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杀青（今天6000分两章）

    封远：事情还没忙完，等我忙完后立马来找你。

    白落落：要忙多久，我现在要确切时间！

    封远：不确定。

    白落落：臭男人，不理你了！

    “远，你觉得这两条哪条好看？”

    章小云正在挑选晚上可能用上的丝袜，拿上两包询问起男人意见。

    封远头也不抬：“都好看。”

    “你到底和谁聊天呢，这么舍不得？”

    章小云踮起脚尖朝封远手机看去，吓得封远立马关机，可眼尖的章小云还是瞧见备注上有个“白”字。

    “又是那个白落落？”

    “怎么可能。”

    封远面不改色心不跳，不过他骗骗白落落还行，章小云又哪有那么好骗。

    “你找个正经女人也好，我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就算不用去坐牢，你家里也不会乐意你找个女骗子。”

    章小云叹息一声，转身将两包丝袜重新放回货架。

    封远又赶忙取下来扔进购物车，是哭笑不得。

    你不是正经女人。

    那白落落可是连人都不是……

    采购好物资回到楼上，二人正打算洗个鸳鸯浴，忽听章小云兜里手机响起。

    “老陈！”

    章小云将手机递给封远看，来电又是一串虚拟号码。

    封远严肃道：“你接。”

    章小云按下接听键，那头老陈用极快的语速将一句话重复两遍。

    “这周六，约封远和他妈吃饭，地址玫瑰餐厅二楼包厢206。”

    电话挂断，封远和章小云兴致全无。

    “早点洗洗睡吧，明天我还得去找个人。”

    在一起两年多，章小云第一回在封远床上度过一个平静的夜晚。

    次日清晨，封远一大早出门，开了足足四个小时车后，来到H省某影视基地。

    不比某店那种大型影视基地，H省这影视基地小的可怜，来拍片的剧组大多都是粗制滥造的流水线产物，类型同样局限。

    一般是古装、谍战、冥国等等，最后播放平台是地方经视，受众是中老年人为主。

    等封远赶到时临近中午，剧组正分发着盒饭，戏份只有两集，台词只有十句的汤依盒饭也就比群演多上那么一个卤蛋！

    从魔都归来已经半月有余，汤依也算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由奢入俭难。

    天天跟着陈霓吃香喝辣，那掉下点汤汁都能买十盒盒饭……

    不过汤依终究不是普通人，其心性更是非比寻常。感慨归感慨，但还不至于闹脾气不吃。

    汤依吃饭有个习惯，总喜欢把最好吃的留在最后，今天的卤蛋同样如此。

    吃下大碗青菜配白饭后，汤依正准备拿卤蛋收尾，一只邪恶的大手突然伸来，毫不讲究地拈起那颗卤蛋。

    “还不错吗！”

    封远一口咬去半颗蛋，微微咀嚼道：“我早餐都没吃就一路开车过来，可饿坏我了！”

    【我的蛋！】

    熟悉的声音传入脑海，让封远确定自己能力并没有消失。

    看来真是章小云对他再无非分之想……

    心里委屈的汤依没跟封远计较，起身询问：“你怎么找过来的？”

    “找花姐打听的呗。”

    封远将自己咬过的半颗蛋递回给汤依：“还要不要？”

    “我……”

    【你把我当什么了，我就是饿死，从这跳下去，也不会……算了，那本来就是我的卤蛋！】

    嘴里好几天没闻肉味的汤依最终还是放下面子，更没去介意是不是和男人间接性接吻，抢回来一口囫囵吞下。

    【真香哈……】

    封远笑问：“又没钱吃饭了？干嘛不找我再预支点。”

    他目光转移到汤依手腕佩戴的玉镯上，心想自己老妈还真舍得。

    这品相，少说三四百万呢。

    “你不是说你没空吗。”

    【要不是为狐妖，真当我稀罕赚你那钱？】

    汤依谈不上记仇，只是那天她人生第一回体验到什么叫“心里不是滋味”。

    封远面露歉意：“那天是真没空！我这一回H省，马不停蹄就来找你了。”

    “你没去找你那小女朋友？”

    “没去啊。”

    “真的。”

    “真真的！”

    “我不信。”

    “那我发誓。”

    章小云是跟着自己一起回来的，谈不上找，至于白落落更是面都没见上呢。

    “别在这碍眼，我等会还有最后一场戏！”

    眼瞅着封远就要伸出三根手指头，汤依赶忙出言打断。

    【敢发誓，他应该没骗我，算了，就原谅他吧！】

    封远跟着汤依一起前往更衣区，顺带好奇问：“你这回又演什么角色？”

    汤依神气十足道：“风华绝代的冥国追爱大小姐！”

    【的身边丫鬟。】

    封远捂嘴强忍笑意，环视片场一周后，他将目光锁定在一位衣着华贵，二十五六的女演员身上，一旁跟着化妆、助理、收音等等。

    “她是女主演？”

    汤依点头“嗯”上一声。

    “她怎么敢让你演她丫鬟的？”

