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毁掉他的，也可以是你。”

    “很好。”老爷子微微眯了眯眼，啜饮一口茶水，慢悠悠道：“两个月。”

    他云淡风轻看向她，“我给你两个月的时间，和他说分手。”

    “不要让他察觉到不对。”

    “为了断的彻底些，我会安排你出国。”

    伏鸢乌黑的瞳孔颤抖，茫然喃喃：“出国？”

    白瓷杯氤氲着茶气，白雾缭绕，衬得书桌前的老人气定神闲，他的表情很平静，仿佛在说什么家常。

    “京大每年都会有交换生的名额，我会安排一个给你。”

    他漫不经心笑笑，状似好奇：“三年，再深厚的感情，也该淡忘了吧？”

    伏鸢沉默不语。

    “出国，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我会安排国外最好的学校给你，你妈妈那边的生意我不会再干涉，最重要的是，楼聿依旧会是那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前程光明，未来无限。”

    这似乎...就是最好的结果。

    眼睫干涸酸涩微微泛着疼，泪水早已流干，伏鸢怔忪着，半晌后终于艰难点头。

    老爷子继续：“给你两个月的时间准备，这学期结束，你马上出国。”

    “没有让你们立刻分手是我的仁慈，接下来的这段时间，你不要有丝毫侥幸，记住，毁掉他的，也可以是你。”

    知道他在警告自己，伏鸢麻木点点头，“我知道了。”

    从书房离开，伏鸢又遇见了那个胖大婶。

    “哎，小姐。”

    “你的脸需要用冰敷一下，现在肿得更厉害了。”

    张婶是个热心肠的人，小姑娘漂亮又狼狈，她看到时心一下子就软了，连忙跑去厨房拿了个冰袋回来，上面还贴心的包了一层柔软的毛巾。

    “趁现在没有肿得很严重，赶紧用冰敷一下把肿消下去，小姑娘家家不是最爱美吗，这样下去可不行。”

    视线里的毛巾是纯白色的，上面绣着走线精致的金纹，和楼聿家里的一模一样。

    伏鸢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的些许破碎，嗓音沙哑说了声谢谢。

    —

    晚上九点，清湖居。

    杨特助把车子停在小区门口，回头，即使知道她不愿意听自己说话，但想了想，还是安慰说了一句，“事到如今，伏鸢小姐，向前看吧。”

    伏鸢没有说话，推开车门下车。

    天气预报有雨，此时乌云低垂，浓稠深沉，翻涌着浓郁墨色，暴雨兜在天际中，酝酿着，好像马上就要倾泻而出。

    杨特助启动车子，驶入主道。

    视线控制不住看向后视镜。

    镜子中的少女身形纤瘦，黑发被风凌乱的吹起，整个人看起来脆弱又无力。

    黑暗笼罩着她，密不透风。

    走到这一步，所有人都在逼她，伏鸢怅然站在那里，仿佛一座被人抛弃遗忘的孤岛。

    暴雨，瓢泼而下。

    —

    从小区走回家的这段距离，伏鸢淋得湿透。

    她累极了，没有心情奔跑。

    家里的玻璃碎片已经被打扫干净，不同于几个小时前的恶语相向，简蔓态度大变。

    看到女儿淋了一身雨，她连忙拿着浴巾过来，把伏鸢包了个严实。

    “鸢鸢，妈妈已经知道了，你同意分手了对不对？”

    简蔓嘴角弯起一抹笑，动作轻柔地擦拭着伏鸢湿漉漉的发丝，“妈妈就知道，你会选择妈妈的。”

    “听说楼家那边想安排你出国？”她笑着：“其实出国没什么不好的，国外的条件总比国内要好很多，机会也多，去了国外........”

    简蔓脸上带着发自内心的笑意，她絮絮叨叨说着，两人距离分明很近，但伏鸢一句话也没听进耳朵里。

    她神色疏离冷淡，倦怠着，不想开口。

    浑浑噩噩回到房间。

    空气一片沉寂。

    洗完澡，她把自己埋在被子里，不知过了多久，旁边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伏鸢闭上眼睛没搭理，直到电话没有响应后自己挂断。

    可安静了没几秒，铃声又响了起来。

    “......”

    声音很吵，伏鸢摸过手机接通。

    “喂鸢鸢？”那边传来江绾绾疑惑的声音：“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有回来？”

    闻言，伏鸢抱歉说道：“我今晚回家住，忘记告诉你们了，不好意思.....”

    少女声音很小，因为疲惫带着些许沙哑。

    但江绾绾是个粗线条，没听出什么不对劲，应声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样啊....”挂断电话前，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忽然坏笑着问伏鸢。

    “等等鸢鸢，你说的回家住，该不会是回大佬家住吧？”

    “不是。”

    伏鸢脸色一白，直接挂断了电话。

    江绾绾看着自己的手机愣了愣，小声嘀咕：“怎么回事，是害羞了吗？”

    .....

    伏鸢没有立刻放下手机，而是又联系了导员和舞团里的老师请假。

    借口身体不舒服，她在家休息了三天。

    其实是为了逃避。

    她不知道去学校后应该如何面对楼聿，怕自己见到他时，情绪会崩溃。

    所以她躲了起来。

    少女脸上苍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简蔓没去公司，就在家里陪着她。

    见女儿这副样子，她难得没有发脾气。

    反而是一切由着伏鸢。

    让她自己消化。

    第四天，伏鸢回了学校。

    寝室里大家都在，江绾绾打量着伏鸢那张精致的小脸，皱了皱眉：“怎么感觉你瘦了？”

    伏鸢抿抿唇角，下意识躲避她的视线，否认：“没有。”

    “真的诶。”容茜上前，捏了捏她的下巴，扬声说：“宝贝你脸本来就小，现在更是没什么肉了。”

    “才三天，怎么瘦了这么多，你妈妈不让你吃饭吗？”颜思渝心疼开口。

    伏鸢摇摇头，把这个话题敷衍过去：“就是没什么胃口。”

    她话音刚落，楼聿的电话忽然打了过来。

    几人就站在旁边，看到来电显示后，纷纷笑着打趣，“男朋友来电话喽。”

    “要是让你家那位看到你瘦了这么多，不得心疼死。”

    伏鸢扯唇勉强笑了下，去阳台接电话，不一会儿就出来，拿包离开了宿舍。

    望着她的背影，容茜忽然皱起眉：“你们有没有觉得，鸢鸢看起来很不对劲？”

    颜思渝点头：“心情不太好吧，你们也知道，她和她妈妈关系不太好，可能是因为这个。”

    “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