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 机械法庭的邀请

    空中飞踢，倒挂金钩，扭身横扫，矮身低扫，快速拔枪，双重燕返……

    无数完全不同于基础训练的超高难度动作一一展现，每一组动作之间的连接并不流畅，单独一个动作的完成也可见不少磕磕绊绊的地方。

    就像是古老的录像带播放的视频卡顿，机体的表现中有不少细微的不协调之处，于是表现出来的效果也不算多好，甚至有些地方显得有些滑稽。

    但不论如何，每一个动作都起码完整地做完了，哪怕完成地相当粗糙。

    基础训练中唯独有一个燕返的操作可以称得上是难度高一点，然而放在这套进阶动作之中，就只是基础中的基础。

    看不到内部的操作画面，仅仅只能看到外在表现的教官有些紧张得小心瞥着身边机械法庭大人的脸色。

    他不知道这种表现在对方的眼中意味着什么，是否达到了对方心中标定的那根红线。

    直至一抹淡淡的笑意，在那张铁灰色的脸上升起，教官的心中瞬间一片振奋。

    成了！

    这还是他在这位来自于机械法庭大人的脸上看到的第一个特殊的表情。

    “大人？”

    “做的不错。”豪斯满意点头，“带他们来见我。”

    只有他才了解其中的难度含金量，每一个勉强完成的动作背后，代表的都是刹那间的高强度命令输出。

    些许的错误顺序却不影响整体动作的完成，这已经是一个天大的惊喜了，至于每一个动作之间的衔接不如视频般流畅……第一次学习就能做到那种程度的话，豪斯都要觉得自己撞见鬼了。

    他可不指望一对初次接触这种进阶技术的新人机师，就完成在他们机械法庭中都算是壮举的行动。

    而且事实上学习亦或熟悉这些进阶动作只是成为高级机师的一个门槛，在恰当的时机选择恰当的应对，而且能够纯熟的完成细微变招的一整套动作应对，才是一对真正的王牌机师所必须要做到的。

    仅仅只是学会动作，还早得很呢。

    但那并不重要，训练从来无法带来王牌，只有实战才能锻炼出真正的精英。

    已经证明了潜力的他们完全拥有足够的时间来慢慢走向那一步，这一次军营的正编机师考核，总算是提供了一对还算优秀的苗子！

    来的不亏！

    更何况，他们还有最大的硬件提升没有完成呢……

    看着面前一对男俊女靓颜值不凡、体格挺拔有型的机师，豪斯更是满意。

    做人就该追求完美，只有完美才能拯救这个世界。

    那些长相、体格优秀的人，就是要从基因层面都要更加优秀的多。

    “首先恭喜你们，加入我们机械法庭的预备队之中。”豪斯开门见山，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对于优秀的人才，任何一个组织都是极为重视的。

    “啊？”白厄和玫瑰面面相觑，他们接收的信息还不足以他们做出跨度如此之大的预判。

    对于直接就和机械法庭搭上线的发展只觉得满心茫然。

    教官是和大家透露过今天会有机械法庭的大人过来视察，也没说就地就要收人啊？

    这么草率的么？

    刚才的动作完成的也不好啊……

    玫瑰暗自嘀咕，对于自己刚才的发挥表现尤为在意。

    在白厄已经承担了大部分操作压力的同时，自己还出现了不少的小失误，这让她相当不甘。

    再尝试多几次！再尝试多几次后她的表现一定会更好！

    而且距离其他机师完成基础训练的考核不还有一段时间么？怎么提前就给自己叫过来了？

    白厄和玫瑰还没从这个突发情况下走出来，一边待命的教官已然脸色大喜的提示：“还不快谢过大人！”

