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护手，万能之人

    自信满满的口称万能的天才，还一点不让别人觉得勉强，自然是大碧池了。

    雷恩大师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达·芬奇这个奸商。

    虽然看着是个身材火爆的大美人，但这张“蒙娜丽莎”的脸蛋就让他觉得很生草，充满了喜感──

    就像面对卢浮宫的世界名画×

    就像小学语文教材上的插画人物跑出来了√

    此时达芬奇主动上前打招呼，态度友好，脸上挂着标志性的“蒙娜丽莎的微笑”，让人如沐春风。

    丝毫看不出来，她之前被雷恩用镭射光线威胁过。

    “那当然，我想很少有人不知道达·芬奇这个文艺复兴时期的伟人，你可是十几个领域的天才……

    嗯，我很喜欢你创作的那幅《蒙娜丽莎》，确实技艺高超，是旷世杰作。”

    雷恩大师笑着回应道，并不完全是客套。

    毕竟是“文艺复兴后三杰”，能被写进九年义务教育的教材里祸害无数学子的人物。

    相比之下，语文教材里可没文章吹过金先生……

    “哈哈，谢谢夸奖啦，没办法，我总是如此的完美，谁让我是稀世的天才呢……”

    面对赞誉，达芬奇笑着全盘照收，没有丝毫谦虚。

    对方出乎意料的好说话，倒是让达她有点意外。

    雷恩搓了搓手：“那冒昧问一下，阁下身为男人，为何要制作女性的身体用来活动呢？”

    大碧池可不是什么女装大佬。

    女装大佬依然是男人，只是女装，可达芬奇现在的肉体就是女人，只是精神灵魂是男人。

    “性别这种东西无关紧要啦，雷恩，你看我的这具身体，美丽动人，是一种多么完美的设计啊，足以媲美女神……”

    原以为这个问题可能引发不快、冲突，结果达芬奇却是煞有其事的回答。

    她还张开双臂，兴致勃勃扭动了一下柔韧的腰肢，在他面前炫耀自己成熟性感的肉体……咳咳，好吧，这话有点歧义。

    雷恩：“……”

    只要我不觉得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他此时深刻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

    “凭心而论，是没什么缺点。”

    雷恩摸了摸下巴，审视着达芬奇的外貌和成熟的身材。

    单从审美的角度，好像没啥毛病……不对，他的视线最后停留在了她左手那件镶嵌着绿宝石的黑金色义肢上。

    这义肢造型粗犷、厚重，装在一个娇滴滴美人身上违和感很强烈，他眉头一皱：

    “不过，你的这个义肢装在手上，显得很笨重，而且破坏了人体的整体美感。

    虽然功能性确实很强，但设计的不怎么样。”

    “什么？！”

    达芬奇顿时有点恼怒。

    这家伙竟然敢质疑稀世天才的设计。

    她无视学妹和咕哒的眼神示意，十分不爽地瞪着他：

    “你懂什么，这可是我花了不少时间精心设计的魔术礼装，能应对任何战局的万能护手！

    为了保证功能性，牺牲一点美感也是无法避免的事。”

    雷恩摊了摊手：

    “是吗？可威力依然稍显不足，还添加了很多没必要的炫技成分……而且义肢的赛博朋克风格太浓厚了，和人体工程学无法完美兼容……有种画蛇添足的感觉。”

    寂静。

    藤丸立香，学妹和尼托克丽丝都不说话了。

    他们感受到了一股可怕的杀气，让人压力山大。

    达芬奇的脸上依然挂着笑容，但这“蒙娜丽莎的微笑”不知为何让人觉得有点恐怖：

    “尊敬的雷恩先生，说的轻巧，那您倒是拿出一套更完美的设计，或者给出一些切实可行的修改意见啊？”

    “拿出”这个词的发音被她故意拖的老长。

    意思是──不懂就别乱哔哔，你行你上啊！

    结果雷恩还真上了。

    他不慌不忙，瞳孔化为银白色，『破妄之眼』迅速读取解析了达芬奇义肢的信息。

    结合脑海中关于为巴姐打造的“炎·银之臂”的信息和打造、复制了无数宝具的经验……思索了片刻后，他伸出了手掌。

    “traceon。”

    魔力旋风从掌心中喷薄而出，他投影出了几张义肢的设计图稿和一个金属手套模型。

    请注意，达芬奇并不是手断了，她的义肢更类似于一种功能手套，因此不能用银之臂的设计。

    “实不相瞒，在下也曾为一位女士设计过义肢。”

    雷恩大师淡然一笑，将几份设计图纸和那个手套模型递给了脸上有点惊讶的她。

    ‘投影魔术？’

