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肃正朝纲，攘外安内 第235章：白屠夫

    子夜之后，寒风似乎停了下来，而战事也很快进入到了高潮阶段。

    在得知自己中了大乾主帅白起计谋之后，结合着其他零散的前线反馈，只能是亲自去擂鼓助威，企图让自己的将士们能够奋勇杀敌，击溃大乾的燕云十六骑。

    此举完全就是无奈而为之了。

    因为他一开始让自己的两旗将士们，守在军营后方，趁着大乾来偷袭的时候，杀过去，到时候，大乾燕云十六骑那边，正好在主动出击的中途，前方有着浩浩荡荡的北燕八旗骑兵，后方，大营那边的辎重被烧。

    白起只能是顾头不顾尾、顾尾不顾头，这时候，他们的士气就会大受影响。

    北燕骑兵凶猛冲锋之下，必定能够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人仰马翻。

    谁又能知道，自己却因此而中了白起的计呢。

    换言之，这一波，多尔衮在第二层，白起就在第五层。

    这种情况下，多尔衮能够做的，只能是这些了，因为正白旗、正红旗的骑兵都已经派出来，十三万余的兵力啊，全都陷在了涿州城前的战场上。

    唯有死战到底，杀出一条血路来。

    故此，多尔衮没有下令撤退，代善见到多铎也去擂鼓，他只能是咬咬牙，带着人去守城。

    按照原定计划，两旗大军扑上去，杀的大乾燕云十六骑溃逃之后，他们就会带兵出城，好捞一点儿军功，也好挣一个名声。

    但是现在看来，他们又要面临当初保定关面临的死战之情况了。

    “大营那边如何了？”

    黑夜之中，白起立于马上，在他身后，是燕云十六骑主帅的旗纛。

    “大帅，大营那边的火，已经扑灭了。”旁边副将连忙回道。

    白起点点头，不再说话。

    话说，这种沉默并不是白起故作高深。

    而是因为现在到了这个时候，也只有死战到底，就看双方谁先坚持不住，谁的兵力更强罢了。

    须知道，为了促成这一战。

    白起故意等了好几天，等来了多尔衮的正白旗，等来了差不多十万北燕大军。

    这将可能是北燕的一半精锐。

    若是一战能够吞下五六成，他们兵围燕京城的胜算也就提高不少。

    若是能够吞下七八成，兵围燕京城就可以高枕无忧。

    所以在等待的同时，也安排了不少探子，在周围巡视，打探着北燕那边的情况。

    白起也看过这里的地形地势，甚至是看了看这里的土地。

    发现，这里的土地适合挖地道。

    而北燕那边肯定也会想着挖地道，接近他的中军大营，然后奇袭。

    为了防止对方这么做。

    白起也让人细心观察了一下。

    结果还真的听到了动静，北燕那边真的在挖地道。

    兵者、诡道也。

    白起也深谙此道，才会试试防备，并且探查到了多尔衮的一些意图。

    其实，当多尔衮把自己的营地建造的那么庞大的时候，就已经露出了马脚。

    白起是何等老谋深算，又是何等将帅之才。

    很快就推演出来多尔衮的谋算。

    为此，他便将计就计。

    也就在白起继续观战，以做随时调度的时候，有三个骑士自王翦那边飞驰而来，吸引了中军所有人的注意力。

    “何事？”

    白起身边的副将主动扶刀迎上。

    三名骑兵来到跟前，直接拜倒，随即其中一人立即汇报：“回将军，前线有报，申屠将军战殁。”

    申屠乃是燕云十六骑八大将军之一，也是早年就跟随在萧政的身边，担当燕王府护卫统领之职，在燕云十六骑中的地位卓着。

    故此，副将怔了一怔后，立即回头看向了立于马上镇定自如的白起，而情知这个距离对方必然能够听清，所以微微一顿后他复又立即转过头来，严肃相对自己下属：“知道了。王大将军还有其他讯息吗？”

    “有。”为首的骑兵队长接过来继续汇报，显然，他的讯息更加重要。

    “大将军说，前线战事稍微不利……”

    “怎么讲？”副将立即严肃了起来。“是申屠将军战死引发了震动吗？”

    “有一点申屠将军的缘故，但申屠将军在正面战场，战殁后的不足以动摇大局，主要是正白旗的实力太强，申屠将军没能拦住，而王贲将军也陷入了被动。”

    “王大将军请求中军这里发兵支援，正白旗那边已经有了突围之势。”

    白起开口道：“司马错，你立即带八千人支援左翼，拦住正白旗的突围，告诉王大将军，正白旗实力强，但战场之上的东面我军已经势大不可制，全线压制北燕贼兵，逼出北燕主帅的后手，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请王大将军坚持一段时间，我自有安排。”

