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9章 沧海桑田，时空之灵

    “这是？”苍鸾瞬间近到李黛跟前，已经摇身一变，化身头扣翎羽，一身绿衣的挺拔男子，他眉间一绿色地羽印，很容易让人看出他的身份，正是那强大无比的神鸟苍鸾。

    景池央惊于他变成人样后地夺目艳丽，简直能闪瞎人的眼睛，尤其那身绿色衣服，绿得发光好吧，这样的衣服还真是少见。

    可以说是他见过地最闪亮的衣服了。

    不过苍鸾却没注意到景池央地神色，他浑身颤抖着，看着李黛手心的东西，震惊，不敢置信！

    “这……”他颤抖着手，伸出手指轻抚那玉掌手心的东西，再不敢相信还是慢慢接受了，“界门，真的是界门！”喃喃自语着，禁不住眼泪滚落了下来。

    苍鸾的样子吓了李黛一跳：“前辈，你还好吧？”

    不仅李黛被他突然落泪吓到了，就是景池央也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明所以。

    “小丫头，告诉我，这东西你怎么得到的？”

    李黛手心中的界门，可是打开了苍鸾记忆的闸门，那些太过遥远的记忆，本以为被遗忘的记忆，竟就这么猝不及防的被挖了出来。

    却原来，当初苍鸾还是一只小青鸟幼崽的时候，因为贪玩出了凤之族地，因为无比尊贵的血脉，自然遭到了无数仙神的追捕，他们都想契约它，还年幼的小青鸾自然不愿做人修的宠物，所以还没成年几次用了血脉禁术，导致它生命垂危，再也坚持不住变成了一只普通的小青鸟。

    也是那一天，它以为自己要死在角落里的时候，却被一位青年救了。

    那是一位很好看很好看的青年，他身上有一种岁月沉淀般格桑花的感觉，像空间的代言者，清冷立于世界之外不惹尘埃，如他这般亮眼的凤凰都黯然失色。

    他给幼崽般的苍鸾如巍峨高山般有安全感。

    他喜欢带着小小一只的它穿梭于各空间，各世界。

    这方荒雷世界就是他们曾呆过的世界，这如此雷霆世界里，没有追杀，没有贪婪的修士，到后来，越来越多的伙伴跟它一样，被他救了，这能游离于各世界的雷霆世界慢慢成了他们的家，这家越来越热闹。

    后来他大了些后，他被青年的胸怀气度和强大征服了，愿意做他宠物，心甘情愿奉他为主，没想到他却拒绝了。

    当时他的话如今想起来，竟记忆犹新。

    那时候他背对着它们，背对着好多好多如它这般强大的家伙，用悠远又叹息的声音道：

    “救你们，不过随手为之，不必记挂心上。”

    “我同你们一样，并非人，你们是妖是兽，我是灵，只一器灵罢了。”

    “人多继续你们强大的血脉，想收服你们，而他们，同样觊觎我的独一无二，想得到。”

    “你们被追被捕，难免无助，只世间有兽为人宠，却不曾有人为兽宠，天衍万物，始终还是站人修这一边的。”

    “你们不必再跟着我，只不忍看尔等遭遇同我一样的命运罢了。”

    “神兽亦是兽，千百亿年了，也不曾改变。”

    小小的苍鸾记得那一幕，雪桑有鬼斧般面容的脑子说到最后时，神情是那么平淡，又是那么悲伤。

    也许这就是作为灵，尤其是存在了千百亿年之灵的悲哀吧。

    “他们又来了。”

    青年话落，无数的人包围了极翁仙山之巅，把青年包围了起来。

    “雷霆之界，我已上了时空之锁，他们进去，它不再受天地规则限制，将游荡于万界之中，尔等，且离开吧。”

