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四章 机会来了

    西岐相府之内。

    姜子牙面色苍白躺在床榻上，四周门人弟子杨戬，金吒，木吒，哪吒，黄天化，武吉等人围在四周。

    此刻府内不自觉的弥漫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愁绪。

    沉信回来了。

    他不仅回来，而且还是气焰嚣张的回来了，大家都知道师叔本来要计划顺势夺取汜水关，并想以此为机会，讨伐殷商。

    但如今不说开始，便已经提前结束了。

    即使是用计擒了汜水关守将韩荣也没有任何的用处。

    因为沉信在汜水关便在。他回来几乎是以一己之力改变了整个战场的局势，甚至还差点一箭要了姜子牙的命。

    此刻哪怕看起来占尽优势的西岐，也不敢说能够稳胜。

    “尔等散了吧，诸军暂撤三十里，把守住住岐山要道，不可给沉信一丝一毫的机会。”

    姜子牙有气无力的开口，其实他身上的伤已经被云中子治好，但如今说起话来却有气无力，仿佛已经失去了进取之心。

    整个人昏昏沉沉，无心军事。

    显然是因为沉大夫的突然出现打击有些大了。

    正所谓身伤好治，心伤难医啊。

    不过姜子牙虽然表情不好，但其余众将却心情一松，哪吒等二五仔赶忙对视一眼，正想偷偷离去好为义父王者归来庆祝一番。

    却不巧身旁的弟子武吉心中很是不甘，忍不住朝着姜子牙的方向开口叫道：

    “老师，您且振作，区区沉信而已有何惧哉。”

    姜子牙听罢很想大骂，振作，还振作个屁啊，那沉信都已经骑着圣人的坐骑杀回来了，凭你们哪里是他的对手。

    但想了想，这毕竟是自己收的弟子，姜子牙也只能耐着性子，示意他继续讲下去。

    对于自己的老师，看到他一直活在那沉信的阴影中，武吉也很重视的，一是姜子牙是他的救命恩人，二是老师是阐教弟子，关系着自身前途。

    所以武吉赶忙上前继续说道：“沉信虽然强势归来，但绝不可能影响天数。”

    “弟子敢断定，这圣人坐骑不过是他狐假虎威，必是哄骗而来，不能代表圣人态度。”

    姜子牙勐然抬头询问：“如何所说？”

    武吉答道：“沉信乃是被圣人大老爷于阵前捉走的，大老爷相助的是吾等西岐，断不会因沉信，数日之间随意改变想法。”

    “所以首要问题，是先将这两个圣人坐骑请走，否则沉信借势而为，扩大影响，吾等不敢轻举妄动。”

    姜子牙却说：“大师伯那里倒也好说，直接派一名弟子前往八景宫，将此事上报，可是截教那里吾等却是不好相求。”

    说句不好听的，自从元始天尊强行破了十绝阵后，他们阐教弟子已经与截教可谓是势同水火。

    姜子牙若是敢此刻派人前往截教，恐怕还未到碧游宫中就会被那怒火冲天的截教弟子给打回来。

    但武吉却断然道：“老师此言差矣，吾等虽然与截教相争，但因封神重任，老师乃天命之人，相信有师祖相护，却无险也。”

    “截教大老爷恩怨分明，必不会为此故意为难。”

    “而那沉信虽然极善兵法，又手段莫测，可毕竟身份相差悬殊，也不是吾等三教中人，注定得不到圣人相助。”

    “此消彼长之下，吾等也不需与那沉信纠缠，更无须在意那圣人坐骑，只要聚集天下大势，顺道剪除其身边羽翼，并将那沉信孤立，这才是全胜思路。”

    姜子牙很感兴趣，立即追问道：“看来你早有谋略？计将安出？”

    武吉胸有成竹的答道：“老师可知，殷商如今举动？”

    “据弟子探查，殷商以太师闻仲为帅，浩浩荡荡四路，共大军六十万，正要伐吾西岐。”

    “而对方的前路大军恐怕不日就要到汜水关前，据说此处领兵之人乃是三山关总兵邓九公。”

    “吾认为，应当从此处化解。”

    “在战场之上，吾等一直以来占据下风，则是因为在用西岐之力对抗整个殷商，对抗整个天下，对方兵马粮草源源不绝，哪怕输了一次，也无法伤筋动骨。”

    “这才有沉信使得吾等自此陷入被动，望关兴叹。”

    姜子牙似乎有些明白武吉话里话外的意思，迟疑道：“难不成尔是想劝我，将事情扩大，拉天下诸侯入局？”

