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3章 民主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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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力和江薇架不住胖司机的热情，开了门坐了进去。

    “两位想去哪里？”

    “去南城东路230号，德祥旅店。”

    “好嘞。”司机把车窗全部关了起来，然后踩下了油门，开向了南城城区。

    司机的车速不快，开得很稳，时不时被人超车。

    江薇撇嘴道：“司机，感觉你开得有点慢啊。”

    “不好意思，这车的电量不多了。如果开快车，耗电量会更大，可能来不及开到充电站。”司机回道。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你敢载我们，因为你拉不到其他客人吧。”

    “这话从何说起啊？”

    “你就承认吧，你肯定是被其他客人投诉了吧。其实你也怀疑我们是通缉犯，但依然敢载我们，因为你知道别人不敢载，只有你愿意载，所以你觉得我们不会挑剔，也不会抱怨，对不对？”江薇反问道。

    “你……你这姑娘，怎么会这么能猜？”胖司机一脸无奈地笑道。

    “你都不否认，看来我猜对了噢？”

    “哪有什么对不对，这一切都是你的瞎猜而已。”胖司机依然笑着。

    “我有证据噢。”江薇笑道。

    “噢？你还能有证据了？说来听听。”

    “我们一上车，你就把所有车窗关起来了。你这车窗有一层薄薄的反光贴，也就是说从外面是看不见里面的。这说明你还是有点害怕的，你害怕我们是通缉犯，害怕我们被警察看到，没错吧？”

    “你这姑娘，我是服你了，你也太能猜了。但是，你们到底是不是通缉犯，这个我真没法确定。”

    “你的确没法确定，但你高度怀疑。我就有点纳闷了，既然你高度怀疑，为什么还要载我们？”江薇问道。

    “因为你长得既漂亮又可爱，很像我的妹妹。”胖司机回道。

    “你少来了，我才高中生，你都是油腻大叔了，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小的妹妹。”

    “我虽然长得胖，但我才二十八岁，只比我妹妹大八岁而已。”

    “我看起来有这么大吗？我像是二十岁的人吗？”江薇说完还看了看孙力。

    孙力无奈，只好维护江薇，对胖司机说道：“这位胖老弟，我女儿才16岁，刚上高一。”

    “对不起，我把你女儿猜大了四岁。”胖司机回道。

    “不用特地说对不起吧，这只是闲聊而已。”孙力笑道。

    “这位大哥，看你面相有些凶恶，但你挺好说话的。”胖司机笑道。

    “我就是看起来有点凶，但为人还是挺和善的。”

    “是的，我现在了解到了。果然，小丑不会是坏人。”

    胖司机说完的时候，整个车内顿时沉默了起来。孙力和江薇瞪大了眼睛，还相互看了看，对现在的情况有点懵。

    什么叫小丑不会是坏人？

    这胖司机倒没有异常行为，依然稳稳地开着车。

    沉默持续了数分钟，孙力和江薇的表情十分严肃。

    终于，孙力忍不住了，开口问道：“请问，您是我党的什么人物？您是庞先生派来的吗？”

    “啥玩意？什么党？什么庞先生？”胖司机反问道。

    “你到现在还装什么傻，你分明知道我的身份。”

    “你的身份？看来大哥你还真是小丑啊。”胖司机激动道。

    “等等，等等，我捋一捋。你真的跟庞先生没有任何关系？”

    “是啊，我真不认识什么庞先生。”

    “我了个天，我都被你吓到了。不过既然你不认识庞先生，你居然断定我是小丑？”

    “这位大哥，我真没法断定，我只是故意说出小丑这两个字，然后看你们反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们突然变得表情严肃，其实我也被吓到了，我刚才都不敢说话了。”

    “这不合常理啊，你为什么要确定我是不是小丑？我可是通缉犯啊，正常人肯定是不敢乱猜乱问，难道你真的不怕吗？”孙力纳闷道。

    “怕肯定是有一点点怕的，因为我不认识小丑。但是我觉得小丑肯定不会是坏人啊，因为他杀的人都是贪官，说真的，我很想认识一下小丑，我很崇拜他。”胖司机终于说出了心里话。

    “你居然会崇拜小丑。”孙力顿时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毕竟他现在是全城通缉的罪犯，人人避而远之，没想到居然有人见到本尊还不害怕。

    “小丑大哥，你知道网上的Joker论坛吗？”

    “不太清楚。”

    “这是一个连政府都禁不掉的论坛，有专业的黑客在维护，所有注册用户都会被加密，不会被政府查出来。所以有一大批喜欢或者崇拜小丑的网民上这个论坛支持小丑，你都不知道你有多火。”