    倒不是说女演员长得有多歪瓜裂枣，而是汤依的模样实在太惊艳。对比之下一衬托，谁是小姐谁是丫鬟估计观众到时候都分不清。

    “人家都没说啥，你咸吃萝卜淡操心呢？”

    汤依瘪瘪嘴，又猛地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我演的丫鬟？”

    “猜的呗。”

    封远随口敷衍过去，汤依也没再搭理他，走进女更衣区换戏服去了。

    今天是她杀青的戏，内容大致就是大奶奶发现汤依扮演的小丫鬟包庇小姐和穷学生私会，于是家法伺候，将汤依活活乱棍打死。

    两集的戏份到此为止，片酬一共600，十句台词估计到时候还要被删减一半。

    不过就算这样汤依仍旧演得尽心尽力，那惨呼声直听得封远心抽抽。

    “大奶奶别打了，啊！别打了，啊！啊……”

    封远摇摇头，只告诉自己又不是真打，他心疼个啥呢。

    一般这种戏，演家丁的演员挥棍幅度大，力道小，也就走走过场，真要不小心把人打伤他自己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突然，封远只听“啪”的一声，眉头随之蹙起。

    封远很确定自己刚才没有听错，是棍子结结实实砸在人身上的声音。

    本以为是对方不小心，忽又听“啪”的一声。

    封远可不信“不小心”能出现两次，直接大步冲入片场，一只手揪住家丁衣领，指着他鼻子道：“我说你干嘛呢，让你演戏你真打是吧？”

    “我……”

    家丁被封远气势一吓，下意识转头望向场边导演和女主。

    封远冷哼一声：“霍，他们让你打的？”

    “诶诶诶，你谁啊你？”

    导演急忙喊卡：“汤依，你认识他不。”

    地上汤依猛地起身，也懒得跟导演道歉解释，拽起封远就往片场外走。

    二人坐回奔驰车上，封远望向汤依一脸费解：“我说你干嘛呢，人家摆明了欺负你，你还不吭声是吧？”

    汤依摇摇头：“我不想惹麻烦。”

    “这有什么麻烦？”

    几个不入流的小导演和五线演员，封远实在想不通汤依在怕什么。

    “我没法跟你解释，总之你在车上待着别下来。”

    【得快点把这一窝老鼠宰了，免得迟则生变。】

    汤依说罢开门下车，独留封远在车内怔怔失神。

    如果他刚没听错的话，汤依心声里说的可是“一窝”！

    封远回想着自己进入剧组后，导演、摄像、演员等他遇见的每一个人，冷不丁汗毛倒立。

    难道自己刚在老鼠窝里走了一遭？

    还有自己刚吃下去的那半颗卤蛋，不会是什么脏东西吧！

    打开车门，封远掐住喉咙开始一阵狂呕，不一会汤依去而复返，居高临下望着他问：“你又干嘛呢？”

    封远瘫坐在主驾上：“晕车。”

    “车没动也能晕车？”

    “那晕奶？”

    封远饶有兴致地抬起头，汤依身上的戏服还没换，那冥国丫鬟装将她身体曲线凸显得更具视觉冲击。

    【花花公子！臭流氓！】

    汤依在心里暗骂一声，踱步到副驾驶坐下。

    “送我回去吧。”

    封远笑笑问：“杀青了？”

    “嗯，杀清了！”

    汤依后仰开始闭目养神，微风吹拂过她的发丝，模糊间封远好似瞧见她发梢处沾着点点猩红。

    一百多号人……不对，一百多只“老鼠”，前后十分钟不到，杀清了。

    Tom直呼内行！

    封远从没想过自己身边能坐着这么一尊杀神！

    另外他更好奇那群老鼠的来历，又怎么会以剧组的形式在运作，且汤依又为什么能进入其中。

    最后则是担心，明天新闻头条会不会是——“某某特大命案！”

    可无论好奇还是担心，封远都不敢直接问身旁的这尊“杀神”，甚至没有勇气去旁敲侧击打听，只怕她突然瞧出什么端倪。

    “封远，你今天冲入片场，是心疼我吗？”汤依忽然问道。

    封远一只手握紧方向盘，微微点头。

    “谢谢啊，你是这世界上第一，二，三……四，第五个会心疼我的人！”

    汤依没发现自己嘴角在不自觉的上扬。

    【心疼归心疼，今天要不是你个人类突然闯入片场，害得那小老鼠突然手抖紧张，我还真不用挨那两棍子。】

    “是吗……”

    封远长叹一气，感情最后还是他的错。

    他调整好心态，提起今天专程过来一趟的正事。

    “汤依，这周六就要跟骗子那边见面了，麻烦你做好准备。”

    “这么快吗？”

    汤依忽得转头望向封远，好一会后才点点头答应下来。

    隐隐约约的，封远好似在汤依眼神里看到了一丝不舍，猜测这尊“杀神”大概是在琢磨。

    周六。

    一个给封远杀青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