他大臣的禀报中得知一二，没想到眼下一见，哪怕只是透过火焰薄幕，她也能感受到罗德身上那不同凡响的强烈气势。

    就算是本应与罗德为敌的凯瑟琳，在这一刻，也忍不住要称赞这位埃拉西亚的大敌。凯瑟琳从不会小看又或是贬低任何一位敌人，哪怕是凶狠狡诈如罗德，当凯瑟琳发现有什么可取之处时，也会不吝惜对于敌人的赞赏。

    “如果我没算错的话，那应该只有百分之九十八的概率吧？剩下的百分之二的概率中，我又会出现什么情况？”按捺不住心中的那份好奇，凯瑟琳主动向着罗德问道。

    面对凯瑟琳的询问，罗德只是淡淡一笑：“相信我，那绝不会是你想要看到的情况。现在，告诉我你的回答，用库斯伯特的情报，换取我在你身为英雄一事上面的封口，你觉得怎么样？”

    见罗德对于那位贵族法师的情报是如此重视，甚至于到了极为迫切的程度，凯瑟琳女皇也忍不住多看了罗德一眼，不管罗德究竟为何想要库斯伯特的情报，单从眼前的交易看下来，凯瑟琳似乎并不算亏。

    “那就这么说定了。”

    事到如今，见关于英雄令的隐密已经被罗德一口道出，凯瑟琳也就不再否认自己身为一名英雄的事实，转而爽快的答应了罗德的请求，反正单从交易结果来看，凯瑟琳倒也能够接受。

    闻言，薄幕那一头的罗德也露出了几分笑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