    达芬奇有点诧异的瞄了他一眼后，接过了模型和设计图纸。

    手套通体银白色，造型优美，线条生动又充满了力量感，现代化风格显得很有科技感。

    毫无疑问，这是一份针对她左手义肢的改造设计。

    她一边浏览设计图纸、方案，一边观察摆弄手套模型。

    渐渐的，达·芬奇脸上的惊讶之色也越来越浓，对他笑着说道：

    “真是让人有点意外，原来你还真是个专业人士。”

    还以为对方就是在甩嘴皮子，毕竟Assassin这种职阶迷惑性太强，不曾想确实有真才实学。

    虽然只是粗略看了一遍图纸，但那种精巧的设计，严谨的比例尺度，以及数学上的美感让她很赞叹，享受……

    而且她并没有发现什么明显的错误。

    这绝不是外行人能设计出的东西，必需对工具有深刻的理解。

    “这设计如何？”雷恩淡然一笑。

    自从成为了山寨王，兵之主宰，投影魔术大成，『破妄之眼』晋升后……他对工具和兵器理解绝对是宗师级的。

    至于数学，当然是凯莎教他的，她可是博士学位。

    “让我再看看。”

    达芬奇没再多说什么，思考着，时而皱眉时而点头，沉浸其中后，似乎遗忘了一切，完全不理会周遭的事物。

    ‘虽然言语有点浮夸，亦很自傲，但进入状态后却是判若两人……’

    这份专注让雷恩点了点头，

    就算天赋异禀，但没有刻苦钻研精神也很难成大器。

    一刻钟后。

    达芬奇放下图纸，沉吟片刻，碧蓝的眸子盯着他说道：

    “虽然有些地方在我看来不够完美，但都是小问题。

    很天才的设计，不过你的设计对材料的要求太高了，有这条件就是打造一些名剑魔枪都够了。

    历史上一些中上品质的宝具武装对材料的要求也不过如此，迦勒……咳，我没有这条件。”

    好险，她差点说漏嘴了。

    因为还不清楚特异点的情况，目前他们一行人是暂时伪装成商人队伍。

    否则万一传送到了敌人大本营，说来专门来回收圣杯拯救人理的，那岂不是等于自投罗网。

    “没材料，这方案的要求太高端了。”达芬奇摇了摇头，将图纸还给了雷恩。

    心中不免有点遗憾，若是有材料，或许可以试一试……

    “达芬奇，既然拿出了这种设计，我自然可以提供所需的材料，不如说你有什么修改意见吗？”雷恩目不斜视的说道。

    “啊？”

    达芬奇露出惊喜之色，有设计，却没材料去实施，对于一个天才发明家来说实在太痛苦了。

    都懒得纠结为什么他这么大方，是不是在真话……她兴致勃勃的从他手上拿了回了图纸。

    她眉头一皱，指着其中图纸上手套的能量转换装置：

    “这里太保守了，多余的限制，魔力的转换功率完全可以调大一点，这样它的火力甚至可以媲**级宝具。”

    “这样做负荷很大，容易损害使用者。”

    “呵呵，雷恩，别太看不起人了，我的黄金律（体）足以媲美女神的肉体，完全可以承受这个转换功率！”

    “好吧，原先毕竟是为人类设计的……”

    “还有这里，拟似回路结构有误，换成六芒星设计……”

    “是便于储存，多余的能耗怎么办？环形设计损耗更小。”

    “雷恩，我可是一个Caster，魔力数值远远高于普通人类魔术师，运转时的这点损耗不算什么，相反储存需要更……”

    咕哒：“……”

    学妹：“……”

    尼托：“……”

    他们两个在聊什么？

    他们谈的很高兴，争论的很激烈，别人看的很懵逼。

    尼托克丽丝还好一点，能听懂一些。

    毕竟她也是Caster，埃及的魔术女王，精通道具制作且水平不低，知道他们应该在谈设计魔术礼装这方面的事。

    只是一个Assassin，竟然和一个Caster讨论如何制作魔术礼装，让她觉得很诡异。

    这年头连杀手都这么有文化了？

    而玛修和咕哒就听得一脸懵逼了。

    达芬奇不是说好去套点关系，问些情报吗？

    怎么一转眼就成了道具制作的技术交流大会了。

    “……好吧，还有吗？”雷恩点了点头，用笔在图纸上标记了需要改良的地方。

    “内部应该没了。”

    达芬奇也拿着一只笔，指着那张外观设计图。

    “外观也要修改一下，最好复古一点，不要白色，还是涂成黑色吧，加一点黄金花纹装饰，再镶嵌几颗绿宝石……”

