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七章 直面黑暗和混沌领域

    防线内。

    无言、寂静，只有微风拂过和引擎轰鸣的氛围，让或是站岗警戒，或是巡逻中的辅助军士兵们心绪凝重。

    面对违反物理常识，随时都有可能彻底破碎，释放出恶魔大军的裂隙，这些与野狼并肩战斗的“凡人”们, 非但没有迷茫与恐惧，反而个个都是意志坚定，。

    毕竟他们所敬重、崇拜，准备与他们直面黑暗的“好大哥”，正站在不远处。

    此刻，凸出防线的瞭望平台上, 有着穿戴上狼王甲胄后, 高度达到骇人四米九的原体，同时也是辅助军、野狼和狼崽们所仰望的“大哥”, 鲁斯。

    鲁斯的狼王甲胄，同样挂满符合军团风格的小装饰，例如兽牙、兽骨和野兽皮毛的披风，或者应该说，是军团因他的个人习惯，才会有这种风格。

    左右腰间，分别挂有“霜剑”与“霜斧”，这两柄由匠神赫菲斯托斯亲手锻造的神兵利器，于午后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幽蓝色的寒光。

    而鲁斯…

    却极为罕见的收起时常挂在脸上的豪爽笑容，神情凝重，眉头紧皱的盯着裂缝。

    异空间风暴肆虐了近三个小时。

    这段时间内，他需要调度、组织、防御，分析出哪颗殖民行星需要撤离, 群众疏散的进度如何，还有伤亡数字急速攀升……

    当死亡人数破亿, 乃至十亿、数十亿时，鲁斯只感觉双肩的重担, 愈来愈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尽管所有一切，都是应对目前情况的最佳决策，可数字背后是鲜活的生命，是活生生的人啊…

    一想到数十亿同胞的死亡，鲁斯就越发感到压抑、疲惫，甚至怀念碎嘴的罗格，寡言的约翰，面瘫的莱昂，等等一众兄弟们。

    如果有罗格帮他防守，安格隆与他负责扫荡，科拉克斯带领暗鸦们进行游击，伤亡数字绝对可以控制到最底。

    但鲁斯心知肚明，每位兄弟都不能轻易离开岗位，不然只会造成更多伤亡。

    如今，他和他所率领的部队必须处于最前线充当诱饵，只有“顺”着邪神恶魔所期望、计划的那样，才可以把那个诸神神选引出异空间。

    “呼…”

    鲁斯重重喘口气，整拾好心绪，率领几名被他称作“头狼”的荣耀卫队，转身离开眺望平台，穿行在阵线壕沟中进行巡视。

    等他们来至UNSC第214空降师负责的区域时…

    “长官，你不会害怕吗？”

    ？

    鲁斯止步，稍加侧身看向左侧。

    原来是一名展开头盔，看起来颇为年轻的士兵对他提出了询问，而且士兵的面容看起来颇为眼熟。

    再看士兵左胸甲的身份标识编号，以及“林鸿”的姓名，鲁斯便瞬间想起十二年前，他依照父亲指示，给两个小孩亲手佩戴勋章的一幕。

    而这位林鸿，极有可能是林舜生的长子。

    没想到这孩子居然选择追随父亲的步伐，成为了UNSC士兵，并且还是一位空降兵。

    随即，鲁斯没有点破林鸿身份，也没有提及早已牺牲的林舜生，而是再次露出豪爽笑容：

    “哈哈哈！恐惧是生物的本能，你说我会不会害怕？”

    说着，鲁斯右手指向林鸿胸口，继续道：“但你的灵魂中每一点力量、勇气与自信的积累，都源自你一次又一次的直视恐惧。

    而力量、勇气与自信的来源…

    士兵，你都已经站在这里了，还需要我帮你解释来源吗？哈哈哈，都给我提高戒备，那些丑陋的东西随时都有可能再次来袭！”

    得到来自原体的解惑与鼓舞，又听到原体的提醒，林鸿和一众旁听的士兵们纷纷敬礼道：

    “是！长官！”

    “嗯。”

    鲁斯也是抬手回礼。

    放下手，便带领几名头狼离开此处，继续巡视防线。

    没过多久…

    “咔--咔～哗啦--！”