    豪斯大人事先也没和他通过气，这时候直接宣布，属实是也给他来了个大大的惊喜。

    自己带出来的预备机师里面出现了一对直接被机械法庭看上的机师，回头的军功以及评价还不大大的起飞啊？

    他们教官没有什么上战场的机会，想要军功，就只能在人才储备上多做努力。

    这波赚大了！

    白厄也当然不介意和城里的大势力建立起联系，最好将自己的关系网拓展至城市的每一个角落，以后需要掌握至少51%实权的时候也有更多的人支持自己不是？

    只是……

    “大人刚刚说是……预备队？”

    预备队……预备队……

    又TM是预备队。

    刚才军营正编机师的预备队里面冲出来，转头又要进入机械法庭的预备队。

    白厄并非害怕考验，只是这种没有定下来的未知总是让人心头不定。

    “别担心，预备队只是一个暂时的阶段。”对于未来可能成为同事的新人，一直冷面示人的豪斯如今也是满脸恬淡的笑意，并用坚定的声线提起一个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在刚才的操作中，想必你们也感觉到了快要触及极限的难度了吧？”

    “没错。”这点玫瑰深有体验，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同样的起步白厄似乎直接就上手掌握了，但对于她来说那些复杂至极的操作似乎已经触及到了自己的能力上限。

    人的能力是有极限的。

    “这是因为你们与机械的链接不够紧密。”

    ？

    面对两个新人疑惑的目光，豪斯淡淡地笑着解释，“你们一直都是原生的人类……”

    “……”

    “……”

    “……”

    看着眼前三人面色奇怪的表情，豪斯轻轻皱了皱眉，“我哪里说错了么？”

    “没有没有。”教官第一时间摆手。

    白厄和玫瑰是人造人出身的事实已经被上面要求封存，他们就是原生的自然人……只是此刻听到外人特意点出这一点，还是觉得有些奇怪。

    当然，按照豪斯口中原生人的定义，自然人和人造人没有区别。

    这两个的区别只在于成长的形式不同：一个是从娘胎里蹦出来的一步一个脚印地长大，一个则是从受精卵细胞开始由机器加速培育并且作为青少年的体征直接出舱。

    但本质上都属于人类这个生物学定义的范畴，属于豪斯口中原生人类的定义。

    “……”豪斯略显奇怪地看了眼三人脸上淡去的怪异神情，也不在意地继续解释，“你们的思维、神经都习惯了原生人类人体的意志掌控，对于如何操纵机械去战斗始终隔了一层天然的隔阂，只有真正拥抱机械，你们才能彻底掌控机械。”

    真正能够将进阶动作用于实战中的顶尖机械法庭机师无一不是用科技使自己和机械紧密相连，当然……没有完成机械改造的机师也不会被机械法庭真正接收，这或许是一个伪命题，也或许是……在过去的漫长时光里，他们用经验得来的教训。

    但对于白厄来说，不太愿意。

    只见他眉头轻蹙，轻声询问，“一定要用机械改造身体么？”

    “当然。”豪斯不假思索，在他看来所有人听到这个消息都该庆贺欢呼，真正全都是好处没有任何副作用的机械改造，那可是普通人完全无法企及的领域，“这可是一条通天的坦途！你们曾经引以为傲的所谓锻炼计划以及基因优化在它面前都是玩笑。只要你能够完成全部的机械改造，你顷刻间就可以拥有无匹的力量！”

    说话间豪斯右脚一跺，龟裂的花纹顿时以他脚下的地面为中心向着四周扩散而去，强悍的力量可见一斑。

    他骄傲地展示着自己的力量，这就是完美主义的机械改造之躯所拥有的强悍魅力。

    只可惜白厄并不是很认可。

    同样是改造，类似于诺娃那种的生化改造，白厄就比较容易接受一点。

    而将自己的身体完成换成机械的构造……恕难苟同。

    毕竟这是一条不归路。

    机械随时可以获取，但自己原生的身体一旦失去了再想找回来可不容易。

    白厄目前确实不清楚这个世界的最强发展路线是什么，但改造成机械体是一条没法回头的路，拥有无限种可能的他才不愿意自己的发展路线在如今眼界有限的时期就被早早定死。

    哪怕后来证实了机械改造才是王道，到时候再加入也不算迟。

    白厄斟酌着语气，琢磨着怎样才能不落人面子的将自己的想法完成地说出来，“那如果没有进行机械改造呢？”

