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固化：阎王之眼

    对于钟苍来说，前世的阅历，知识，乃至于一些幻想，都是可以化作此世的资粮的。

    当然，因为世界不同，法则各异，想要把前世的知识转化为这个世界的，并不容易。

    但顿悟，正好能解决这个问题。

    在灰雾的影响下，一个特殊的能力，出现在了钟苍的心中——直死魔眼。

    这是一种极其稀有并强大的能力，此能力的原理是万物出自根源，有诞生则必有终结，事物的终结被称之为“死”。

    且，事物的终结从其诞生起就已注定，当事物从根源流出之时，它的“死”就已经由根源所决定。如果一双眼睛能够连到根源从而看到事物的“死”，那么，钟苍只要沿着死之线进行切割，就能把一个人的生命给终结。

    若直死魔眼进一步进阶，除了活着的生命之外，死物，乃至于概念，都能被钟苍所杀死。

    这也是“只要是活着的东西，哪怕是神，我也杀给你看”的由来。

    现在，钟苍的无明心意剑进阶，可固化一条特性，钟苍便思索着，自己能否依靠心胜于物，把‘死之眼’给固化下来。

    思索一番后，钟苍觉得有机会。

    虽然，严格来说，看到万物终结的死之眼，它不是剑术，而是一种观测能力。

    但无明心意剑在熟练级，以及精英级时，钟苍曾获得过【万物波动】的特性。

    这个特性也是观测能力，还能看到敌人乃至于法术的薄弱之处，某方面来说，它是直死魔眼的青春版。

    发展到极致，不是没可能观测到万物的死。

    因这个特性是从无明心意剑中诞生，与无明心意剑同源，在功法进阶时，钟苍是可以依靠心胜于物，提升此特性的能力，并进行固化。

    当然，钟苍之所以说是有机会，而不是百分百确定，自然是因为能看到死线的眼睛过于强大，他无法百分百能固化成功。

    所以，现在的情况，令钟苍犹豫了起来：

    “要不要赌一把？”

    此种犹豫，并没有让钟苍纠结太久。

    剑心通明的状态下，他的心智十分果决，三息还没到，钟苍便做出了决定。

    “赌！”

    “此次进阶，我必将获得一双看穿死亡的眼睛！”

    “此次进阶，我必将获得一双看穿死亡的眼睛！”

    “此次进阶，我必将获得一双看穿死亡的眼睛！”

    “此次进阶，我必将获得……”

    心中有了决定，钟苍便在内心默念了起来，这是通过诵念坚定意志，来加大自己固化的成功几率。

    “嗡……”

    随着钟苍的决定，并做出了实质的行动，他那因顿悟而千百倍活跃的思维，立刻碰撞出了无数灵感的火花。

    这些火花相互映衬，使得钟苍对于死亡，对于感应的理解越来越多。

    除了自身的理解之外，天地之中，也有关于‘死亡’的真意，源源不断的涌入了钟苍的脑海中。

    出现这种情况并不稀奇，毕竟，他现在可是与天地相连的顿悟状态，本就能从天地之中获得讯息与真意。

    “嗡……”

    自身感悟的提升，加上天地相助，一时之间，钟苍的双眼，真的出现了异变，好似能看到死亡。

    只是，与那个幻想世界，直死魔眼泛着七彩色泽不同，这个世界，随着对死亡感悟的增多，钟苍的双眼虽也发生了变化，却是变的一黑一白。

    纯白与纯黑的两个瞳孔，令钟苍的双眼宛如阴阳眼一般，给人十分怪异的感觉。

    更令钟苍皱眉的是，阴阳之眼，虽有令钟苍看到死亡的能力，但他只能看到他人身上的死气，竭力催动，也只能看到他人的寿命与死相，并无法看到只要切开，便能杀死万物的死线。

    就如观看身前的门窗时，以阳眼看，门窗无有任何异样。

    但以阴眼看，钟苍却发现，这门窗裂纹处处，灰尘满身，甚至有蛛网在门窗上出现。

    显然，被钟苍的气势震裂后，这门窗已被废弃，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它将会在废物室里，渡过一段漫长的时光。

    某方面来说，这便是门窗的死。

    ……

    通过观测，钟苍发现，这能力还算不错，可惜，并不是太符合钟苍的心意，也因此：

    “失败了吗……”

    就在钟苍感叹时，某一刻，他的心中突然一动，有了让灰雾参与无明心意剑的进阶固化的想法。

    “若让灰雾侵染剑心，我有可能成功。”

    这个想法一出现，钟苍便想让灰雾从天心中分裂，流出一半，侵染到了心剑剑意之上。

    只是，最终，想法终究只是想法。

    他还没那么蠢，真的令灰雾侵染心剑，他确实有可能获得死之魔眼，但从此之后，他也别想安宁了，灰雾，更将无法受自己的控制。

    这种情况，可不是他想要的。

    且，钟苍也不是没有其他方法利用灰雾。

    “嗡……”