    ！！

    听到类似玻璃破碎时的剧烈声响，鲁斯比任何一人都先把目光投向裂隙。

    只见遭受扭曲的空间彻底无法维持稳定，映照四周景象，如同镜面的碎片逐一滑落，致使缝隙迅速崩塌、扩大。

    紧接着，异空间深处的混沌领域，直接暴露在鲁斯和众人眼前，而破碎裂隙，便是混沌领域通往实体宇宙的桥梁。

    只见混沌领域内的天空污浊不堪、电闪雷鸣，似乎永远都被红、紫色光芒所笼罩。

    在这永无天日的天空之下，却并非荒凉、贫瘠的地表，反而是遍布果园、庄园，以及园内“劳作”中，不是赤果躯体，就是附着轻柔纱衣的俊美“男女”们。

    远方的湖畔边缘，有着规模庞大的建筑群，而建筑群中央，则是一座古希腊式的宏伟神殿，

    当然了，以鲁斯和众人的视线角度，无法直观混轮领域的各类“奇异”、“另类”，且“变态”的景象。

    因为一支无边无际的恶魔大军，正源源不断的通过彻底敞开的裂隙，走出混沌领域，踏入芬里斯土地。

    大军的主体无疑是堕落神仆。

    尽管同样受本能欲望的驱使，但这些奥林匹斯诸神的忠诚奴仆，依然遵守纪律，懂得互相配合与掩护。

    除了这些堕落神仆，亦有无数畸变、扭曲，或是体型臃肿、溃烂的“纯”异空间生灵。

    身躯庞大，扇动背后双翼的血腥巨魔，伴随神仆组成的方阵飞行，并且它们每扇动一次翅膀，都在向四周挥洒“血雾”和“狂躁”，“灼烧”着芬里斯洁净、无云的天空。

    还有肤色泛紫，身躯与血腥巨魔相比显得娇小许多的蛇尾人身，同时拥有双性特征，并且在身形、容貌上还符合人类审美的“妩媚蛇妖”。

    这些蛇妖边扭动着躯体，边对站于防线中的士兵们做出妖娆动作，同时还向外释放出淡粉色的“气息”，极尽所能的来进行蛊惑、引诱。

    “呜呼～呀咦～！”

    反倒是不计其数的“小东西”，欢呼着、跳动着，穿行奔跑在神仆的方阵与方阵之间。

    这些“小东西”与巨魔、蛇妖相比微不足道，有着浅绿、粘稠，并长有各类脓疱的身躯。

    如果神仆行军时一个不注意，就可能会踩瘪、踩爆它们，倘若遇到凸起坑洼的地带，它们还会故意摔倒、翻滚，看起来颇为滑稽。

    似乎这些另类的“精灵”……“污秽灵”是真的单纯，把行军当成了郊游，遵从本能的去玩耍。

    可…

    但凡是被它们踩过、走过的大地，都会迅速遭到侵蚀，绿草迅速枯萎、腐败，土壤变得泥泞不堪，连空气中都开始散发淡绿色的“沼气”，迅速污染着它们所及之处。

    ！！

    纵使有了一定交战经验，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士兵们亲眼目睹如此规模的恶魔大军，依然会感到震撼、恐惧和彷徨。

    巨魔的惊天咆哮和蛇妖的妩媚身姿，都在无时无刻的冲击着心神。

    “呵！杂碎终于敢出来了！”

    然而鲁斯却面露不屑，左手取下霜剑，右手高举霜斧，大肆释放他体内的纯净灵能，迅速笼罩住整个阵线，并大声吼道：

    “士兵们！在你们眼前的是一群胆小懦弱、败给欲望的家伙！它们是受灵能污染、受本能驱使来满足自身私欲的垃圾！

    而我们是保家为民！拥有信仰与信念的战士！为了我们身后的亲人和孩童，杀！杀！杀！”

    “啊唔！啊唔！”

    鲁斯话音落下，野狼和狼崽当即发出他们军团独有的金属战吼。

    有鲁斯提供的灵能庇护，以及原体自带的震慑力，士兵们也是跟着一同战吼，士气直接攀升至顶峰。

    这时…

    Ri～！！

    驱逐者号和十艘戈尔贡级调整舰身角度，紧接着，舰头开始闪烁出淡蓝色的蓄能光芒，随后…

    咻～-----！

    25吨、35吨级的钨铁合金弹丸，几乎是无声无息般脱膛而出，免受地面部队遭受“音量过大”而出现误伤的同时，也瞬间散发出极度耀眼，且笔直的蓝光弹道划过大地上空。

    轰！！轰！！

    最终，弹丸通过裂隙射入混轮领域，并“砸在”正进行集结的恶魔大军，其动能冲击，顿时产生毁天灭日般的效果。

    地面迅速翻滚与塌陷，把集结中的恶魔无情吞噬，连带着整个混沌领域都为之颤抖。

    “轰！！轰！！”

