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莱克斯：6

    M-P原本气鼓鼓地缩在意志里的一个小角落，因为拉曼去热带雨林啃树皮、吃野草让它很生气，啃得太多了。

    但露易丝的问题让它吓了一跳，连忙跳起来和拉曼商量：【啊啊啊，怎么办拉曼，我们都不知道超人怎么想的啊！难道要在露易丝这里折戟沉沙吗？】

    拉曼揪住M-P不让它乱跳，一派稳重的样子：【哼哼，M-P，我可是拥有诸多平行宇宙超人模板的高维意志体，怎么可能连露易丝都对付不了。随便一个超人就能应付了她。】

    【看我操作！】

    露易丝看着窗户的倒影，问出这样的问题实在让她羞愧，针对一个人父亲的死亡做文章什么的。

    明净的窗户上，倒映出她此时忐忑不安的表情、闪烁却明亮的双眼，以及【克拉克】沉静的思考形象。

    穿得像个普普通通的小镇青年一样在人群中丝毫不显，谁能想到他是超人呢？露易丝不禁有些失笑，军方现在寻找超人的方向还落在人迹偏僻处可能的外星基地呢，甚至军队不仅翻找公海，到了北极南极去寻找外星人了。

    露易丝又想起今早布鲁斯·韦恩的来访，他们这些具有“超级能力”、志同道合的人，果然很快就成为了朋友。

    心思浮动间，露易丝听到【克拉克】的回答。

    “你想听的是，我如何选择拯救这条道路吗？还是想听，我怎样违背父亲乔纳森的期许吗？”

    露易丝悚然一惊，【克拉克】的语气似乎蒙上一层阴翳，让人不由得联想他此时的表情是何等的阴暗，露易丝连忙扭头看着【克拉克】，却发现他表情依旧沉静、安稳，一副情绪稳定的样子。

    那晦暗的语气像是露易丝的错觉。

    【克拉克】娓娓道来：“但还是按照时间叙述这一切吧，旁观者容易问出视角偏差的古怪问题。”

    露易丝听到【克拉克】说：“露易丝，你想问的是，为什么在龙卷风中不救乔纳森吗？我明明有着超人的力量。你想问的是这吗？”

    【克拉克】的表情依旧沉静，可露易丝却没法再忽视他话语中那一丝隐藏的尖锐。

    露易丝想摇头，但她干涩地说：“是的，按照我对你能力的推测，如果你自己去救乔纳森，可以在龙卷风中保护他，在几十公里外落地，然后宣称自己是“龙卷风幸存者”。全球各地中都有这样的案例，极其稀少。”

    【克拉克】摇了摇头，他说：“那时的克拉克是个青少年。”

    露易丝喃喃：“teenager.一个孩子没法快速灵巧地运用救人方案。”

    她愧疚地摇头：“抱歉，我总是见到你如此地成熟，非常熟练地拯救别人，没有出现过一次救人上的失误。从一开始飞机的报道就是，你已经选择成为超人开始就做好了各种准备。我没有意识到你过去是个孩子。”

    露易丝的眼角微微溢出了水，她为过去时光发生的悲剧难过，她看着【克拉克】稳重的样子，难以想象他毛躁不稳的形象。

    他继续说：“之后我开始流浪，再到下定决心做这一切。我记得你溯源过我的经历，那我就不多说了。我就是从那份流浪的旅途中找到自己的责任的。”

    露易丝被他的话牵引不由得问道：“什么责任？拯救别人吗？”

    【克拉克】终于露出笑脸，这时他像是人类史上唯一的超人，而不是站在地面的小镇青年。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M-P震惊地瞪大猫猫眼，它尖叫了。

    露易丝听不到M-P的尖叫，她为这句话隐含的严肃与重大的意味动容，想想看，超人拥有多大的能力，这句话又让他自己去选择背负多大的重担？

    她不免上前一步，直视【克拉克】：“我能把这句话用在报社上吗？”

    【克拉克】点头。

    ……

    位于韦恩庄园的管家阿尔弗雷德背着杀虫剂，拿着U型喷头，立在花园里，叹了一口气。

    他的布鲁斯老爷交给他一个令人为难的任务，收集花园里的植物，点缀一些花花草草，在盘子上摆成精致的造型送到餐桌上。

    并不是什么要紧的任务，布鲁斯老爷并不着急，反而样子看起来有几分古怪，又几分有趣，还有一点点看好戏的样子。

    可难道是要招待毒藤女吗？这反而会惹怒她吧。

    原谅，他可是一点也想不出谁的食谱会是未加工的植物草木。

    阿尔弗雷德再次叹了口气，也想不出哪位素食主义者有这么好的牙口。

    他慢悠悠地选了一些玫瑰花，再想了想，揪了一些马齿笕、三色堇，再选了一点点酢浆草，思索间，又拿了一片大大的阔叶……

    希望那位客人吃得惯吧。

    怀着担忧的心情，阿尔弗雷德开始打理花园。昆虫和小型动物很多，住在郊区的确要和自然搏斗。

    深夜，哥谭市的灯光纷纷点亮，星星点点的光把哥谭这座城市从地球版图上与荒野区别开。灰蒙蒙的雾侵入哥谭市，却被市中心强烈的路灯、霓虹灯消弭，但在市中心以外，却依旧是灰沉的一片。

