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循迹而追

    东西本就收拾的差不多了，宋轩也知道时间不容耽误，这十几人现在就是亡命之徒，真无路可退肯定会拼死一搏，到时候不管在哪个部落发生，都是大家的损失。

    走到岸边，宋轩看向走在最后，似乎还有些犹豫的罴水问道：

    “罴水首领，一起去看看？”

    “好，神使，一起去！”

    虽然这群人非常具有威胁，但毕竟距离罴部落还有一段距离，这次的目标显然也和他们无关，但神使都主动邀请了，他也不好拒绝。

    罴部落和腾蛇的关系本就不错，腾蛇还有罴部落“嫁”来的一人呢，这次的战斗之中表现的也十分勇敢，甚至比腾蛇长大的这些孩子还要勇猛不少，显然在罴部落也经历过类似的事情。

    石朵和罴石的感情还算不错，这次出来时，宋轩便听说石朵已经怀孕了，果然还是年轻人身体好，平时出去狩猎、干活，回来也不耽误生孩子，还是让部落里一众人非常羡慕的。

    留下几人在这里看守山洞里的东西，一行人立马上船解缆，划向牛部落，这次几个部落都来了两条船，加上腾蛇的五条船，队伍还是相当庞大的，哪怕是以前，也很少有这么多船一起行动。

    草、木两部落更是一马当先，显然十分担忧部落里的情况，虽然十一人不多，但那也是在做好准备的情况之下，如果被他们偷袭了话，可就没有多少胜算了。

    唯一的好处就是，现在这个季节，部落里的人相对较多，而且有了腾蛇之前的通知，虽然说是乌狼联军被击败了，但好在他们之前还对腾蛇有所担忧，妇女一般也就在部落四周活动，现在这个时节，多搜集些种子比去野外树上捡所剩无几的野果要划算的多。

    两人也只能期望自己部落的情况和牛部落差不多了。

    牛、木、草三个部落在下游的一条支流之上，虽然是逆流而上，但速度并不比来的时候慢多少。

    毕竟有关生死存亡的大事，每个人都意识到了严重性，之前几人对于宋轩所说的话，甚至还觉得有些危言耸听，但真正降临到自己身上，却是比谁都要害怕。

    宋轩除了稍微有些关心几个部落的情况之外，最关心的还是乌云他们的动向，毕竟好不容易有机会能抓上他们，之前放弃追击，主要还是由于担心部落里的情况，现在部落基本安定了下来，终于能好好和他们耍一耍。

    食物也不用担心，刚从几个部落交换过来的不少，只要能够知道他们的动向，腾蛇这边完全能够耗得起，宋轩也知道他们身上肯定没有太多的东西，只要拖住他们，得不到补给，寒冷的冬天自然会叫他们好看。

    但如果让他们在后面俩部落搞到了吃的，多少还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

    要是倒是带着吃的往山里一钻，想找到他们可比登天还难，漫漫大山能够住人的山洞并不少，而且总共也才十一人而已，很容易找到合适的山洞，不像腾蛇当初搬家时需要能住六十多人的大山洞，寻找起来还有那么些难度。

    离开交换山谷的当晚，一行人便到了需要河道交汇处，往南便是牛部落，再往上游走，就是木、草两个部落了。

    第二天一早，队伍便是要分开了：

    “神使，那我们回去了！”

    牛杨之前也说了，他走之前已经让部落的人留心了一下这群人的踪迹，虽然不敢离得太近，但也算是有人盯着，所以宋轩还是决定先跟着牛河回去看看，究竟是个怎么回事，而且牛部落往东走便可以到达木、草两个部落，时间上也不会比划船慢太多。