    待电磁炮阵列进行齐射，并发生天崩地裂的数秒后，士兵们才听到冲撞时发生的剧烈动静。

    可混沌领域毕竟是在异空间中，电磁炮齐射造成的种种破坏，又在眨眼间恢复如初，恶魔仍然在集结、行军。

    见此。

    舰长们也不再尝试直接摧毁源头，而是让驱逐者号与戈尔贡的等离子副炮，炮轰已经踏入芬里斯地表的恶魔军队。

    此刻的阵线方面。

    移动要塞、攻城坦克等配备重型火炮的装甲单位，同样展开不间断的炮击。

    恶魔方面自然是不会无动于衷。

    它们亦是朝战舰和阵线释放出紫、绿，犹如电浆炮团的灵能冲击，其中还夹杂着无数充斥灵能的箭矢，铺天盖地般的袭向人类阵线。

    “吼！！”

    数十只血腥巨魔更是发出灵能咆哮，扇动双翼就冲向驱逐者号和戈尔贡。

    呼啸声、爆炸声齐齐上演，霎时间，双方正式展开战争。

    恶魔方面拥有灵能屏障，人类一方亦是有能量护盾。

    想要依靠蛮横力量摧毁人类战舰，属于中阶恶魔的血腥巨魔，则是被五十名配备百夫长生物外骨骼的头狼卫队所拦截，于上方展开另类空战。

    血腥巨魔想要用利爪撕破百夫长的“◇”菱形护盾，百夫长则是利用脉冲、高斯炮，以及专属的动力斧，试图劈开巨魔屏障。

    各个舰载机中队会主动避开交战中的百夫长和巨魔，免受余波牵连，并为地面部队提供火力压制。

    而地面…

    “嗒嗒嗒！”

    “嘡！嘡！”

    “死吧！死吧杂碎！”

    “啊啊啊！为了芬里斯！！”

    地面战况则是更加激烈，同时也是双方争夺的主要战场。

    总数共有四万的野狼、狼崽毫不畏惧的冲出壕沟，手持爆矢枪、链锯剑、链锯斧等阿斯塔特专属的武器，用他们巨人身躯组成一道前沿阵线，来掩护他们身后的“凡人”战友。

    这次，克里格们没有鲁莽冲锋，而是与辅助军和UNSC士兵，竭尽所能的泼洒弹药，协助阿斯塔特们对抗恶魔。

    从上方观察。

    恶魔如同洪水涌出裂隙，遭遇到了由阿斯塔特和凡人战士组成的防洪堤坝。

    而且随同恶魔不断涌出裂隙，大地与天空也遭受腐化，逐渐向混沌领域的模样发展。

    在这同时，芬里斯的地表各处都浮现出了传送门，可以说交战的伊始，恶魔就已经掌握了主动权。

    所以…

    并不是阿斯塔特和凡人战士组成了堤坝，尝试把恶魔大军堵在裂隙周遭，实际上是被恶魔大军围剿。

    若是在芬里斯引力范围的宙域进行观察……

    有十三道直径同样超过百公里的裂隙，让躯体足以与战舰抗衡的异空间生物，“畅游”至实体宇宙，并与部署在近地轨道的人类舰队展开交锋。

    近五十公里长，身形若隐若现的“鲸鱼”，只是一个翻身摆动，再张开血口就将两艘戈尔贡级吞入腹中。

    还有一只体型比“鲸鱼”丝毫不逊色的“章鱼”，用它那些遍布硕大吸盘的触手缠绕、挤压着人类战舰。

    如今的人类海军舰队，机动性、火力和数量上都是猎户座悬臂的绝对霸主，可面对把宇宙真当成海洋畅游的异空间生物，却处于被动和下风。

    此时的芬里斯星，正逐渐被血色笼罩。

    但芬里斯并未陷落。

    地表裂隙这面，由鲁斯设下的阵线依然耸立，纵使恒星光芒已经被血色云层所遮挡，身旁的战友也在不断倒下，可士气却只升不降，完全没有溃败趋势。

    因为…

    “噗！噗呲！”

    无论是哪种恶魔，不管强弱，都被一阵无法看清的“旋风”肢解、撕裂，血肉横飞。

    只见混战中，奋力挥舞霜斧、霜剑的鲁斯早就脱离阵线，甚至是远远甩下跟随的卫队，单枪匹马深入恶魔与神仆的方阵，所及之处无“魔”能敌。

    有一位完全碾压恶魔的原体存在，加之保护民众的鉴定信念，是士兵们敢于直视恐惧，士气仍然高昂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