    武吉直接拜倒在地，大声呼喊：“老师英明，要知道如今这四路大军分别是镇守朝歌的闻仲，陈塘关的总兵李靖，武成王黄飞虎，以及三山关总兵邓九公。”

    “这四人虽然兵马强大，但所居皆是要地，这六十万大军一动，天下局势变换，地方必将空虚。”

    “老师可趁机遣使书信，约东伯侯姜文焕自陈塘关西来，南伯侯鄂顺绕过三山关，北方异族南下共聚西岐，相举大事。”

    “如此，霸业可成也，区区沉信一人，必挡不住天下大势！”

    姜子牙皱了皱眉头，接着勐的一拍床榻：“此法可行！”

    如果真的如武吉所说，能够聚集天下之兵讨伐殷商，那么事情就完全变了，这并不是西岐一方逆反，而是天下皆反。

    还有，只要天下响应那么长此以往下来，殷商便占据不了最重要的道义，声望也就开始缓缓消散。

    如果一不小心再败了，天下诸侯必将摧枯拉朽，无人再可抵挡大势。

    姜子牙也终于松了口气，沉信终究是一人，只要将其余相助的殷商军队消灭，那便有力无处可使。

    武吉也暗暗得意，只要老师打败殷商，夺了天下，以后封神，自己应该也有一席之地。

    片刻之后，姜子牙终于缓和了精神，直接翻身走下床榻，把手一挥：

    “传令下去，大军兵围汜水关，与殷商死战到底，并传檄天下，请天下诸侯西岐会盟，共伐无道昏君。”

    姜子牙说罢，四周众将无不纷纷惊骇，被吓了一跳，丞相居然要与天下诸侯合作，共伐殷商？

    看来如今是真的是被沉大夫给逼急了，恨不得早些决战，破了商军最后的力量。

    不过，这等举动好像确实很正确，因为无论殷商有多强，但西岐的背后可是有着两位圣人，天生立于不败之地。

    而殷商这六十万大军若是败了，那可真就是伤筋动骨，将来必定无有余力再攻伐西岐，那沉大夫就算再如何智谋百出，也必将四方无可用之人，无可战之兵。

    此釜底抽薪之计也。

    ……

    汜水关内，沉信召集众将前来商讨西岐之事。

    毕竟，此战殷商几乎大败，不仅张桂芳等将各个带伤，无法行动，就连汜水关总兵韩荣都已经被西岐捉去。

    如此情况下，关内流言四起情绪低落，众将茫然无措，甚至在沉信未来之前，已经有不少地痞流氓开始扰乱百姓，更有富商偷偷与西岐结交，想要献城而降。

    沉信面对此等情况眼神微冷，对于这种恶人，他自然不能放过。

    可渐渐的当他出手惩治城内治安的时候，却发现情况有些不对，虽然大家有些情绪低落，可望过来的表情却是信心十足。

    就连城中的士卒百姓听到自己的名字后，也渐渐激动起来，竟使得城内治安瞬间无比良好，那些地痞流氓恶霸，慌忙逃散，全部消失，仿佛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般。

    自古当逢乱世，前方战场一败，后方城池必定人心惶惶，开始乱将起来，汜水关自然也是这样。

    但是当那些蠢蠢欲动的人知道沉信不仅没死，还骑着神牛从天而降把西岐追军打败的时候，显然是无比震惊。

    这代表着什么？这代表着天命相助殷商，沉大夫天命所归。

    经过无数人互相传播之后，事情也变得越来越夸张。

    沉大夫已经不在是一个普通的人了，而是无所不能的仙神，是世间的正义的化身，是世间的祥瑞。

    明明殷商已经败了，但就是因为沉大夫在，可以转危为安，这样的时候，当沉信来到汜水关，自然各种宵小之徒听罢无不仓惶而逃。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那些地痞恶霸也是知道谁能惹，谁不能惹，要知道连那四大诸侯中的崇侯虎都被沉大夫毫不犹豫给砍了，谁还敢在此刻再摸虎须。

    而在沉大夫感受到汜水关百姓的热情时，便有人来报，西岐再次率军围攻汜水关，并发檄文传遍天下，欲邀四方诸侯讨伐殷商。

    “大夫，西岐恐怕是要破釜沉舟，欲与吾等决一死战啊！”鲁雄赶忙上前一步，有些不安的开口。

    众将心中焦急，眉头紧蹙，万万没想到，姜子牙竟然会如此做。

    一旦真的被西岐聚集起了天下诸侯与殷商抗衡，那么此战的情况将会变得不可预料，那些不安分的诸侯顺势反叛，汜水关接下来一定会将成为天下中心被人争夺，成为那最危险的地方。

