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五章开解、自闭

    《火影忍者》的中忍考试篇章确实很精彩，可以说是这部漫画最好的篇章。

    将火影的最大特色——忍者各式各样的忍术搭配出的斗智斗勇的战斗，发挥的淋漓尽致。

    所以《火影》之前的小正成绩一直很好，虽然依旧不如《海贼王》，但已经坐稳了第二台柱的高位。

    《网球王子》与《盲人足球》望其项背。

    可是现在，却跌到了第八名，东野响不能理解。

    “为什么？”他问吉田。

    “从读者反馈上来看，大蛇丸出现的莫名其妙，而且影响了中忍考试的进程，打断了大家津津乐道的比赛。”吉田回答。

    东野响恍然，“原来如此。”

    他是明白大蛇丸与三代火影的巅峰对决的，所以很喜欢这个角色，将漫画的战斗场面带到了另一个阶段。

    更别提岸本以后对大蛇丸更多的刻画了。

    读者不了解这些，他们只是知道自己非常喜欢的剧情被大蛇丸影响，所以讨厌起这个人物。

    “真是奇妙啊。”东野响感慨，读者的想法是捉不住的。

    “老师现在感同身受吧，”吉田叹息，“老师你和岸本君真是同病相怜啊。”

    东野响：“……”

    ……

    “老师，鸟秋野老师，唉。”

    一家酒吧里，岸本齐史喝醉了。

    东野响今天早晨刚与吉田讨论过岸本，被吉田挖苦。

    到了下午六点，岸本就打电话邀东野响喝酒谈心。

    秋宫明美挺着大肚子，眉头皱在一起。

    不过她听闻岸本不顺心，最终还是让东野响赴约了。

    “一杯乌龙茶，”到酒吧后，东野响对酒保说道。

    酒保递来的乌龙茶，东野响小口抿着喝，观察脸庞涨红的岸本。

    “嗝，老师真是……到酒吧喝饮料……”岸本打了个酒嗝，他眯着眼睛看东野响摇头叹息，“东野夫人太严苛了，老师漫画暴死，都不允许你喝酒发泄一下。”

    《火影忍者》的成绩对他打击很大，现在是颓废极了。

    不多也是，自己认为是神来之笔，读者却弃之如敝履，强大的反差，很容易影响到创作者的信心。

    “我不郁闷，又不需要发泄。”东野响摸着酒杯上的冷凝水，“倒是岸本君你，是不是喝醉了。”

    东野响来到酒吧之前，岸本已经在喝了，也不知道他喝了多少？

    “老师你别嘴硬了，嘿嘿。”岸本傻笑起来，“《红辣椒》小正成绩在13名，怎……怎么会不难受呢？”

    《红辣椒》扑街了，东野响名声受损。

    如今接二连三的被嘲讽。

    “怒啊，”东野响咬牙，“谁让我签约jump了，根本不能去其他平台连载。”

    jump签约漫画家在连载作品期间，不能去其他平台创作作品。

    一是为了约束知名漫画家不跑路，二是为了让漫画家全身心的投入作品里，不因为其他事情影响了漫画的质量。

    集英社每年给东野响付出了亿円年契约金，违约代价太大了。

    东野响也不希望因为小事情，与合作很愉快的jump产生摩擦。

    “切，我才不信呢。”岸本端起酒杯，一口气喝掉半杯，“老师的心态我不了解，但我确实很不爽！”

    “我想要超越尾田那家伙，想画出jump第一的漫画，想成为新世纪第一人。可是……可是……嗝。”

    “明明发展的很好，大家喜欢中忍考试，慢慢的单行本销量上来了，小正排名也上来了……怎么这么突然啊！”

    他大叫一声，其他人诧异地看过来，东野响连忙道歉。

    “不好意思，最近他事业不顺。”

    其他人皱眉摇头，“谁不是这样？”

    他们发泄了两句，这才转头。

    《火影忍者》单行本卷均销量在80万册左右，不如《死亡笔记》的200多万册，但在jump连载的漫画里，也是名列前茅了。

    而且这个销量在不断上涨，或许过不了多久，就能突破100万的成就。

    可是现在，一切好的发展都被拦腰斩断了。

    岸本齐史不甘心很正常。

    这也是他正式连载以来，第一次受挫。

    “我能够理解你的感受，不过你要振作……”东野响拍了拍岸本的肩膀，想要安慰他。

    岸本却打断了他的话，“啊，老师终于说实话了，你也难受是不是？不要硬撑着了，哈哈。”