    他传音一完，它，还有阿蛮、小雕、阿麟等上百兽，他救过的兽，都不受控制的消失在了扭曲的空间里，进了这有了时空之锁的雷霆世界里，一晃眼，已是百万年过去了。

    后来发生了什么？

    后来发生了很多！

    知道了他有危险，在命危之际救它们的那人有生命危险，它们如何会离开。

    所以它们叠加了全部的力量，用了禁术，强行在时空之锁上破了一个口子，又回去了。

    那时候青年已经不见了，只一透明的九层高的参天巨塔在所有人面前。

    那就是他的本体——时空塔！

    那些贪婪的人修，见此塔，再也控制不住要夺取，苍鸾它们立刻加入了战斗。

    大战持续了三个月，几乎整界的顶端修士都来了，它和阿蛮阿麟它们再厉害，也是寡不敌众，最终在一位修炼阴险邪修手下中了招。

    那邪修利用灭灵神草，不仅放倒了它们，让本来重伤的阿蛮阿鳞等吸了灭灵神草的气息神识大伤，失去灵智，也让其他修士同样受创，也就是那个时候，时空塔又变成了青年，他看了一眼返回的它们，受创昏迷的它们，叹息一声，分裂了自己。

    青年分裂了自己，灵灭，它的本体四分五落，散落各地不知去向，而他还不忘用最后的力量，将苍鸾等兽再一次送进能蜉蝣的雷霆世界里，说起来，雷之界因为青年的动手，整个世界只有数不尽的惊雷，不会有其他元素，这也让它没有了形成完整世界的可能。

    也因为他在整个雷之界加的时空之锁，哪怕是被苍鸾它们用禁术破坏了一次，可还是具有游离之效，只不过苍鸾它们可能都没想到，因为它们自损般的禁术破坏，导致时空之锁只有进，没有出的办法了。

    它们才被困在了这里。

    “界门，真的是界门！”苍鸾别的不清楚，但呆在青年身边那么久，有一件事却是很清楚的，界门，那是青年坚持了不知多少苍茫岁月也想弄出来的东西，他不想再做灵了，他想做人，所以才那么渴望弄出界门来，可以供灵投胎为人的地方！

    而界门不仅可以供灵投胎为人，兽也可以！

    妖魔鬼怪都可以！

    只要是有意识的东西，都可以通过界门进入转世为人！

    这也是当初青年那么渴求弄出界门的原因。

    可惜青年作为时空塔之灵，无比强大，经历了数不尽的岁月，却还是不得其法，他本身作为时空塔之灵，对时间空间的掌握可以说是万界第一人，没有人超越他，但如此强大的他，聪明的他也没有把界门创出来，这女修，修为如此低的这女修，为什么可以？

    时空塔虽然不是最强大的法器，比不得神器各地那传说中的圣器，但它绝对是存在时间最久，穿越空间最多的器，因为它本身就是时间空间为一体的宝器，因此它不像其他法器，会受到时间的限制而变化，它从来都是不变的。

    至于为什么那么多人渴望得到它，也是有传说，得时空塔得时空之道，有了它，无论你有没有时间空间灵根，都可在时间空间之道上大圆满，成为时间空间都限制不了的人。

    如果有了这个能力，那就可以随时随地的改变时间空间，这是多么恐怖的能力，因此哪怕是仙神，对于它的觊觎从来就没断过。

    而时空塔自己呢，它不想在无数的追捕中过，也不想做谁的器灵，太长的岁月，经历了太多的主人，作为灵，他已经厌了，所以渴望做真正的人。

    而救苍鸾它们，纯粹是看到它们在人修下逃命求存，仿佛看到了当初的自己得了。

    青年渴望做出界门来，研究了无数亿亿年，看无数世界从没有灵气的凡界进化成高等界，又毁灭，再形成，无尽轮回。

    万界不知轮回了多久，他还是他，看尽了沧海桑田，还是成不了人。

    再一次被围，他毫不犹豫的选择再一次分裂自己。

    麻木没有波澜的活着，青年早觉得没意思了。

    不过青年的付出也不是白费的，他没弄出界门来，却弄出了轮回珠来。

    也正因为有了轮回珠，再加上李黛在万剑宗得到的彩池，也就是轮回池，两者合二为一，才形成了界门。

    只可惜岁月格桑般的青年最后一次分裂，没再给自己留余地，是彻底自我灭杀了灵识，不会再因为时空塔本体重齐再活过来了。

    所以不怪苍鸾反应那么大，界门，那可是沉淀了岁月，那清尘男子渴望了不知多少岁月的东西啊，它就那么出现了，那么出现了！

    “你怎么得到它的，告诉我？”苍鸾格外的激动，一点没有远古神鸟的风范。

    记忆中，那一战，青年自毁，他受到了强烈打击，与其说青年自毁是不想落在邪魔修士手里，不如说他是不想活了。

    也是，作为灵活了太久，没意思了。

    时空塔只是他的身体，而他作为时空之灵，再强大再永生又能怎么样？永远做不了人，永远是虚无缥缈的灵，不能触碰到任何东西，不能吃不能感受任何东西，没有知觉，没有味觉，没有感觉，像一个只有意识身体没有任何感觉的傀儡人，如此活了千百亿年，不说要灵，真是个人的话，恐怕早疯了吧。