    ‘这天气适合蝙蝠侠出行。’詹姆斯·戈登，哥谭警局局长站在哥谭警局的天台上，他扶着亮了已经有一会的蝙蝠灯，等待蝙蝠侠到来。

    蝙蝠锋利的翅膀和压抑的造型印在那块乌云上。

    蝙蝠侠总是会到的。

    詹姆斯·戈登知道，哥谭市内的一些罪犯、或者游手好闲的人，此刻可能小心翼翼地拉开窗帘的缝隙，用一只眼睛偷窥着云上的蝙蝠印记。

    他们被蝙蝠侠打得双腿发软，他们恐惧这个蝙蝠标志，他们知道蝙蝠侠会来。

    他们时刻谋划有一位超级罪犯站出来，率领他们打倒蝙蝠侠。

    不过还好，Joker已经意外地颈椎断裂，变得高位截瘫以及失语了。

    正当戈登局长思绪万千时，他听到身后突然出现蝙蝠侠嘶哑的声音。

    “戈登，出现了什么事？哥谭市现在一片平稳。”

    “是的。”詹姆斯·戈登回头，毫无意外地看到蝙蝠侠悄无声息出现在他身后。

    “是件平常的事。平常到我们习以为常。”詹姆斯·戈登把一份资料递给蝙蝠侠，继续说：“我回家时发现我的家在装修，是我的妻子选择的评价极高的装修公司。我发现油漆的味道有点不对，水泥也是，我收集了一点化验。”

    “结果显示，氧化铅、硫化铅等成分在那些材料中。”

    由于哥谭的特殊性，詹姆斯·戈登身为警察局长被五角大楼军方告知了这样一个情报：超人的视线和听力不能穿透铅。

    同样的，这份情报也被告知了哥谭市市长，以及哥谭检察院院长。

    詹姆斯·戈登已经调查了这家装修公司，它外包给哥谭市的工人，但材料是公司总部提供。

    根据证券公司出具的财务调查，这家公司的股权结构最终指向——奥斯本公司。

    位于纽约的一家市值120亿美金的公司。

    詹姆斯·戈登没办法处理这件事，这也许和超人——经历了佐德降临的惨痛记忆后出现的超级英雄——有关。

    蝙蝠侠在黑沉的夜色下默不作声，詹姆斯·戈登静心等待他的回答。

    他是怎么在这么黑的夜晚看清报告的？詹姆斯·戈登认为是蝙蝠侠的特异能力，和他“转头就消失”的技能一样。

    蝙蝠侠看完了报告，气质显得有些沉凝。

    “那么我就交给你了。”詹姆斯·戈登点点头，按照流程，转身背对蝙蝠侠。

    连一丝风声也没听见，等戈登扭回去头，蝙蝠侠已经消失了。

    蝙蝠侠没有【超人】的电话，准确地说，没有“合理”地获得【超人】的电话。

    他非法取得了克拉克·肯特在星球日报填写的简历的号码。

    相信【超人】知道他的风格。蝙蝠侠联络了【超人】，毫不在意现在是深夜，毕竟氪星人不需要人类的睡眠。

    果不其然，【超人】的声音连一丝困倦都没有，那么的激动与开心，几乎让人联想到他身后犬类的尾巴在使劲摇动。

    可爱的形象会降低防备心，蝙蝠侠给联想中的尾巴加上了丝丝缕缕的黑气。

    邪恶的狗狗。

    【超人】的通话设备有轻微的风声，他说：“嘿，蝙蝠，找我有什么事吗？”

    蝙蝠侠心想我和你有这么熟吗，怎么叫起来了昵称。

    没等蝙蝠侠对通讯音频里的杂音发出疑问，【超人】率先说：“我现在在澳大利亚，山火把游客卷了进去。等我救援完后，你有什么想带的特产吗？袋鼠怎么样？”

    养只袋鼠？蝙蝠侠认为便士一不需要再和袋鼠搏斗，于是礼貌谢绝了【超人】。

    蝙蝠侠严肃的声音从通话器传出：“有人在针对你。奥斯本公司的装修材料含有铅化物，他们已经在将近0.45%的地区覆盖了铅化物。”

    “你有什么看法吗？”

    M-P正研究眼前的被火燎过的树林哪种植物拉曼没吃过，闻言抬起来头，迷糊道：【不是说蝙蝠侠是军师，超人只需要按照计划冲锋陷阵吗？唔，拉曼，他是不是看出你的聪明了？】

    拉曼：【很有可能。蝙蝠侠是世界第一侦探，他一定感觉出我的智慧了。】

    M-P大惊：【怎么办？我们不会演的不像超人吧，超人不聪明的。】

    拉曼摸了摸M-P，安慰它：【也有聪明的超人的。】

    M-P呼噜呼噜地观察树林。

    蝙蝠侠听到通讯器中传来【超人】同样严肃的声音，“我相信，莱克斯·卢瑟在作祟。”

    蝙蝠侠觉得【超人】的语气坚定极了。