    随着钟苍转念，他全力窥探感悟起了灰雾的奥秘。

    这一步并不容易，灰雾的位阶太高，正常状态下，钟苍很难领悟到什么。

    只是，现在的钟苍，并不正常。

    顿悟之下，他的悟性，获得了千百倍的提升，各种灵感，更是如炸裂的烟花一般，在他的脑海中不断涌现。

    凭借这种特殊状态，加上钟苍的全力感悟，他竟真的窥探到了灰雾的一丝奥秘。

    “我看到了……嗡！”

    “好痛！”

    随着灰雾本源被钟苍窥探，他的脑袋，也是猛然一懵，好似有巨锤，猛然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这下重击，令钟苍脑袋有些混混沉沉的。

    只是，钟苍清楚，这不是真的有东西砸了自己的脑袋，而是大量讯息，突然涌入了脑海，令钟苍的神魂应接不暇，这才出现了脑袋昏沉的感觉。

    明晰了情况，钟苍也有些骇然。

    要知道，现在的钟苍可是处于顿悟状态，这种状况下，他对于讯息与知识的能力，获得了千百倍的提升。

    这种情况下，还能因为接受到的讯息过于磅礴，从而令脑袋肿痛，足以证明钟苍接收的讯息，是何等之广。

    事实上，钟苍接受的讯息，确实磅礴浩瀚。

    随着脑袋逐渐清醒，钟苍也解析起了窥探到的讯息，然后，钟苍便发现，一个世界，死了。

    这不是玩笑，从灰雾本源中传来的讯息中，钟苍真的看到了世界终结的画面。

    人类灭亡，野兽绝迹，草木枯萎，高山在腐朽崩塌，大地更是不断干涸开裂，那被称为生命起源的无尽汪洋，也在散发着无尽的恶臭。

    除了世界内的万物，与世界共生的各种神明，元素，也在腐朽，沉寂，死亡，堕落……

    然后，是天道，哪怕是代表着一切的天道，也因灰雾的侵染，逐渐死去。

    而以死去的世界为温床，灰色雾气不断滋生，蔓延。

    同时，在这死去的世界上，漫天的迷雾之中，好似有新的生命在孕育……

    “不对，那绝不是生命。”

    看着灰雾之中，从死去神明的躯体上孕育出的怪物，感受着那满含恶意与死意的恐怖存在，钟苍知道，那绝不是能被称之为生命的东西，反而像是生命的大敌。

    只是，不待钟苍细看，画面便戛然而止。

    终究只是窥得一丝隐秘，不是完全解析，也因此，钟苍感悟到的东西，到这里，便彻底没了。

    没有看到最后一幕，使得钟苍有些怅然若失。

    但很快，他便把这种情绪抛下了——见证了一个世界的终结与死亡，令他对于死亡感悟的积累，终于到达了质变。

    “嗡……”

    随着一声颤鸣自钟苍的神魂中炸响，位于他意识海中的心剑剑意，崩裂了。

    没有彻底炸裂，只是出现了裂痕。

    道道漆黑的裂痕出现在了心剑之上，让钟苍的心剑剑意，变得触目惊心了起来。

    只是，这些裂痕，并没有让心剑变得脆弱，一股极度危险的感觉，反而出现在了心剑之上。

    而在神魂发生异变的同时，外界，钟苍的阴阳双眼，也如破碎的玻璃球一般，出现裂痕无数。

    以这样的双眼观看世界，钟苍发现，世界……变得脆弱了。

    直视前方，他发现，道道裂痕，出现在了门窗之上。

    而随着钟苍扭头环顾，在他目之所及之地，桌子，椅子，床铺，花瓶，大地……一切的一切，都有漆黑的裂痕出现。

    大量裂痕纵横交错，使得世界在钟苍眼前，呈现出了一股支离破碎之感。

    钟苍更是有种感觉，只要把沿着裂痕把物品切开，那些物品，就会彻底‘死亡’。

    “成功了！”

    “我把直死魔眼……不对，世界不一样，法则也不一样，经过转化，我的双眼，除了能切割死线外，还拥有看穿他人阳寿跟死相的能力，与其说是直死魔眼，不如说是阎王之眼。”

    “我把阎王之眼，固化了下来！”

    ……

    “轰隆隆！！！”

    由【阴阳之眼】，进化为【阎王之眼】，对于【无明心意剑】进阶五境宗师后的收获，钟苍很是满意。

    只是，不待进阶完成的钟苍把喜悦展露，一道震撼天地的雷鸣之声，便突然在天地之间回响。

    伴随着雷鸣而来的，还有一股覆盖天地的威压。

    这股威压，并不是钟苍所释放，也不是其他金丹亦或是元婴，发现了钟苍进阶，特意赶来针对他。

    让雷霆与天威在天地间回荡的，是——天道！

    进阶的钟苍触碰了禁忌，让雷劫降临了。

    ……

    “轰隆隆！”

    骤起的雷劫，不止把钟苍吓了一大跳，更令围观着钟苍进阶的一众筑基与金丹，也傻眼了。

    “雷，雷劫？”

    “怎，怎么可能，他才筑基中期，何德何能能让雷劫降临？”

    这些人不明白钟苍是如何做到这一地步的，一些筑基天骄，更是羡慕无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