    最危险的地方？

    说到这个沉信可就不困了，他不由得看了看四周的众多伤员。

    如今正是自己身边仙人最少的时候，也是实力最弱的时候，岂不是有机会身死？

    张桂芳鲁雄等人身上有伤，无力出征，小狐狸，黄天祥需要休养，魔家四将需要守护四处城门，而关内唯一出征能打的不就只剩下了自己？

    沉信想了想，不仅如此，而且一旦西岐聚集了天下诸侯，围困汜水关，那么接下来来援的殷商将领，闻仲等人便无法进城。

    到时他只需装作不得已率众突围，出城联系大军，那死路不就来了吗？

    作为主将我身先士卒杀入敌阵，没毛病吧，作为主将我出个城联络诸军也没有毛病吧。

    沉信要做一个亲力亲为的将领，那么接下被大军围困之下不小心力战身死，完全正常。

    再不济，乱军之中也不可能全是西岐的二五仔，总有些莽人会不顾自己的名头。

    总结起来，人越多，汜水关的场面便会越乱，最后也最危险。

    而且经过这次十绝阵，沉信变得很谨慎，甚至寻死的经验十足，考虑到凡人的情况下，他也在考虑圣人的态度。

    元始天尊现在已经是彻底得罪，阐教弟子应该会想自己去死，老君态度暧昧不明，似乎有所算计，但是沉信做好了准备，甚至不惜拐走青牛，大闹了炼丹阁，这次应该是将其彻底得罪了。

    至于通天教主，在对三霄，十天君的态度上沉信有所察觉，他暂时不会轻易插手封神。

    因为十天君是榜上有名，签了名字之人，阐截应该是早有协议，阐教执掌封神榜获得最后胜利，通天默认，送点不争气的徒弟上榜。

    那如今沉大夫所需要谨慎躲着走的那只有西方二圣，但是，老君此刻受邀去了西方，几位圣人互相牵制之下，应该没时间出手。

    所以接下来的这些时间应该是自己最容易死的时间。

    沉信严阵以侍，决不能有失，他要争取抓住一切有利的机会。

    而正在众人焦急的时候，机会来了，三山关总兵邓九公率军来援，如今正在城外与西岐大军对峙。

    沉信听罢，激动大喜，一拍面前的书桉，立即道：“点兵出城，本大夫要亲自迎接殷商援军！”

    ……

    汜水关外二十余里处，一道殷商兵马浩浩荡荡而来。

    有哨探马急忙报入中军道：“启总兵：前面乃是汜水关，有大量西岐兵马正在围城，请令定夺。”

    邓九公眉头一皱，并未贸然出击，此刻大军远道而来，士兵疲惫不堪，不适合直接作战，于是传令道：

    “且寻险要处安营，与汜水关互倚犄角，待通报情况之后，再寻势而动。”

    众将听令而去。

    邓九公在汜水关外安了行营后，就开始不断派出斥候，欲要探查关内消息。

    而西岐姜子牙这边自从发檄天下之后，便仗着自身将领优势彻底围住了汜水关。

    不过却是围而不攻静待四方诸侯前来会师。

    而收到消息的诸侯，见西岐占据上风，无不云集响应。

    正在汜水关外风起云动之时，忽有探马报入西岐中军：

    “禀丞相，三山关邓九公人马驻扎在汜水外二十里。”

    子牙闻报，不敢怠慢，连忙招来诸将连夜商量，凝重的开口问道：

    “诸位可知邓九公其人如何?”

    崇黑虎在侧，上前谨慎启奏道:“邓九公，将才也。”

    子牙闻言，却是哈哈大笑，终于松了一口气，在他心中只要不是修道之人就好，便说道：

    “将才好破，左道难破。”

    接着又传下令道：

    “不知军中何人愿先往邓九公处见头阵走上一遭?”

    “试其深浅？”

    身旁的南宫适与崇黑虎对视一眼，紧接着两人同时应声道：

    “末将愿往。”姜子牙自然答应，南宫适，崇黑虎二人随即调齐本部人马出营，排开阵势，立马横刀，大呼搦战。

    而面对西岐试探，邓九公也不敢怠慢，问左右众将：“谁见头阵？”

    便有帐下先行官太鸾领令，提刀上马，呐喊摇旗，冲出阵来。

    几乎瞬间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