    而草苗和木泉就不兜圈子了，就此直接回到部落里。

    而罴部落本就是来凑热闹的，也就选择跟着宋轩一起走，至少这样要安全许多。

    虽然乌云是在牛杨眼皮子底下离开了牛部落，但牛河依旧有些担心，害怕他们又重新杀了回来。

    所以大家都速度依旧不慢，而且这一段河道水流相当缓慢，哪怕是在岸上拉着走，也不会太影响步行的速度。

    虽然坐船方便，但那也是往下走，逆流而上要么用力气划，要么便只能拉着走了，虽然也不轻松，但总的来说还是能节约不小时间的，而且载货量也要大上不少。

    货物不多的话，还能轮流拉，不管怎样，也不会比在岸上背着走累太多。

    不过冬天天黑的比较早，天黑下来后，又走了一段时间，这才到达牛部落，牛部落此时情况就和当时的腾蛇差不多，部落里面升起来好几堆巨大的篝火，隔着老远能便看到。

    围栏后面也都安排了人放哨，只是围栏并不像腾蛇那般高大严密，有的地方还能露出火光。

    牛部落的人显然也发现了打着火把前进的这一群人。

    等宋轩他们跟着牛河到达牛部落门口之时，能够看到围栏后面已经站满了人。

    突然到来了这么多人，着实让牛部落的人吓了一跳，好在看到最前方的牛河之后，紧张的氛围也就自然被打破了。

    见首领终于赶了回来，牛部落的人也是立刻打开了大门，将众人迎了进去，牛河也安排人带着腾蛇和罴部落去安置船，都已经这么晚了，所以也就不用将船上的东西再搬下来，用兽皮盖起来就行，而且大家也都十分熟悉了，没必要太过于提防。

    “其他人都去休息吧！”

    “牛果，他们人呢？”

    牛果可以看作牛部落的第二首领，牛河不在的时候，部落的一切事情都是由他来做主。

    他也知道牛河说的是谁，首领如此急急忙忙的回来，显然是已经知道了消息，而且前去传递消息的牛杨就在牛河身边。

    “首领，应该是去草部落了!”

    “？”

    牛河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听到之后也是眉头一皱，见首领似乎有些不满，如果赶快解释了起来。

    牛杨带人去找首领和派人跟着乌云等人几乎是同时进行的，但派出去的却是两个妇女，另外一人作为部落里仅剩的成年男性，自然也不敢妄动，妇女虽然战斗力并不会差太多少，但要论正儿八经的跟踪可就差的多了，跟了没多远便被乌云等人给发现了，要不是机灵，察觉的早，甚至差一点都没能逃回来。

    不过依旧是跟了小半天，乌云一行人走的方向也是草部落，虽然草、木同在牛部落东边，但草部落偏南，木部落要更靠北一些，如果后面他们不变道的话，基本上是朝着草部落去了。

    而且草部落距离牛部落本来也要稍近些，走路的话，三天便能到。

    天色已晚，众人还是决定好好休息一晚，明天再出发，牛河也让族人收拾出来三间屋子，虽然不多，但挤挤也能勉强住下。

    这一段时间都是住的帐篷，能够睡在暖和的屋子里面已经相当不错了，让宋轩安心的是，这一次终于没有妇女过来了，估计也是看人太多，腾蛇、罴部落的人加起来，也有将近二十人了，牛部落的妇女也不比这多多少。

    而且明天还要继续赶路，自然是要保持状态，这几天急着赶路，大家都有些疲惫，刚躺下没多久，便传来了此起彼伏的呼噜声。

    宋轩也是难得睡了安心觉，虽然在外面他也是单人一个帐篷，但野外还是太局促了一些，更别说还想要找到一块足够平坦的营地，基本上都是只能凑合着睡。

    虽然屋子住了八个人，但也没有太拥挤，中间还有一个火坑，可比在野外围着篝火暖和太多了，也要更加安全一些。

    接下来去草部落，众人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直接走过去，毕竟距离不算太远，赶一赶的话要不了三天便能到，坐船的话也是差不多的时间，甚至可能还要更长一些。

    最关键的是，走路过去可以跟着沿途的踪迹走，如果真有变道，也能及时察觉，不然傻乎乎的拉着船到达了草部落，如果乌云他们换了路，岂不是空跑了一趟。

    简单吃了个饭，一行人便拿上收拾好的东西，朝着草部落走去，这两年牛部落情况好转了很多，所以也是相当的大方，虽然知道腾蛇带了不少食物，但依旧是主动给众人准备好了早饭。

    之前石羽的弓一直都放在船上，并没有人发现，但此时要步行前往草部落，自然是没办法隐藏了，只能简单的拿兽皮包着背在身后，一下子就引起了牛河他们的注意。

    不过他们也知道，既然包了起来，肯定是不愿意让他们看，几人也都非常识相的没有多问。

    不过盾牌就不好隐藏了，几人一看便知道了盾牌的用处。

    “神使，这个是？”

    “盾牌！”