    他指着东野响哈哈大笑起来。

    “你就这么希望有人和你共情吗？”东野响冷声反问，“或者说你更想要我和你一样难过？”

    岸本愣住了。

    他迟疑了会，拍了拍脸颊，“抱歉鸟秋野老师，我喝醉了。我去洗把脸清醒一下。”

    过去五分钟后，岸本才刘海湿漉漉的回来了。

    他的脸依旧通红，不过眼神从迷离变得清澈了些。

    到了吧台，岸本先是对着东野响鞠了一躬，郑重地道歉，然后才说出了心里话。

    “我努力画漫画，也是想得到读者的认可。”

    “可是读者的想法太难猜了，越是努力就越是容易失败，越是难过和痛苦。”

    “我想着老师会有经验，所以才邀请你来酒吧聚一聚。可是我很苦恼，忍不住提前喝了起来，喝着喝着就迷糊了。我的醉话您别当真。”

    东野响点头，他喝着乌龙茶，一边听岸本齐史的心里话。

    岸本独白结束，期待的看着东野响，希望他能教导自己。

    “我明白的，”东野响想了良久回答，“你心里不甘，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回头路了。《火影忍者》画了大蛇丸是事实，就不能改变。”

    “岸本君，你要做的就是……”

    岸本吞了口唾沫，认真倾听。

    “不要再听读者的想法，按照自己的思路画下去！”

    “可是！这样小正排名的意义就没有了！”岸本着急了。

    连载漫画，就是在读者的反馈中调整作品结构，保证能一直受欢迎下去。

    抛去了读者的感受，这部作品的未来就变得混沌不可估量。

    “相信自己的心就是你的魔法。”东野响不紧不慢，“你是个天才，你的漫画是顶尖的作品，所以硬着头皮继续画下去，就会有新的天地。”

    岸本若有所为，“老师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读者的想法很难把控，还是要有自己的思路。不要被读者的言论所影响。”

    “没错！就是这样！”东野响将乌龙茶一饮而尽，站了起来，“走吧。”

    ……

    出了酒吧后，被风一吹，岸本齐史的精神好了很多。

    “谢谢你，鸟秋野老师，我明白该怎么做的。”

    不论如何，现在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了。

    “嗯。”

    东野响点头，来到路边，拦起了出租车。

    他要先将岸本送到家，反正顺路。

    “《红辣椒》成绩不理想，老师却一直神情自若，”岸本齐史崇拜的看着东野响的背影，“我真希望我也有这样的定力。”

    “岸本君，”东野响听到了，回头指着他。

    “是！”

    “鸟山明老师连载的《COWA！》很少有读者喜欢，你对此的想法是什么？”

    “这……这个，是鸟山老师是在画自己喜欢的漫画。没有考虑读者的感受。”

    “没错！在《红辣椒》上，我和鸟山老师的想法是相同的。”

    ……

    出租车里，岸本偷偷看东野响。原来老师已经提前预料到《红辣椒》的成绩了。

    「他是为自己画的，而不是读者。」

    “怎么了？”东野响转过脑袋问他。

    “没事。”岸本轻咳了两声。

    “哦。”东野响不再说话了。

    出租车里气氛冷了下来。

    司机通过车内后视镜看了看，微微一笑。

    他可是最为找话题的人，平日里都和乘客聊的很愉快，有乘客甚至因此和自己交换了名片，外出时会联系自己。

    这也是拉拢顾客的一种方式了。

    “客人们，”司机开腔了，“你们有在看《周刊少年jump》吗？”

    “当然有了。”岸本确信地点头，“这是不得不看的。”

    “那就好。”司机成竹在胸。

    了解了顾客的兴趣，那愉快的聊天就成功了一半。

    接下来，就需要聊他们喜欢的作品了。

    “呀，《海贼王》最近的内容真精彩啊，空岛的设想天马行空。尾田荣一郎老师太厉害了，不愧是jump成绩最好的漫画家。”