    那种渴求一样东西久了，却永远也得不到的痛苦，也不是任何别人能懂的。

    他渴求做人，做有感觉的人太久了。

    可惜他是时空之灵！

    如果是别的灵，如达到了圣器级别的宝物，成为圣器之灵，如果付出天大的代价，再加上绝世的机缘，还可能真灵化人，化成有血有肉有感觉的人，而他却是不可能的。

    天道是无情的，也是平衡的。

    时空之灵初生的时候，哪怕再弱小，也是可以随意穿梭时间空间，是得永生的，在青年有意识的时候，就把自己覆盖在了一普通的塔上，那塔因为他品级直飞，从凡品直入仙器，也就是他千亿年来的身体，大家叫它时空塔。

    殊不知时空塔没了它，也不过是普通的小塔而已。

    天之平衡，天之无情，时空之灵生来拥有掌握时间，掌握空间，且永生的能力，那么就不可能在做人了，所以万界之中，是不存在真正的时空人的。

    如果时间可以随人的意志随意改变，做错了事，想回到过去重来就重来，想去未来先知就先知，想扭转空间就扭转空间，那太可怕了。

    就算把时间或空间某方面领悟到大圆满的修士，也只能短暂的改变时间或空间，并且要付出代价，而不是像时空人那样，一改变就是永久，还没有任何副作用。

    所以时空人这种者恐怖的存在是不可能的，既然不能存在时空人，那么掌握了随意改变时间空间的时空之灵，也就不可能真的变人的。

    除非它愿意舍弃拥有的一切能力！

    当初的青年就是那么打算的，他想造出界门了，想舍弃自己的能力，想做个有感觉的人，为之努力的亿万年，不想最后还是没成功，已经活得太久的时空之灵厌了，没有求生欲，毁灭了自己。

    如今那不可能实现的愿望，怎么也弄不出来的界门，李黛弄出来了，苍鸾感到震惊的同时也为那灰灰湮灭的青年悲伤，这可是他渴求了千百亿年的东西啊，如今终于出现了，他却再也不会回来了。

    情绪激动的苍鸾泪情不自禁就落了下来。

    李黛见他这样也是大惊，立刻没有隐瞒的说了自己怎么得到界门的。

    苍鸾听了半天，终于冷静了下来。

    “原来当初他分裂的身体，时空塔第一二层竟落到了你所在的大陆上，他身体的其他部分，是在那个叫泪流殇的母亲哪里吧？”

    “是的，前辈！当初我泪道友是这么告诉我的！也是他告诉从离开时将时空塔中的轮回珠留给我的！”李黛回道，顿了顿，继续道：“不过还请前辈不要去为难泪道友一家人，时空塔当初分裂了，是泪道友母亲把其他部分收集起来的，我相信他们并没有参与对你时空之灵的围攻，毕竟那是发生在百万年前的事了。”

    在神识不弱于她，实力还恐怖到让人颤抖的苍鸾眼下，她没有说谎，更何况李黛并不认为她说的是什么重要的事。

    至于轮回池，李黛也是一笔带过，简单的说了下，没有说那么详细。

    好久，苍鸾才平静下来，看着李黛：“你很诚实，也很聪明！”

    “想不到当初的他心心念念想得到的东西，如今我们有荣幸享用了，真是……命运的捉弄。”苍鸾最后感叹道。

    如今他已经知道李黛的想法了，失去了灵智神魂受损再难恢复的它们，如果进入界门重新投胎，的确可以完整神魂，如果有记忆觉醒的一天，他们也是可以再次走上修道之路的。

    只要用人的身体恢复了神智完整了神魂，哪怕他们以后不想再做人了，李黛也可以把它们完整的神魂拉回来，重新塑身为兽的。

    路虽然艰难了些，但不失为一条光明的出来。

    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