    随着司马错带着八千骑兵匆匆去左翼支援的时候，涿州城外的战场上，大乾燕云十六骑十二万之众与北燕两旗共十三万余人马的战局已经一塌糊涂了。

    但说是糊涂，更多的是指战局的犬牙交错，指的是随着时间推移，一边是越来越疲惫的士卒们陷入到了艰难作战的境地，伤亡大面积出现，士气普遍性低落。

    这是不可避免的事情。

    同时，也是白起等人为何要在战前谋划，多尔衮为何要挖地道偷袭的原因。

    双方都在找战机，也都在制造声势。

    一来，可以鼓舞自己这边将士们的士气。

    二来，也可以扰乱敌人的军心，打压他们的士气。

    大乾燕云十六骑这边，战死了一个将军，一个地位还比较高的将军，同时，大乾也击垮了北燕的正红旗后已经全面占优，并在努力尝试完成最后的围杀，

    可正如之前所言，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战争厮杀越来越凶猛，对于将士们来说，已经不是输赢，而是要保命，要活着的问题了。

    北燕两旗旗兵固然是在强撑，但燕云十六骑的攻势也弱了不少，死亡带来的恐惧是相互的，燕云十六骑什么时候能啃下北燕两旗旗兵，谁也说不清楚。

    现在的情况就是，白起将计就计，不仅仅是粉碎了多尔衮的阴谋，保住了后军之中的辎重，也稳了自家的军心，还打了多尔衮一个措手不及，引出了他的十三万大军，在黑夜之中，形成了一个牢笼，对北燕旗兵展开了围杀。

    而战争持续了那么久，双方早就对对方的战术、人员配置、装备一清二楚了。

    只能说，大乾燕云十六骑这边原本就士气、兵力全面占优，所以此刻理所当然占据一个大略优势，

    而北燕两旗虽然在开战之后，才明白自己这十几万之众，被敌人给包抄了，却也尽可能的通过控制战场、向外厮杀，尽力扩大战线，获取一定的战术优势，但这点战术优势又不足以抵消他们的全面劣势。

    而若是没有奇迹和什么奇谋妙策，这个时候，能够影响战事的发展与走向的，无外乎就是什么时候进一步将手中的牌给打出去罢了。

    多尔衮手中的牌，那自然就是他自己带兵出城应战，以仅有的三千旗兵冲杀至战场，帮助自己的正白旗杀出一条血路来。

    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除非，他还隐藏着一万建制的精锐，等待着最后的决战。

    白起所在的中军，还有一万人马。

    这是司马错带兵出击之后，还剩下的精锐，六千轻骑兵、四千重骑兵。

    算上白起，满打满算的一万兵马，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多尔衮已经有些吃力了。

    只得换了人。

    他一边擂鼓，一边看着战场上的局面。

    黑夜之中，真的看不清楚。

    所以也只能是擂鼓助威了。

    连发号军令都没什么用，告诉正白旗的将士们，该如何冲锋？

    他就算是举起了旗子，这么远的距离，又是在烟雾缭绕的黑夜之中，正白旗的人很难看清楚。

    就算是对方能够看到火光中的旗子，多尔衮也看不清楚前方的战场啊。

    都是火光一片，偶尔可以看到旗纛。

    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至于亲自率兵出城作战。

    怎么说呢。

    多尔衮向代善说的话，并不是说，他就多么的忠诚，做好了舍生忘死的准备。

    而是……他才是那个想要活下去的人，想要保住北燕皇室血脉的人。

    “王爷！”

    “王爷，大乾燕云十六骑的主帅旗纛动了！”

    多尔衮微微一怔，然后下意识向前方战场上燕云十六骑主帅的旗纛方向看去。

    果然，闪烁的火光之中，那面旗纛动了。

    没有引发什么山呼海啸一般场景，没有地动山摇，却让多尔衮的呼吸都粗重起来。

    他很清楚，这是自己唯一可以挽救正白旗损失的时候。

    出城应战，杀出一条血路，凿开一个口子，让正白旗的将士们可以逃出来。

    但是，当他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

    战场上突然发生了巨大的转变，也直接让他不敢出城了。

    且说，白起中军压上来引发的动静早已经惊动了正在围杀北燕贼兵的燕云十六骑士卒们，战斗持续了这么久，他们也已经是人困马乏了。

    但闻得这般动静，又看到白起的主帅旗纛压上来，直接杀向了正白旗中军位置，无数大乾燕云十六骑伤兵还是忍不住翘首以盼，然后咬咬牙，露出了凶狠的眼神。

    白起让重骑兵开路、轻骑兵左右两侧冲杀，很快就凿出一条血路，插进了正白旗中军前方。

    “噗！”

    正白旗主将直接被斩于马上。

    旗纛也被砍断，倒在地上。

    “威武！”

    “威武！”

    “威武！”

    “万胜！”

    “万胜！”

    “万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