    来了来了，司机信心十足的看着车内后视镜。

    喜欢jump的人，当然会喜欢《海贼王》。

    只要聊起《海贼王》，就能扩展更多的内容，也能让乘客兴致勃勃起来。

    他准备看到岸本齐史激动的样子。

    可是……

    “哦……”本来还饶有兴趣的岸本，这下子变得冷漠起来。

    他甚至看向了窗外，一副不想沟通的样子。

    「嘣。」

    司机细心打理的头发炸开了一缕。

    他心态不稳，依旧保持着专业性。

    「也是会有这种情况。」

    「真是棘手的客人啊。」

    他扭扭脖子，好胜心起来了，一定要让岸本打开话匣子。

    “《海贼王》固然有趣，但还是不如《灌篮高手》啊，这可是我的青春。”

    他微微抬头，看向车后。

    “是这样的。”岸本有了反馈，“区区尾田，怎么能和鸟秋野老师相比呢。”

    “《灌篮高手》可是五年的第一名，”东野响接话，“如果不是《灌篮高手》完结，《海贼王》是出不了头的。”

    他微微前倾，有了聊天的兴奋。

    因为《红辣椒》，他最近被打击的多了，好不容易听到吹捧的话。

    多来点吧！

    「哦！」司机欢呼，一直高冷的另一个人也被自己带动了。

    他趁热打铁，“鸟秋野老师完结《灌篮高手》后，新作品《死亡笔记》同样有趣，听说单行本已经卖疯了。”

    “没错没错，”东野响连连道，“已经有两百多万的销量了。”

    岸本看向东野响，“《海贼王》连载三年才有这个成绩，尾田他差太远了！《死亡笔记》的智斗剧情简直就是推理漫画的巅峰！”

    司机露出了笑容，看来这两个人喜欢的漫画是《死亡笔记》。

    他有了思路，挑起顾客的愤怒，让他发泄出来，是聊天的另一重境界。

    他看着后视镜说：“《死亡笔记》是近年来最惊艳的漫画，可是鸟秋野他不专心啊。”

    东野响问，“怎么说？”

    “那当然是《红辣椒》了。”司机唾沫四飞，“明明成绩大好，鸟秋野却闹幺蛾子了。画起了云里雾罩的奇葩作品。他不如将这个时间用在打磨《死亡笔记》上。现在《红辣椒》成绩差，他满意了吧？”

    他以往和乘客聊起《红辣椒》，那些人都会口诛笔伐鸟秋野，他跟着应和。

    乘客骂的开心了，比畅谈更有效果。

    司机自信过红绿灯，口中滔滔不绝，没看到车后座脸色难看的东野响。

    “《红辣椒》是鸟秋野成绩最差劲的漫画，他现在是不知所措了吧？哈哈。”

    过了红绿灯后，他等着东野响的赞同。

    却听到一声冷哼。

    “哼！”

    司机看向车内后视镜，才发现东野响已经躺在座椅上，看着窗外，神情不满地一言不发起来。

    「嘣。」

    他的头发又炸开一缕。

    司机的内心崩溃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又说错了。

    「难道他是少见的？喜欢《红辣椒》的人？」

    “好了好了，不要说了。”岸本调解着，让司机停下来。

    “不好意思，”司机微微弯身。

    鸟秋野未来、尾田荣一郎他们都不满意，他只能说另一个人了。

    “《火影忍者》也很有趣，尤其是中忍考试篇章。”

    “没错。”岸本自得点头，“岸本老师画的很好，能看出他的画工一直在进步，对漫画世界观的扩展很到位。奇妙的忍者世界浮现眼前，他是个天才。”

    岸本说了一大堆话，总算将司机的自信心提起来了。

    「这是个很喜欢火影的人。」

    他有主意了。

    “没错，我也这样想的。”他观察着路段，“真是精彩的考试，我看到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哈哈。”岸本笑着。

    “只是，”司机故技重施，“大蛇丸打断了这一切，这个角色还很恶心，真不知道岸本是怎么想的。”

    “呃……”岸本自闭了，不说话了。

    他幽幽叹口气，闭上了双眼。

    「嘣。」

    司机头发全炸了。

    他也自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