    雷恩翻了个白眼：“这可不行，一点科技感都没有，像是旧工厂出来的破烂、铁疙瘩。”

    唯独这个建议，他无法接受，对方的审美品位他不敢苟同。

    “你说什么？古典美学懂吗？你这种冰冷的外观设计金属感太强，一点艺术性都没有！”

    达芬奇有点生气，怒斥这个没有一点艺术细胞的家伙。

    “哼，不需要什么古典艺术性，人和机械一体化时最好搭配现代风格，否则就是不伦不类……

    还有，宝石其实完全可以内嵌，镶嵌在外面发动时征兆太明显，黄金花纹装饰更是可笑之极，土豪金俗不可耐……”

    达芬奇瞪大了眼睛：

    “雷恩，你（特么）再说一遍？说了要按照我的要求来，这是为我设计的护手！”

    “可材料是我提供。”

    达芬奇：“……”

    艺术家被万恶的资本家干沉默了。

    沉默片刻，艺术家咬牙据理力争：

    “雷恩，你的审美不能这么肤浅，黑色低调、深沉，黄金奢华，尊贵，搭配起来刚好可以完美调和……比纯白更……”

    “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达芬奇，你的审美有问题。”

    “什么？！你々&†$再说一遍……”

    雷恩哼了一声：“真的，达芬奇，你已经落伍了，设计的外观太土了，跟不上时代潮流……”

    “啊啊啊……”

    达芬奇气的直跺脚，差点想抡起法杖敲爆他狗头。

    两人从护手的设计方案，理念，运行原理，结构优化……一直聊到外观和个人审美。

    期间有争吵，有认同，但都维持着求同存异的大方向。

    不过到了最后一步，两人差点翻脸打了起来。

    雷恩表示自己是个粗人，身上只有艺术细菌没有艺术细胞，对她那套残留着文艺复兴时期、充满了人文关怀和古典浪漫思想的审美品位无法理解。

    达·芬奇很佩服他在武器制作方面过硬的专业能力。

    对武器材质，构成、运行原理，甚至可能的概念升华方向……雷恩都堪称宗师级的水平，在这个领域，连她都有点自愧不如。

    不过，她完全无法理解他对银色，以及重金属那种冷硬质感的痴迷，品位过于工业化……

    两人争执不下，最后不欢而散。

    达芬奇表示，宁愿不要材料，也不会接受他那种毫无艺术感的冰冷外观设计。

    不过无论是达芬奇，还是雷恩，这次交流都大有所获。

    “雷恩，我们可能有一些相似的地方。”

    她轻声说道，拿走了一份经过两人一起修改之后的护手设计图纸，碧蓝的眸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向咕哒那边走去。

    两人之前争论时速度慢了一点，离前方带头女法老和咕哒他们有段距离。

    相似的地方？

    雷恩脸上浮现出一丝笑容，

    可不是嘛，达芬奇的宝具──『万能之人』，和他的能力有异曲同工之妙。

    ──

    名称：万能之人，

    等级：EX

    种类：对人宝具、对军宝具

    说明：

    传说中的万能性获得形态后的存在，能瞬间解析对象，配合对象调整自身的最大攻击并释放，俗称万能特制宝具。

    貌似是通过瞬间临时重构对方的宝具，来反弹对手攻击的反射系宝具。

    ──

    这不和他兵主的能力、道路，有许多交叉相似的地方？

    和拥有宝具『万能之人』的达·芬奇一起探讨关于一件魔术礼装或宝具的设计，改良……雷恩的自然收获很大。

    甚至可以说，收获之大仅次于和摩根·勒菲那次的邂逅。

    雷恩投影、复制武器的道路已经到了某种极致。

    除了少部分EX级或很特殊的宝具，大部分复制品都不逊色于原版，但然后呢？

    和原件一摸一样，已经是投影魔术的极限了。

    而这次共同交流迸发的灵感，让他隐约找到了前路……

    “圣地耶路撒冷已经完全沦陷了，原地建起的是圣都，别向尼托克丽丝询问圣地的情报，那只会让她怀疑你们的来历，

    另外，圣杯就在拉美西斯二世手中……”

    雷恩把这里的一些情报说了出来。

    达芬奇的脚步顿了一下，表示自己听到了。

    十分钟后，风沙终于完全停止了。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绿洲中，那充满生机的景象让也被风沙折磨许久的众人精神一振。

    雷恩抬头，只见一道璀璨的光带浮现在蓝天上。

    前方，大神殿矗立在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