    宋轩也没想藏私，说着还想起拿了起来做了一个阻挡的姿势。

    见牛河和罴水十分好奇，直接将手中的盾牌递到了他俩手中，罴部落毕竟经常会有小规模的战斗，他们也有类似的东西，大体上和乌羽部落之前用的简易盾牌差不多。

    效果也有，但不管是防御能力，还是顺手度，都是要差上许多，看两人思索的样子，显然是也有在自己部落做几个的想法。

    不过想要做成腾蛇这么好用，还是得多试验一番的，光是一个树枝的编织，便需要好好琢磨琢磨，不过简单的横竖较差也能做出来效果不会差太多的盾牌就是了。

    宋轩也觉得他们没必要做的太好，腾蛇这个固然好用，但做起来却相当费时间，对于战斗不多，也没有那么激烈的两个部落来说，简化的便足以使用了。

    和罴部落相比，牛部落的应用场景可能还会更多一些，毕竟需要抓捕野兽，有了盾牌，会极大的减少受伤的可能性。

    能让两人仔细研究就已经相当不错了，宋轩也不会大方到直接送给他们，毕竟这也是石班用了一天多的时间才做出来的，这还不包括兽皮的裁剪以及后面调整所用的时间，腾蛇的每一块盾牌都会在分到手之后，再调整一番。

    这样做出来的盾牌才会非常顺手，要用的时候能够第一时间稳稳的拿到手中，既不会乱晃，也不会紧的手臂穿不进去。

    周围几个部落对于腾蛇所用的武器一直都比较眼馋，之前也有部落换过几个，反响也都相当不错，只是和常用的东西比起来，武器性价比实在是太低了一些，而且自己部落也不是做不出来，只是质量没有那么好罢了。

    之前交换的投石索已经让他们眼前一亮了，此时的盾牌更是让他们十分羡慕，难怪腾蛇能够接连打败乌羽所派来的人。

    这和武器的强大显然也是密不可分的，但好在这两次腾蛇展现出来的武器，大多都能自己知道，除了陶丸之外，不过陶丸价格也不算高，至少和称呼差不多的锅碗相比，还是要划算不少的。

    盾牌本就不复杂，功夫都在细节上，那都是两人就把盾牌还给了宋轩。

    两人也是决定了，入冬后也琢磨一批出来，这样的话明年开春后便能用得着。

    顺着乌云他们的踪迹走着走着，牛河便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这一条路线，他每年最少都会走上一两趟，还是比较熟悉的：

    “神使，他们好像走向木部落！？”

    这都走了大半天了，竟然还真换了方向，。既然如此，众人也只能寻着踪迹继续走。

    不过等到了日落时分，牛河又出声道：

    “神使，好像……又回去了！”

    “？”

    宋轩也有些无语了，乌羽的路线就这样来回绕，着实浪费了大家不少时间。

    “再跟一段看看！”

    没想到后面乌羽的踪迹显示他们直接兜起了圈子。

    “不会是迷路了吧？！”

    这种看了能性还是很大的，毕竟他们中间并没有这几个部落的人，哪怕有几个狼部落的，能够找准方向就已经相当不错了，想要直接找到最合适的路线，显然有些难度，虽然这条路每年都会走几趟，当然那也是对于牛草两部落的人来说的。

    就连他们有时候都得凭借故意留下来的记号，来判断是否路线是否正确，就更别说乌云他们了，而且此时满地都是树叶，完全没办法看出以前路过的痕迹。

    只知道方向的情况下，可不是就得在山里乱转吗。

    几人商量了一下，根据今天一路走来的路线来看，乌云他们的方向应该还是朝着草部落去的，虽然时不时的有变化，但偏离的方向南北都有，基本不太可能是故意为之。

    “明天直接去草部落！”

    最后还是由宋轩拍板决定明天直接前往草部落，不跟在他们后面转悠了，与其在山中浪费时间，不如去了再看情况。

    就这样绕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草部落。

    按照牛河所说，今天大家跟着绕了一天，其实真正有效的的路线也只有三分之二而已，甚至下午基本上都是在浪费时间，一下午走的路程，如果直接朝着草部落走的话，一两个小时便能走到。