    他并不想直接生硬的拒绝对方的“好意”，身负军阀任务的他想要交好任何一个可以接触到的势力，就算大家没办法走上同一条路，但起码也可以建立一个良好的关系基础。

    于是豪斯理所当然地代入到了自己所理解的含义当中，“你说改造失败？”

    随即摆了摆手，“改造失败的案例很少，只有那些极端排斥机械结构，神经对于电子元件的存在极度敏感的人，才会从本能上拒绝机械对于身体的改造从而导致手术失败，但这也是我们预备役存在的意义。如果改造失败，那自然是不能再加入我们机械法庭了。”

    他们只要完美的战士，有丁点不完美，都是对于机械的亵渎。

    “那假如……不想进行机械改造呢？”

    白厄发誓自己的语气极尽小心谨慎，然而似乎还是触犯了对方的逆鳞。

    豪斯原本就一片铁灰的脸上那抹本就若有若无的笑意瞬间敛去，整个人的脸色真正黑的像个铁块，就连牙齿缝里，都透着森冷的寒气，“你是说，你不愿意进行机械改造？”

    顶着对方凝视的目光，白厄还是硬着头皮承认道：“是这个意思。”

    ‘坏了！’一旁旁听的教官心里一个咯噔，顿时想要补救，“大人他不是这个意思！”

    “……”豪斯没有吭声，只是猛然竖起手掌，打断了他的话语。

    他看着白厄的脸端详了几秒，转而又看向了玫瑰，“你呢？”

    既然是一起配合同样拥有天赋的机师，能够争取一个也行，大不了回去给她配个搭档，如此飒爽惊艳的女机师，想来法庭里有很多崽子们都相当愿意。

    玫瑰毫不犹豫，目光瞥向白厄，“我听他的。”

    “……好。很好。”豪斯点着头颅，语气平静听不出半分喜怒，“像你们这种不思进取的机师，我倒还是第一次见。”

    对方的语气不轻不重，白厄便也同样平静问道：“何以见得？”

    “刚才给你们看的视频，你们觉得执行起来很轻松么？”不等白厄回答，豪斯就冷笑着说道：“人体是有极限的，或许你们可以在日常的训练中慢慢熟悉那些复杂的指令组，但落在实战中，你们绝无这个施展的机会，亦或者只有一瞬。不完成机械改造，你们的终点，将止步于此。或许你们现在觉得自己很厉害，但再过十年、二十年，你们还是只有这个水平。”

    什么天赋才情？什么天资聪慧？

    在真正的屏障面前，都是空谈。

    “可如果说，我们可以突破这个限制呢？”白厄紧紧盯着对方。

    这位机械法庭大人看起来似乎不像是什么脾气暴躁的人，眼下拒绝是拒绝定了，但稍微留一份未来可能重新建立关系的羁绊，也不是不行？

    “可以？”豪斯咧嘴一笑，原生的白色唇齿反射出寒光，“你们要是能用原生的人类身体随意施展那些进阶动作，你以后就是要做我们机械法庭的老大，我都服你！”

    “……”

    你说真的嗷？

    白厄眼神放光，“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豪斯嘴角勾笑，好不容易看见的好苗子却拒绝光荣的进化，这点让他尤其不忿，所以情绪也更加显化，“但我可现在和你说的明白，今天是你拒绝了我们机械法庭的好意，日后哪怕你反悔了，也决不会再有机会，我们不会接受一个不完美的目标进入完美的机械法庭，这是亵渎。”

    您现在这么说不还是想要我们回转心意继续加入机械法庭么？

    就挺亵渎的……

    白厄看得清楚，这是他初次接触机械法庭的人，但是看起来……他们似乎也没有那么的刻板。

    于是深深行李，“愧对大人的好意……”

    “哼！”豪斯一挥手，转身走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