    “没想到会有这个论坛。”孙力一开始当小丑只是一个意外，但现在想想，居然有点自豪。

    “其实那些拒载的司机，并不是怕小丑。而是害怕政府，害怕警察。南城的通缉令中包含一条十分可恶的条例，大哥你知道吗？”

    “我看过，你是指知情不报者，与小丑同罪吧。”

    “从这条规定中就可以看出，我们沛城的人民地位有多低下了。”

    胖司机没有明说，但江薇和孙力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正常来说，知情者提供线索理应得到赏金。而沛城，知情者提供线索是必须履行的义务，如果不履行，视作与小丑同罪。

    也许在这种高压政策下，沛城的平民或许会因为害怕向政府提供线索。但会有更多的人选择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过问。因为平民的内心支持着小丑，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们不会向政府举报小丑的行踪。

    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出租车司机，他们看到了孙力和江薇，并且怀疑他们是通缉犯。虽然他们都开走了，但是他们并没有向警察举报和提供线索。

    “平民们害怕警察多于害怕小丑，这可真是可悲的社会。”孙力嘲笑道。

    “是的，在沛城，什么都是政府说了算，人权少得可怜。而那些警察，就是政府的走狗。将近200万的平民，辛辛苦苦劳动，交出高额的税收，却是为了那中央区的贵族享受荣华富贵。贵族们不需要干活，就能锦衣玉食。很多当官的人，为了能买一个贵族身份，不仅贪污受贿，还欺压老百姓。我们的内心，一直渴望着更好的社会。但沛城那高高的城墙，犹如一座巨大的监狱围栏，将我们死死困住。”胖司机越说越气愤。

    “这么说，你们也想出去，离开沛城？”

    “我的确想出去，但我不能代表所有人，因为很多人的理想很简单，只要活着，能吃饱穿暖就很满足了。但像我一样有出去的想法的人也不少，比如Joker论坛，大家都希望能出现一个民主的英雄，推翻沛城的统治，建立起一个没有等级制度的社会。”

    “我觉得，会有这么一天的，那位民主的英雄很快就要出现了。”孙力笑道。

    “大哥，你会是那位英雄吗？”

    “不，我还不够格。但是那位英雄很快就会出现，她很强大，她一定能带大家走向民主社会。”

    “有大哥这句话，我真的感觉好多了。只可惜，我的妹妹看不到了。”胖司机说着说着突然流下了眼泪。

    “你妹妹怎么了？”孙力问道。

    “我妹妹一直想逃离沛城，所以她想办法结识一位守城士兵，之后与他相爱。那士兵千方百计想办法带我妹妹出城，最终被人发现。我妹妹和那位士兵当场被枪毙，而我却不敢出面收尸。如果我出现，我也会被定罪。”胖司机终于控制不住了，他暂时停下了车，不断拿纸巾擦自己的眼泪。

    看到一个这么胖的大胖子，居然会这么悲伤，江薇感觉特别难过。

    孙力和江薇不擅长说安慰的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们只能安静等待，等待胖司机从悲伤的情绪中慢慢缓过来。

    大约十几分钟后，胖司机终于调整好了情绪，也擦干了所有的泪水。他再起启动了汽车，强行露出一点笑容：“对不起，让你们干等了十几分钟。”

    “没事没事，我们不赶时间的。”江薇赶紧回道。

    “谢谢你。”胖司机微调方向盘，继续向前开。

    大概几分钟后，孙力想到了一个话题：“老弟，你知道江之势力吗？”

    “知道一点点，我妹妹曾跟我提过，她说这是河东之地最大的势力，也是最民主的势力，我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弄来的消息。因为沛城的信息管制是很严格的，尤其是城墙外面的事情，政府根本不会让我们平民知道。”

    “你说的不错，这是一个很民主的势力。但这个势力现在也是面临巨大的危机，如果能顺利度过危机，我相信江之势力会是一个好去处。”

    “嗯，我也相信，一个能够让我妹妹不惜代价想要去的势力，肯定会是一个民主的社会。”

    听到这里，孙力的内心突然有点不舒服，他好像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那就是江之势力的信息，胖司机的妹妹是如何知晓的？难道是庞龙或是跟庞龙有关的人？

    庞龙为了推翻沛城，早就开始了准备，所有加入党派的成员应该都知道江之势力的事情。难道，这胖司机的妹妹跟党派的人有关系？

    “请问，你的妹妹的名字叫什么？”孙力严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