    反正乌云他们能去的地方，也就只有草、木两个部落而已，周围也没有其他部落了。

    既然都已经来到了这里宋轩也大致能够猜到他们的想法，今年肯定是不指望回去了，但肯定是想要获得一些物资度过冬天。

    这几个部落他们肯定是绕不过去的，牛部落一直都做好了准备，相对来说，草、木两个部落要更加容易得手一些。

    山里面黑的早，太阳刚落下，森林里面就黑了下来。

    反正也不决定跟着乌云他们绕下去了，索性就地休息，明天直接回到最优的路线之上。

    不过考虑了一夜，第二天宋轩还是让牛河留下一人，带着腾蛇这边的一人继续顺着乌云他们的路线走，这样也是防止到了草部落之后，仍旧没有乌云他们的踪迹，这就是双保险了。

    反正最后以草部落为集结点，倒也不用担心他们会和大家错过，真错过便让两人直接回到牛部落。

    回到牛草走过的路线，一下子就轻松了起来，既不用在山里绕路，也好走了不少，至少大部分地方都还比较宽敞。

    ……

    倒也不是乌云喜欢在山里面绕，实在是狼部落的人对这一条路不太熟悉，尤其是周围没有任何参照，只能靠太阳来确定方向，在山里走着走着很容易就走错了方向，等出来时才发现偏离了路线，只好调整下继续走。

    好在大致的方向，并没有出错，而且路线有错了，狼部落几人也不敢声张，甚至在乌云询问之时还想着法子忽悠。

    和乌云也相处这么长时间了，对于他的脾气，狼部落几人还是非常清楚的，虽然现在比一开始要好了许多，但本性如此，如果知道走了大半天都是在山里面绕路，被骂一顿肯定也是在所难免的。

    反正乌云也没有来过，怎么走还是任由他们说，只要最后能够将他带到草部落便好。

    不过在中途乌云还是发现了端倪，但碍于现在只有他们几个能带路，反倒是忍了下来，毕竟几人也不像是故意绕路的样子，和一开始相比，乌云确实是要理性了不少。

    此时就剩下这些人了，再闹出矛盾，对他们来说也不是好事，不管是接下来的路程还是明年返回部落，可都需要狼部落的人带着他们走，哪怕乌羽的人要多些，至少在这段时间内，也得和几人打好关系。

    不过乌云还是在有意无意的催促几人加快脚步，一是冬天已经不远了，如果不能鸠占鹊巢，到时候还得找一个能够躲藏的地方，二来从牛部落的表现来看，他们显然已经知道了大概的情况。

    结合狼部落竟然给的消息，乌云也大概猜出了，这几个部落现在应该是参与交换大会了，虽然不知道是在哪里举办的，但上一次是在鸢部落那里，这一次最远也就是腾蛇而已。

    等他们的首领回来，显然是要更加难以对付一些，现在不仅群龙无首，而且接下来去的草部落很有可能并不知道他们的踪迹，应该只是常规做些戒备而已。

    现在正是几个部落最薄弱的时刻，越往后拖对他们来说越不利，而且离冬天越近，部落里的人也越齐全。

    曾经何时，堂堂乌云首领，也考虑起了这些问题。

    回到正确的路线之后，速度果然快了很多，两天下来便已经走了一半多，要不是第一天太过耽搁，明天基本上就能到草部落。

    现在宋轩也只希望乌云他们继续绕下去，毕竟牛部落的反应速度还是非常快的，中间也只用了两天的时间，如果乌云他们速度再慢些的话，说不定还能赶在他们前面到达草部落。

    腾蛇部落。

    “哎，神使怎么还没回来？”

    “……”

    算算日子，宋轩一些人离开腾蛇已经有十几天了，按照正常的进度，此时应该已经返回了部落菜市，这么长时间都没回来，着实让石猛他们有些担心。

    石勇也在几天前将狼部落的人带了回来，中间并无意外发生，从头到尾都非常的顺利，基本没有波折。

    回来之后便让他们参与到了腾蛇的建设之中，至于孩子则是安排在了院子里面住下。

    虽然不是所有狼部落的人都支持跟着乌羽攻打其他部落，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既然当时没有反对，现在再说这些显然也没有用，不过这些妇女很大一部分都是来自其他部落，其中鸢、熊两部落的人也不少。

    此时见到了自己的族人，自然也是满脸愧疚，而最难受还是两个部落中之前属于狼部落的人，她们被夹在了中间，不过此时这样的人，也只有三人了。

    狼部落妇女毕竟不是直接侵犯腾蛇的人，所以哪怕是沦为了俘虏，腾蛇也是首先考虑到了她们，刚建好的几间房子，也叫她们先住了进去。

    至于后面怎么对待这些人，便需要神使回来做决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