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试探

    “阿灵，这些给乾小子送去。之前他送了不少咕咕兽来，也没要银子，这也不好。”路三爷提着一篮子瓜果交给姜灵，“如今他也要成家了，老是送这送那的，可不得这样过日子。”

    路三爷不说，姜灵差点把殷玖儿的事情给忘了。

    “嗯，好。”姜灵爽快应下，从篮子里顺走一个红透透的水蜜桃吃起来，这个季节，瓜果最多。路三爷也在院子四周种了不少果树，倒是便宜她了。

    姜灵来到王乾家，就看到王乾在院子里忙着晒肉干，那一条条的精肉，看她口水直流。

    王乾除了打猎是一把好手外，卖不完的肉都会做成肉干，换成银子，或者留着过冬吃。

    “王大哥，阿爷叫我给你送东西来。”

    王乾扭头看向姜灵，又看向对方手中提的篮子，脸上笑容灿烂，“三爷又客气了。孝敬他老人家也是应该的。”

    此时一道纤细的身影走了出来，半张脸被头发遮掩起来，而露在外面的另外半张脸却是难看的红色胎记，乍一看并不出色，甚至有点丑陋。

    女子手中拿着扫把，见是姜灵，颇有些不好意思。

    姜灵眯起双眸，这姑娘有点意思。

    “莲儿姑娘，王大哥欺负你了？他怎么能让你干这样重的活？”

    雌性无比珍贵，就是乡下，再穷的兽人也舍不得自己的雌性干一点活。

    看看村里的那些雌性不是嗑瓜子就是在八卦。

    当然家庭妇女也不过，大多兽人都是老光棍一条。

    一家吃饱，全家不饿。

    准备做大龄剩“男”的姜灵真是一点压力都没有。

    王乾对殷玖儿充满了浓浓的爱意，不是他让对方干的，而是对方非要干。

    他的雌性如此与众不同，让他如何能放手？

    “别怪表哥，是我愿意这样干的。我这人不喜欢闲着，喜欢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虽说我是雌性，但我有手有脚，不依靠任何人也能活下去。”殷玖儿一脸骄傲又心酸，从小她就被恶仆虐待，什么粗话脏活都让她干，洗衣做饭她也会，她只是不想跟寻常雌性一般被兽人圈养，没有任何自由。

    而世家雌性该会的琴棋书画之类的，她反而不会，因为嫡母并不许她学。

    但她偷偷学了一门女红的手艺，往后自然是能养活自己的。

    这是女性的觉醒？姜灵大感意外，看不出啊，有理想。

    “嗯，你也太厉害了。”姜灵夸赞道。

    在外人面前，殷玖儿的话那可是离经叛道，但对于爱慕她的王乾来说，那简直是完美雌性。

    “莲儿说得对，可我不希望你受一丁点的苦。”王乾含情脉脉地看着殷玖儿。

    殷玖儿别扭地低下头，她知道王乾喜欢她，而且还欺骗她，想要占有自己，可对方到底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该怎么办？

    对方对她的好，她明白，但她只是把对方当成哥哥。

    如今对方看她看的太紧，她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

    姜灵翻着白眼，这里还有一个大活人呢，他们就你侬我侬的，当她是空气不成？

    避开殷玖儿，姜灵问王乾。

    “王大哥，你怎么打算的？”

    王乾语气为难，“阿灵，我改变主意了，我不想走，这里是我的家。而且莲儿已经改变了妆容，别人也不知道。等我们成了亲，有了孩子，过了几年，这事情已经定了。这些日子，也没人来找莲儿，想必以后也没什么事情。”

    他有能力养活莲儿，让她过上好日子。可若是离开了乌灵村，其他的地方未必有这里好。

    记忆中，他是被二叔带到这里来生活的，后来二叔死了，也就留下他一人。村里条件不好，但家家都会留一点吃的给他。

    姜灵蹙了蹙眉头，希望如此吧。毕竟她也不想王乾离开。不仅是乌灵村，整个镇子，她敢打包票，就没有比王乾更有能耐的猎户。

    “王大哥，你自己想清楚就行。莲儿姑娘如此是失忆的，但要是她想起来了怎么办？到时候说不定她会怨恨你呢。”

    王乾苦笑一声，“我宁愿她恨我，我也不愿放她离开。等过几日，我去镇上找人给莲儿弄个身份，到时候好成亲。”

    “嗯。”姜灵也没继续劝，反正日子是他们的，是好是坏，跟她没关系，也不用她操心。

    姜灵刚出门几步，殷玖儿就追了上来。

    “姜大哥。”

    姜灵回头，疑惑地看向殷玖儿，“莲儿姑娘，可是有什么事情？”

    殷玖儿羞涩一笑，望着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少年，眼神羞怯不安，“姜大哥，能麻烦你一件事情吗？”

    “你说。”

    “是这样，我想去镇上买点雌性用的东西，可王大哥怕我走丢了，不让我去。你能带我去吗？”殷玖儿一脸期待，心中紧张不安，她要是再不走的话，真的要被王乾强娶了。

    姜灵眼神锐利地扫了殷玖儿一眼，见对方眼神闪躲，带着一丝心虚，不由得心生怀疑。

    怎么看，也不像失忆的人。尤其是刚才说得一番话。

    “姜大哥？”殷玖儿避开姜灵眼神，声音低了几分。

    “我也想帮你，可你是王大哥的未婚妻，他有责任去照顾你。你要想去的话，可以跟他说。王大哥一向通情达理，他会陪你去的。再说了，我一个残疾兽人，没能力保护你。以往我去镇上都是赵图陪我去的。虽说雌性珍贵，但没有雌性的兽人难免会铤而走险地抢夺雌性。莲儿姑娘，你想清楚。你的容貌这样招人，万一被发现了，那后果不堪设想。”姜灵不是危言耸听，而事实就是如此。乌灵村因为路三爷的缘故，大家相熟，相互帮助，不存在抢夺斗殴的恶劣行径。但其他的地方就一定了。

    他们这个镇原就是偏远之地，皇权伸不到的地方，更容易滋生邪念。

    殷玖儿并非真的失忆，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不觉心生畏惧。

    难道她真的只能一辈子待在这？

    殷玖儿眼眸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她不该待在这里的。这里太苦，太简陋，根本不是她想过得日子。

    看着殷玖儿痛苦纠结的模样，姜灵更加确定对方根本就没有失忆，只是抱着别样的目的才假装失忆而已。

    姜灵眸底一暗，闪过一丝担忧。不管对方隐瞒身份出于什么不得已的苦衷，以对方不安分的性子，留下来定然一个祸患。

    不过，她想到了一个人，他一定有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